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氣氛還算融洽。

期間，宋修明借口去洗手間，先結了賬。

等幾人從菜館出來，外面天已經暗下來。

溫承譽跟宋修明寒暄兩句告別，一家三口坐上車，先一步離開。

目送溫家的汽車開遠，宋修明立在路燈下，掏出煙盒，點了支煙解解煙癮。

橘火熄滅。

他狠吸一口，長呼煙霧，不經意抬眼，就見街對面立著個形清的青年，正眼神幽暗盯著他。

宋修明直覺對方看自己的眼神，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迫和敵意。

出于職業病，他心生警惕，借著一口煙的作，瞇眼打量對方，又不聲轉開視線。

白襯，黑西，馬仕腰帶，左手腕表看起來價值不菲，腳下搭一雙蹭亮黑皮鞋。

從著打扮形象氣質判斷，平時應該很注重保養和鍛煉，維持這些的前提，是收不低。

社會職業角在白領以上.....

正想再裝作不經意打量一眼，視線抬過去，卻發現對面街邊空空如也，那人已經不明去向。

宋修明目微愣，瞬間頸后汗一陣發。

媽的，怎麼還神出鬼沒......

他正警惕，懷疑是自己遇到了冤家來報復，眼神凜厲的環顧打量，不錯過任何一個可能躲人的角落。

卻沒料到，他找的人，就是從前開過去的賓利車車主。

祁景晝掃一眼后視鏡，眼底淬著冷芒，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指節凸起，拼命抑著郁火，才沒下車去跟宋修明對峙。

不管小咪和這男人吃這頓飯的目的是什麼，他都不能打草驚蛇。

*

溫榮剛洗漱完，回房躺下，就看到手機里的未讀消息。

無奈地嘆氣，點開。

先是一張照片，車窗外的萬家燈火，路燈將臻瀾園外的楓樹樹干照橘，半個人影著樹干落在地面上。

【小咪...】

意識到祁景晝現在在小區門外，溫榮怔了下，然后皺眉。

——有病吧？搞得像是被初甩的小男，黏人的要命！

不想理會，畢竟沒有人會蠢到在路燈下站一宿。

頓時什麼心都沒了，溫榮放下手機，熄燈睡覺。

剛閉上眼，黑暗里枕邊又是‘嗡嗡’一聲。

沉默幾秒，閉著眼到手機，屏幕冷映亮臉龐。

【忘了說，新家已經換上了，有時間你可以過去看看喜不喜歡。】

【明天要不要出去散散心？我等你】

聊天框頂端先是‘對方正在輸中...’

溫榮等了幾秒，一直沒有消息再發過來，但一直顯示‘對方正在輸’。

手機屏幕的亮自暗下去，熄滅。

視線再度陷黑暗，眨了下眼，腦子里不由地浮現以前的一段時間。

曾經兩人剛住到一起，也像第一次熱的孩子們一樣，不停地跟祁景晝發消息，永遠在主分，主聯系他。

而他大多數時候都回復不及時，或是回復簡練。

那時候會生氣，回家故意不理人，或是找他病。

他卻好脾氣地笑笑，事事哄著，送禮表示歉意。

明明知道自己為什麼生氣，但下次依然會犯同樣的病。

說他不在意，人后他什麼都依著順著，說他在意，可又不愿意為改。

漸漸地，溫榮熱淡化，沉下心，除卻必要的話，不再主跟他分任何事。

回到家，兩人是親，只做耳鬢廝磨的甜事，他滿足的一切要求。

出了門，保持安全的男社距離，好像前一晚在床上抵死纏綿的枕邊人，是另外一個人。

五年，溫榮想起來，祁景晝其實沒有主開車接過幾次，更不要說像現在這樣守在樓下，隨時等待召喚。

兩人剛往不久，他就送一臺車，說方便出行。

溫榮當時既驚訝又，后來連新換的房子都是寫在名下。

天真的以為兩人早晚會結婚，畢竟這個利益熏心的年代，有幾個男人會這麼毫無保留？

直到漸漸意識到，是自己天真了。

那些打的一切，對他來說只是隨手一揮的灑，連提都不值一提......

包括現在，他最多在蜀城待兩天，后面還不知道多久再來，依然要自己開車，自己面對。

這樣一想，他現在這點故作深，本不值一提。

溫榮輕笑出聲，將手機調靜音，放到床頭柜上，翻過睡了。

*

六月的蜀城，夜風溫熙。

祁景晝在車邊踱步，煙了一又一，直到街道徹底宵靜，再看不到一個人影。

他抬頭看了看小區里，連路燈都暗了，不苦笑牽。

有點后悔，那房子為什麼要買那麼遠？

掏出煙盒，卻發現煙也空了。

祁景晝皺眉，將煙盒丟進路邊垃圾桶，開門坐上車。

他今晚不想走，不如就在車上湊合一夜。

這樣想著，調好了座椅，閉目養神。

連續失眠不知道多天，祁景晝屬實沒料到，自己一闔眼，竟然就這麼睡著了。

......

‘嘀嘀——’

一聲汽車鳴笛聲瞬間將人驚醒。

祁景晝睜開眼，卻見窗外天大亮，路上車流涌。

他還沒徹底清醒，就下意識坐起，起手機看了眼時間。

6:13

用力睜了下眼回神，手上已經點開聊天框，噠噠噠打字。

【要不要早餐？】

溫榮剛從洗手間出來，正打著哈欠走回床邊，打算再補一覺。

看到消息，幾乎沒過腦子，手指自就回復了一句。

【不用】

回復完撂下手機，闔上眼繼續睡。

‘嗡嗡’

空氣安靜幾秒。

溫榮緩緩睜開眼，腦子漸漸清醒，才意識到自己干了什麼。

重新起手機，對面已經又發過來一條。

【我在樓下，想吃什麼跟我說，管送。】

【送到家門口，我不進去...】

溫榮：“......”

這邊正無語，就聽安靜的客廳里響起電子門鎖的‘嘀嘀’聲。

那靜，應該是老兩口出門了。

看了眼時間，不過早上六點左右。

這個時間點兒，老兩口一般是喝點粥，就下樓晨練，沒有一個小時回不來。

溫榮睡不著了，干脆爬起來洗漱收拾。

正常況下，等老兩口回來，會給帶早餐，然后一家三口在一起吃一點。

早上九點半，還有一節瑜伽課。

溫榮沒再管祁景晝，自顧自收拾要上課用的東西。

等拎著包過來拿手機，就發現又有未讀消息。

一張早餐店的照片，正是溫承譽常去買豆腐腦和包子的那家。

【寶寶們要吃麼？】

溫榮惡寒了一把，回復生：

【不吃，謝謝。】

裝起手機，忍不住暗罵出聲：

“神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