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亦安第一次看到這樣鋒芒畢的盛，除去弱的保護外殼，原來是這樣的人。

有點意思！

他折返回來，在盛面前站定，眼睛瞇起危險的弧度：“你說什麼？”

盛仰著頭，直視著他冰冷的目，一字一頓道：“我說，你咋咋的，老娘不奉陪了！”

他們離得很近，周亦安一瞬不瞬地與對視著。

那雙眼睛，曾經滿含意地注視過他，此刻除了輕蔑，什麼都沒有。

周亦安心里莫名有些煩躁，他扯了一把領帶，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你覺得，這事由得了你？”

盛像是沒想到他會這麼說似的，微微怔忡了一剎。

周亦安手抓住的手腕，用力一拉，將扯進房間。

他腳尖一勾，房門力“砰”的一聲關上。

盛像是被聲響嚇到了似的，猛地了一下脖子。

周亦安見狀，在心里冷笑一聲。

就這點膽子，也敢跟他板。

他手上稍微一用力，將盛反在門板上：“你剛說什麼？”

盛用力掙扎了一下，周亦安手上力度加大，將死死釘在門板上。

兩人力量懸殊，最終放棄了掙扎。

“我說……”冷笑一聲，仰頭直視著他的眼睛，“我要離開這個鬼地方！”

周亦安聞言，臉上戲謔的表一變，眼中是不加掩飾的怒意：“你要離開我？”

盛看著他失控眼神，眉眼一彎：“對呀，不可以嗎？”

“你想去哪里？”周亦安松開的手腕，右手沿著的胳膊慢慢上移，虛攏住的脖子。

他著修長的脖頸，像是在欣賞一件稀世珍品：“你想去找陸宴，嗯？”

盛被扼住嚨，神毫不慌，還能笑出來。

“周亦安，你到底是有多自卑，才永遠把自己活在陸宴的影里？”

周亦安被穿心思，手指驟然收：“你說什麼？”

盛被他掐得不過氣來，臉逐漸變紫紅，卻一點都不掙扎，像是一心求死似的。

周亦安沒想到這麼瘋，手指慢慢松開。

空氣重新涌肺里，盛劇烈咳嗽起來，嗆得淚眼汪汪。

抬手抹了一把咳出來的眼淚，笑出聲來：“我跟你之間，有問題的那個人不是我。”

周亦安冷眼看著，眼中的恨意像是要在臉上燒出一個來。

“你有什麼資格恨我？”大聲笑起來，“你表面上對明月姐深似海，實際上尸骨未寒，就跟其他人鬼混，你不惡心嗎？”

周亦安聞言，瞳孔驟然一：“你說什麼？”

“我說什麼，你不清楚嗎？”盛踮起腳尖，在他耳邊吐氣，“周總，沒能為柳家的婿，你是不是很憾啊？”

周亦安手上猛地一用力，將重新按回去。

盛的后背撞在厚重的門板上，疼得眉心一皺，臉上依舊帶著笑意。

“怎麼了，周總？說中你的心事，惱怒了？”朝樓上自己的房間瞥一眼，臉上笑意更甚，“你說明月姐要是知道這些，今晚會不會給你托夢啊？”

周亦安第一次在盛臉上，看到這樣瘋狂的神。

這個瘋子！

要毀了他！

“閉！”他用手肘住的脖子，不讓再說下去。

事本不是說的那樣，他從來沒有背叛過明月。

當年他跟柳夢楠之間沒有發生什麼，柳夢楠的不被世俗接，他們便做了一場易。

他假裝柳夢楠的人，幫應付家人。給他投資，讓“周氏珠寶”渡過難關。

起初一切順利，后來黃鶯發現端倪，把事捅到柳老爺子面前。

柳老爺子暗中死柳夢楠的人，柳夢楠傷心絕，自殺殉。

這件事是柳家的家丑，柳老爺子為了掩藏家丑，給他投資了一筆錢，讓他將那個永遠爛在肚子里。

“你是怎麼知道的？”除了陸宴，他想不出還有誰有這個能力和手段，能把柳家的挖出來。

“你說我怎麼知道？”盛靠在門板上，神嘲諷，“你那位前友，迫不及待想進周家大門呢！”

周亦安臉一僵，手上的力度不自覺減輕。

又是黃鶯！

他眼中劃過一冷意，突然有點后悔把黃鶯弄來試探盛了。

盛將他的微表盡收眼底，垂了垂眼眸，再抬頭時臉上帶著自嘲的笑。

“周亦安，你覺得我欠你的，還清了嗎？”

周亦安看著霧氣蒙蒙的眼睛，心跳倏地了半拍。

又要作什麼妖？

剛才還一副寧死不屈的模樣，現在又這副委屈的樣子。

演戲給他看嗎？

他微微移開視線，語氣冰冷道：“你欠我的，這輩子都還不清！”

“呵！”盛冷笑一聲，仰頭看著他，“可我本就沒欠過你什麼！”

周亦安猛地移回視線，眼神里淬著寒冰：“你毀了我一生的幸福，還覺得自己無辜？”

“我沒有！”盛惡狠狠打斷他，“那不過是你想要霸占我盛家財產，給自己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罷了！”

周亦安恨恨盯著看了半晌，忽然笑出來：“終于把你的真心話說出來了，你留在我邊，就是為了從我手中奪回周氏珠寶吧？”

盛一言不發與他對視，眼中瞬間劃過失、難過、疲倦和死心。

微微移開視線，淡淡道：“隨你怎麼想。”

那一刻，周亦安心底清楚閃過一個念頭，盛不再他了。

這是他曾夢寐以求的事，此刻心里卻莫名一慌。

他住盛的下，強迫與自己對視，咬著后槽牙說：“你到底要干什麼？”

盛看著他的眼睛，臉上連一表都欠奉：“離開你。”

毀了他的人生，現在卻想全而退。

沒門！

周亦安指尖驀地收，憤怒的眼神中夾雜著后怕：“你休想！”

“砰——”

盛抬起右手用力往后一甩，酒瓶應聲而裂，玻璃碴碎了一地。

曲起膝蓋，狠狠一下撞在周亦安的小腹上。

周亦安沒有防備，被踹得渾痙攣，松手捂住小腹。

盛靈巧轉，將他抵在門板上。

形勢瞬間顛倒。

居高臨下，俯視著周亦安，臉上帶著淡淡的嘲諷：“我想要離開，你攔不住我。”

周亦安何曾過這種屈辱，強忍著小腹鉆心的疼，猛地抬起頭，想要制服。

盛卻快他一步，尖銳的酒瓶碎片抵住他的頸脈。

鉆心的痛意傳來，周亦安不敢再惹，外強中干瞪著：“你要干什麼？”

盛聞言，眼睛彎好看的弧度，一字一頓道：“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