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亦安等了好一會兒，盛沒再發消息過來。

隨便說一句，就生氣了，看來是他這兩天對態度太好。

得治一治這個恃寵而驕的病。

他收起手機，長一邁，三兩步穿過院子，來到門口。

孫麗芬還是賣力地砸東西，桌上的盤子全部都被掃到地上。

傭人們戰戰兢兢地站在一旁，想要上前勸阻，又怕惹火燒。

周曉夢抱著胳膊，靠在門框上冷眼旁觀。

聽見腳步聲，偏頭看他一眼，眼中出一冷笑：“以為你又當逃兵了。”

周亦安眉頭一皺：“你就這麼看著。”

“喜歡發瘋，就讓好好砸唄，反正家里也不缺這一點錢。”周曉夢神嘲諷，眼神像在看一個瘋子。

周亦安被的眼神激怒，咬著牙恨恨道：“是你親媽！”

“呵！”周曉夢轉看著他，眼神譏誚。

“小時候可親口說過，我只是一個賠錢貨，無數次后悔，沒有在我生下來的時候，親手掐死我。”

周亦安親眼見過周曉夢的不幸遭遇，也知道孫麗芬有多重男輕。

小時候家里窮，有什麼好吃的好喝的，孫麗芬都先著他。

就算他吃不下，想要給周曉夢，孫麗芬都不允許，說給吃了浪費了。

后來漸漸地，他也習慣了這種差別待遇。

有時候甚至在孫麗芬收拾周曉夢時，幫找架或木。

這多年累積在心里的怨恨，周曉夢和孫麗芬斷絕母關系，還幫籌辦生日宴，已經算是孝順的了。

到邊的指責說不出口，他冷眼掃過看熱鬧的傭人：“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收拾。”

傭人們頓時作鳥散，去找工還收拾殘局。

周亦安走到孫麗芬邊，從手里奪過酒瓶：“別砸了，小心傷著自己。”

“你還知道關心我？”孫麗芬一向心疼這個寶貝兒子，含在里怕化了，捧在掌心怕摔著了。

周亦安也算聽話，從小到大對言聽計從，可現在他已經完全被那個小狐貍迷住了。

“小狐貍不是把你的魂都勾走了，你去管啊！”

“您別生氣。”周亦安出幾張紙巾，幫了手上的油漬，“氣大傷，要是不舒服了，難的還是您。”

“你們不得我死呢，把我氣死了，剛好如你們的意。”說到傷心，孫麗芬眼睛都紅了，甩開他的手，用手背抹了抹眼淚。

周亦安出紙巾幫眼淚，溫哄道：“您別這麼說，這個家里不能沒有您。”

他攬住是孫麗芬的肩膀，半推半哄往沙發帶，順便給傭人們使個眼，讓他們趕收拾。

“您是這個家里的頂梁柱，要是您出了什麼事，這個家就散了。”

孫麗芬被他一通哄騙，心稍微舒暢了一些，上卻得理不饒人。

“散了才好呢，你去找你的小狐貍，你爸剛好把外面的小賤人帶回來。”

周亦安見油鹽不進，心里有點火大。

和孫麗芬的無理取鬧相比，盛實在不知道好了多倍。

他倒了一杯溫水，塞到孫麗芬手里。

“既然您擔心會這樣，那就好好照顧，看著我們不就行了。”

孫麗芬喝了口水，潤了潤嗓子，怪氣道：“我那麼不待見，活著討人厭做什麼！”

周亦安夠了的作妖，眼中閃過一不耐煩。

深吸一口氣，他把涌上心頭的火氣住，耐著子說：“您累了，我送您上樓休息……”

“你又想出去！”孫麗芬把水杯重重往茶幾上一放，杯中的水濺出來，流到周亦安的上。

周亦安挪了挪腳，皺著眉出紙巾了，語氣冷了下來：“您先去休息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孫麗芬“噌”的一下站起來，指著周亦安的鼻子破口大罵：“你跟你爸一樣，都是沒有心的白眼狼，我對你們掏心掏肺，你們就這麼對我？”

周亦安把用過的紙巾丟進垃圾桶，也站起來。

“先去休息吧！”他推著孫麗芬的肩膀，語氣平淡卻不容拒絕。

孫麗芬被他推得往前走了兩步，一手抓著沙發背，腳底死死抵住地板，一步不肯再往前挪。

“我在這個家，連什麼時候睡覺都自己做不了主了！”

周亦安松開手，扭頭就走：“既然你有這麼有力，隨便折騰好了，我先回去了。”

孫麗芬故意鬧騰，就是為了讓他多哄哄自己。

沒想到這個不孝子，這麼快就沒耐心了。

“你又要去找那個小狐貍！”滿腹委屈，眼淚忍不住流下來，臉頰上留下一道道白痕，看起來稽又可笑。

周亦安聽著一口一個“小狐貍”，忍無可忍回過頭：“盛不是什麼狐貍，你以后不要再這麼說！”

孫麗芬見他替盛說話，氣得抓起桌上的杯子，朝他砸去：“跟媽一樣，都是狐貍！”

玻璃杯著他的管而過，在他腳邊落下，碎了一地玻璃渣。

周亦安皺了皺眉，藏在鏡片后的眼中劃過冷意。

“您要是再這麼說，以后不會再回這個家，我也不會再回來。”

孫麗芬氣得直哆嗦，指著他的鼻子，半天罵不出一個字來，只剩下眼淚不停流下來。

周亦安對這套作早就爛于心，看的次數多了，心里早就毫無波瀾。

他已經不會再心疼了，只會覺得厭煩。

他扭過頭，大步流星朝門口走去。

路過周曉夢邊時，嗤笑一聲：“你還是一如既往的無恥啊！”

周亦安懶得跟糾纏，目不斜視往前走去。

周曉夢往前一步，攔在他面前，似嘲非嘲看著他。

“把盛推到面前，表面上好像很在乎，其實不過是用，來給你的不孝背鍋而已。”

周亦安眉頭一皺，惡狠狠瞪著。

他承認是有用盛來結束這個話題的想法，但不單純是為了利用。

“你跟你爸一個樣！”孫麗芬惡狠狠的聲音傳來，打破劍拔弩張的氣氛。

“當年你不是很喜歡江明月嗎？不是為了的死，要死要活的嗎？現在還不是把拋到腦后去了。”

周亦安猝不及防聽見提起江明月，眼中怒意迸現。

他回過頭，冷眼瞪著孫麗芬：“你沒資格提們！”

孫麗芬看著他冷漠的眼神，有些心灰意冷，轉念又有種中他痛楚的快意。

“你有資格嗎？就你這樣子，你覺得江明月活著還能看得上你嗎？”

完親兒子的肺管子，心好了不，扭頭朝樓上走去。

既然他們讓不好過，那就誰都別好過！

周亦安攥拳頭，指甲嵌掌心，鉆心的痛意讓他保持理智，沒有再跟孫麗芬計較。

他深吸了一口氣，正要轉離開，就聽見周曉夢說：“我對你的看法，稍微改觀了一點。”

他瞥了周曉夢一眼，抬就走，不想再自取其辱。

周曉夢抓住他的胳膊：“我幫你把盛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