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晝闔了闔眼，抬手眉心。

“你懷孕了，的確不方便，我...”

就在此時，休息室的門被人推開。

祁景晝的話咽回去，跟溫榮一起看向房門的方向。

門外立著個男人，手里端一杯香檳，來參加婚禮，還穿一黑的搭配，鼻梁上架著的金框眼鏡倒是襯出幾分斯文儒雅的氣質，像是個正經親戚。

祁景晝幾乎一眼認出，這是在單元門外見到的那個男人。

他挑了下眉，從椅子上站起，眉眼溫和低聲問溫榮。

“這位是？”

溫榮冷眼看著池鶴，沒說話。

池鶴的視線落在腰間，男人修長大手正攬在那兒，舉止親昵自然，像是經常這樣攬著。

這一畫面過于刺目，他很快收回視線。

目不經意地在溫榮臉上落了落，牽起角，又看向祁景晝，抬腳走進屋，朝他出手。

“池鶴。”

祁景晝垂眼看他過來的手，似猶豫一瞬，才慢吞吞手握了握，語聲清潤噙著淡笑。

“姓祁。”

池鶴角笑弧頓了下，從容地回手進兜，也不跟祁景晝多寒暄，只是眸溫潤看向溫榮。

“還好麼？”

溫榮沒回他，只一臉平靜反問：“你準備走了？”

池鶴角微抿，順著話笑嗯一聲，端起香檳杯掃了眼祁景晝。

“公司還有事，準備走，過來跟你們道個別。祁先生，還沒跟你喝一杯。”

祁景晝臉上笑意疏淡，“不好意思，一會兒我們也有正事，下次有機會再喝。”

池鶴還會做做表面功夫，但祁景晝是一點不給面子。

看他油鹽不進的態度，池鶴也沒惱，甚至笑了笑點頭。

“好。我方才在外面，聽說祁先生明天一早就要離開，不知什麼時候有空回來陪榮榮？現在特殊時期，需要人陪伴。”

祁景晝看著他，臉上笑意淡下來。

“是，我當然盡量安排好時間。”

說著垂下眼，眉目溫看著溫榮，“好在還有岳父岳母能幫我照顧你，不然你一個人，我真不放心。”

兩個人話里話外暗打機鋒，祁景晝還演上了。

溫榮沒半點心應付他們倆，干脆開口攆人。

“公司忙，你快走吧，我們也正打算回去休息，還有東西要收拾，就不送你了。”

池鶴只看出態度冷淡，不管是對他還是對邊的新郎。

至于祁景晝這邊，他倒是什麼都沒看出來。

心思不聲，他最后看了眼祁景晝，溫笑端杯，一口飲盡杯子里的香檳，點頭算是告別，便轉離開了。

休息室的門一關上。

祁景晝臉瞬冷，勾在溫榮腰間的手力道加重，語聲悠淡垂眼看著。

“池鶴，好悉，這人不就是拋棄你跟別人一起出國的初？”

溫榮看他一眼，滿臉莫名。

“是又怎麼樣？關你什麼事？”

祁景晝暗暗咬牙，對著冷淡走開的背影，到底沒再說什麼。

*

祁景晝是知道，溫榮曾談過一段。

兩人第一次牽手時，就互相坦白過經歷。

溫榮說自己談過一段，是初。

祁景晝說自己沒談過，溫榮是第一個。

溫榮不信，笑他撒謊，明明比大四歲，怎麼可能那麼純？

那時候兩人間的關系還沒有怎麼突破，祁景晝看起來端方且有修養，只淡淡一笑，沒多解釋。

后來人之間見面的次數增多，工作之余他們彼此都需要陪伴，膩在一起的時間也變長，逐步升溫。

年男人氣方剛，荷爾蒙驅使下總想突破關系，好幾次差點在電影院、餐廳昏暗角落里、約會的車上槍走火。

他會啞著嗓子一遍遍哄，說想要一起生活，要搬去跟他住。

溫榮知道他真正要什麼。

巧的是，也饞他子。

于是借著一次天時地利的機會，順應的，帶他回了家。

往后的一年，是中秋節，那晚月圓人滿。

溫榮親會了他的急切與笨拙，總算相信他的確沒什麼經驗。

因為兩人都沒經驗，雖然是年男，初次嘗歡也搞得像是要鬧出人命一樣慘烈。

事后溫榮出了很多，后來甚至都沒覺到疼。

祁景晝黑著臉給穿服，不顧哼哼唧唧困的要死，深更半夜把抱下樓，抱上車，直接送進了醫院。

再之后，時常回想起當時的畫面，溫榮還是會覺得很社死。

‘輕微撕裂’

醫生當然沒讓住院，給開了點藥膏就把他們打發走了。

回去的車上，溫榮困的睡著，等被抱下車，才發覺祁景晝帶回了他自己的住所。

“這幾天休息，我讓程書過去幫你收拾行李，老實待在這兒，我一進家門就要看見你。”

不知是不是因為發生了實質關系，祁景晝變得很霸道，那之后就把圈在自己的領地里，什麼事都管的很嚴。

或許因為今晚是‘新婚夜’，溫榮半夢半醒間竟然夢回當初，醒來后還有點想笑。

一覺睡到天黑，是醒的。

了頭發，坐在床上又醒了醒魂，這才爬下床，準備到客廳倒杯水。

這棟房子看似是樣板房，大約是為了方便住，家里家什一應俱全。

溫榮第一次來，打開門時下意識環顧打量，想辨別廚房的方向。

結果先看到客廳里燈大亮，空氣里飄著飯菜的香氣，還有男人刻意低地說話聲。

“好，我知道。”

“嗯。明天一早，回去再談。”

“...現在不行，手頭還有重要工作，今晚得加班。”

“嗯。”

溫榮在走廊口駐足，循著聲音看過去，祁景晝正長疊坐在客廳沙發角落里。

他看過來，目與溫榮相撞，隨口敷衍了兩句，就將電話掛斷，然后站起。

“醒了，飯菜還需要熱一熱。”

他說著隨手將手機放在茶幾上，邁開朝廚房走去。

溫榮淡淡收回視線，自己到餐桌前拿了杯子倒水，廚房里微波爐‘滴滴滴’的作聲響起，一邊喝水，一邊漫不經心打量這棟房子。

下午從酒店離開，安好溫承譽和金麗華，便坐上祁景晝的車直接過來這邊。

到地方后實在有點累，隨便挑了間臥室，關門睡覺。

算算，得睡了五個小時...

“最近沒好好休息？”

祁景晝從廚房出來，看了眼手里杯子，和桌上水壺，皺了皺眉。

“不能喝冷水。”

他走過來，手將杯子從溫榮手中拿走，端到一旁飲水機前，低下腰，接熱水。

溫榮歪頭看他忙活，臉上緒毫無變化，干脆扯了把餐椅，在餐桌前坐下。

“說說吧。”

“嗯？”祁景晝回過頭，端著杯子走過來遞給。

溫榮沒接，只單手托腮掀起眼睫打量他。

“為什麼那麼沒用？”

跟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聽他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