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想要裝作瀟灑，以為一覺睡醒，什麼都好了。

其實沒有，一覺醒來，那些被強行下去的心碎和難過，加倍反噬回來。

眼眶陣陣發酸，口像是塞了一團棉花，堵得有些發悶。

“阿盛，我以為，一切如我所愿，甩掉那個包袱，我會活得很快樂。”

吸了吸鼻子，第一次因為這件事，在好友面前出弱。

“以前我一直在想，有一天等他徹底從我生活里消失，我一定要去買一掛鞭炮來放，慶祝我終于離過去的影。”

抬手住刺痛的口，抖著聲音問：“可是為什麼，我心口會這麼疼？”

隔著漫長的電流，盛看不見的表，卻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熒熒，要是你真的覺得很難過，能不能試著放下過去，回去找他？”

南熒想都沒想就搖搖頭，又反應過來看不見，吸著鼻子說：“不用了，長痛不如短痛。”

盛知道當年的事，對的傷害有多大。

或許不是舍不得方蘭汀，而是舍不得他們一起共度的十年時。

“那你要不要去做點瘋狂的事？”神兮兮地問。

南熒還是第一次從口中，聽見這種話，忍著笑問：“什麼事？”

“我打算今晚去捉，你想去嗎？”本來沒想麻煩南熒的，不過這件事，也許會讓短暫逃離現在的負面緒。

“真的啊！”南熒一下子來了興趣，“我要去我要去，我現在就回來。”

盛見說風就是雨，有些哭笑不得：“好，我等你。”

“一會兒見。”南熒掛斷電話，一抬頭看見聞璟站在門口，神凝重著自己。

下意識抹了把臉：“怎麼啦？難不我得了什麼不治之癥？”

聞璟見還在沒心沒肺地裝開心，眉頭皺得更深了。

他長一邁，三兩步走到床前，居高臨下著。

“你沒必要在我面前裝堅強，想哭就哭，心里不痛快也可以打我罵我……”

“我為什麼要打你罵你？”南熒好笑地看著，從床上下來，赤腳走到衛生間，用冷水洗了把臉。

從衛生間出來時，看到聞璟還是用那副快命不久矣的表看著自己。

嘆了一口氣：“你別用這副充滿愧疚的表看我，你又沒做錯事，今天已經很麻煩你了。”

聞璟又恢復往日那副笑盈盈的模樣，只是笑意半點未達眼底。

“可我也沒幫到你，沒能讓你開心一點。”

“不是的，今天幸好有你在。”要是沒有他，現在肯定還在可憐兮兮地流落街頭，“真的，謝謝你出現在醫院，謝謝你收留我。”

“真的嗎？”聞璟臉上的笑意僵住，眼底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

南熒從他眼中，看到了曾經卑微的自己，一下子心又心酸。

“嗯，謝謝你陪著我，很高興認識你。”

聞璟眼神一亮，笑容重新抵達眼底：“你放心，以后我會一直陪在你邊。”

他的眼神炙熱又神，南熒實在無法忽視那其中快要溢出來的誼，打算和他開誠布公地談談。

“坐吧！”拉了一把椅子，推到聞璟面前，又拉了一把自己坐下。

聞璟在對面坐下，靜靜等待的下文。

南熒著他溫的眼神，到邊的話，試了好幾次，都吐不出來。

微微移開視線，冷靜道：“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覺得你好像喜歡我……”

“不是錯覺，我喜歡你。”聞璟著的眼睛，一字一頓坦白道，“從我八年前第一次見你，就喜歡上你了。”

一見鐘這種事還能落到自己頭上？

南熒實在被這個偶像劇式轉折震驚到，了，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聞璟溫地笑了下：“你不用覺得有負擔，喜歡你是我的事，跟你沒有關系。”

如果不是今天撞見崩潰的模樣，他不打算這麼快就說出自己的心里話。

哪怕只是默默陪在邊，他已經覺得心滿意足。

“我今天說出來，不是讓你回應我什麼，而是為了告訴你，你值得被任何人。”

南熒著他誠懇的眼神，心里既又心酸。

曾經也這樣一腔孤勇地喜歡過別人，明白那種得不到回應的，有多讓人絕。

不想讓他，也重蹈自己的覆轍。

“聞璟，你還年輕，以后會遇到很多更優秀的孩。”

“我遇到過。”聞璟著的眼睛，眼神溫又神，“可我還是覺得你最好。”

南熒見他油鹽不進，嘆了一口氣：“你知道的，我曾經有個很喜歡的人。”

“我知道，如果你要是想要回到他邊，我會祝福你。如果你要和過去告別，我希你的未來能考慮一下我。”

南熒著他的眼睛，拒絕的話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兩人靜靜對視半晌，敗下陣來：“我可能很久，都忘不掉他。”

“沒關系，我會陪著你。”

“也可能努力很久，還是沒辦法上你。”

“……沒事，要是你遇到其他更的人，我也會祝福你的。”

南熒看見他眼底稍縱即逝的痛苦，嘆了一口氣，他怎麼連喜歡一個人，都要這麼溫。

故意逗他：“你就不能堅持不放手，學著霸總文里玩一下強制嗎？”

聞璟愣了一下，反應過來話中的意思。

他歪著頭認真地考慮一下，搖搖頭：“我不會那麼對你，強制不是，是變態。我你，就要讓你得到你想要的幸福。”

南熒著他鄭重其事的眼神，到邊的打趣，突然就吐不出來。

沒辦法在面對這樣一顆赤誠之心時，隨意敷衍了事。

“謝謝你喜歡我，謝謝你愿意等我，謝謝你讓我覺得，我沒有那麼糟糕。”

“你本來就很好。”聞璟手想要幫你整理額前的碎發，又擔心冒犯到，他收回手站起來，“走吧，下樓吃點東西。”

“我不。”南熒擺擺手，今天哭狠了，現在胃里像是墜了一塊巨石，一點胃口都沒有。

“多吃點吧，我準備了你喜歡吃的菜。”

南熒跟著他朝樓下走，將信將疑：“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什麼？”

聞璟回過頭，朝溫一笑：“我可是一個合格的暗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