溫榮買的是孕產瑜伽私教課。

那私教一對一，時間上把控并不嚴苛，早一點晚一點都不要。

依然是金麗華陪一起上課。

金老師上了年紀，不太能做接這些運，母倆打車到樓下，將溫榮送到教室，就下樓去了底商的圖書館。

祁景晝親眼看著金麗華坐電梯下樓，猶豫一瞬，還是踏進機構店門。

可惜前臺很謹慎，不放任何男士進。

祁景晝甚至拿出手機，翻到先前兩人辦婚宴時做的結婚海報以證份，指著照片上的人說。

“這是我太太。”

前臺客氣微笑，“不好意思先生，里面還有其他人在上課，孕婦對這些很敏，不方便放您進去，您可以坐在那邊休息區等候，或是到商場里走走。課程一個半小時，不會太久的。”

祁景晝皺眉，也沒再強求，一轉，卻看到大堂角落的監控屏幕。

他目微亮，指了下那屏幕。

“我在這兒看，沒問題吧？”

前臺表古怪，呃了聲，遲疑著點頭。

“呃，也可以...”

然后就看著祁景晝高大形杵在監控屏幕下，足有一米八九的高，幾乎毫不費力湊近屏幕，看得十分仔細。

前臺小姐，“......”

有病吧？

就算再關心自己懷孕的妻子，也用不著像個監視狂一樣吧？

*

一個半小時的課，中間有兩次休息時間。

每間教室都配備飲水機，除非上廁所，溫榮不需要出去。

第一節下課，立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面人流風景，慢慢喝一杯水。

快要上課的時候，私教推門進來，走到邊，背著手笑盈盈說。

“溫士，方才我去看了眼，您先生在外面看我們上課呢，你們倆可真好，也好般配。”

溫榮神一頓，微訝看向：

“誰？”

私教眨眨眼，反手指了下門外，“您先生啊，前臺是這樣跟我說的，不是嗎？”

看溫榮的反應，像是驚訝于自己先生會在這里。

難道認錯人了？

溫榮沒說話，眼里還流幾分若有所思。

私教尷尬地解釋，“大概得有這麼高，十分拔帥氣，難道是前臺認錯人了...”

溫榮眼睫眨了下，將水杯遞給，抬腳走出教室。

沿著走廊拐出來，到大堂時慢下腳步，過走廊拐彎仄的視野，果然看到那道悉影。

白襯，黑西，一商務又干部的打扮，背著手站在那兒看監控屏幕，像是領導來審查工作的，通自然流幾分強勢迫的氣勢。

不是祁景晝是誰？

溫榮角輕扯，低輕呵笑。

對方像是從監控里察覺了什麼，下意識扭頭看過來。

兩人視線對上，祁景晝背在后的手自然垂下，腳步不自覺挪，冷峻眉眼飛快掠過局促和無措。

他眼神不由自主快速打量溫榮一眼，見穿一豆的瑜伽服，纖細形全部展，目定在微微圓潤的白皙小腹上，那飽滿弧度看起來秀氣可。

溫榮不避不閃，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盯著他。

祁景晝看了兩眼，就收回視線，結上下輕滾，遲疑一瞬，抬腳靠近。

兩人距離夠近，他音質溫潤低聲：

“榮榮...”

溫榮冷眼盯他，挑眉質問：

“你跟蹤我？”

“我...”

祁景晝目微晃，薄輕掀低聲解釋。

“我在小區門外，看你們出來，所以就不由自主...”他頓了頓，微低頭眉眼和看著眼睛，“只想看看你，沒想打擾，你不想見，我不會出現的。”

現在溫榮自己出來了，不管是什麼原因，他終歸是見了一面。

溫榮瞳珠微，淡淡掃了他角淺勾的弧度，平心靜氣問：

“你什麼時候走？”

“明天一早。”祁景晝回的很快。

溫榮沒再說什麼，只是目在他臉上流轉一圈兒，語氣意味不明說了句：

“祁景晝，你好好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什麼樣子。”

撂下話，溫榮清泠目從他臉上一掃而過，轉回去繼續上課。

祁景晝愣在原地，看著清瘦不失曼妙的背影沿著走廊漸行漸遠，黑眸里的碎一點一點暗下去。

‘你好好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什麼樣子’

這話似曾相識。

聽起來不帶任何緒，卻原來聽到人耳朵里，像是被忽略的記憶死而復生，從心口鉆出一刺，抻著他刺著他。

祁景晝眼簾垂下，盯著腳尖，半天沒挪一步。

——他竟然說過那麼過分的話。

那時候心里還有他，不過是想為五年的討個結果，明明沒什麼錯...

*

溫榮心了點影響。

私教看緒有點低，便也有意放緩節奏，帶著慢慢來。

十點半下課，溫榮收拾了東西，跟告別，就到更室去換服。

出來時，原以為祁景晝已經走了，沒想到他還等在門外。

兩人視線對上，他提步走過來。

“下課了？要不要吃點東西？”

溫榮眼眸淡然看著他，沒說話。

祁景晝單手兜，垂了垂眼，角扯出牽強淡笑。

“那天是我態度不對，想了半天，還是該當面說聲‘對不起’。”

他停住，重新斟酌后，又說：

“我知道，一直是我不對，怪我顧慮太多，一開始很多事沒跟你代清楚，才造一些誤會。但我明白往后該怎麼做，我們一起五年...”

溫榮面無緒，視線落到他后。

祁景晝察覺，說到一半的話下意識停下，順著視線回頭看，就見兩個人正朝們的方向走過來。

走在最前面那個，甚至氣勢咄咄，頗有點雄赳赳氣昂昂的意思。

明顯來者不善。

祁景晝收回視線，步子不聲朝溫榮挪了半步，以守護的姿態立在前側，溫聲低問：

“有仇？”

溫榮余瞥他一眼，沒說話。

“溫榮！真巧啊！”

夏謐云隔著幾步遠就揚起明笑臉，抬著下朝打招呼。

溫榮淡笑不語，看著將拽在后的人一把拉到邊，故作親地挽住胳膊。

“給你介紹一下，盛達集團的千金，盛三小姐，也是池鶴最近正往的朋友。”

夏謐云皮笑不笑，佯裝好心的給兩人相互介紹，又指著溫榮說：

“盛汐，這是溫榮，池鶴的...前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