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下意識想掛斷，視線無意間與周亦安撞上。

他的眼神在手機屏幕上掠過，最后落在臉上。

“還不上來？”他剛才注意到盛臉上一閃而過的慌，故意一瞬不瞬盯著。

盛飛快調整好緒，笑著走進電梯，手按了負一層。

察覺到周亦安審視的目，在心里默默嘆了一口氣，接通電話。

“抱歉沐先生，我昨天太忙了，忘了給您發合作方案。”

沐英反應過來不便接聽電話，換上公事公辦的語氣：“盛小姐，合作協議不著急，今天我們這邊要去利和原石工廠，想問下你有時間嗎？一起去一趟。”

盛看了周亦安一眼，話沒說死：“這個我得看一下今天工作安排，晚點給你回復。”

“好。”沐英裝模作樣道，“那我等你回復。”

“好，晚點聯系。”盛掛斷電話，從電梯轎廂門的倒影中，看到周亦安正一瞬不瞬盯著自己。

收起手機，轉過頭，周亦安飛快移開視線，假裝沒有看。

真稚！

盛心里嗤笑一聲，面上做出糾結的模樣：“周總。”

周亦安聽見的稱呼，眉頭一皺，沒好氣道：“說。”

盛扣著帆布包的袋子，故作為難道：“陸氏集團那邊說今天要去利和原石工廠，讓我也去一趟。”

周亦安一言不發看著，眼神似乎要將過平靜的外表，將的心思全部看。

盛直視著他的審視，眉眼彎了彎：“你要是不愿意，我可以不……”

“去！”周亦安角一彎，勾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工作上的事，為什麼不配合？”

他話鋒一轉，語氣里帶了點咄咄人的質問：“還是你有什麼其他心思？”

盛在心里默念了三遍“不跟傻一般見識”，才忍住差點破口而出的C語言。

“我能有什麼其他心思，不是怕你不高興嘛！”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語氣誠懇又天真。

周亦安被反將一軍，臉微沉，冷哼一聲移開視線。

盛扯了扯角，拿出手機，重新撥通沐英。

沐英秒接：“盛小姐，你今天有空嗎？”

“嗯，我上午沒什麼事。”盛瞥了一眼周亦安，自顧自演戲，“現在就要走嗎……啊不是，我現在方便，你把地址發我……嗯，待會兒見。”

沐英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盛已經演完整場戲，順便掛斷了電話。

“怎麼說？”陸宴見他目瞪口呆，敲了敲桌面，將他拉回現實。

“哦，說有時間。”沐英把手機塞進兜里，隨口抱怨，“老大，我正在做報表，你把我來就打個電話，是不是太麻煩……”

陸宴掀起眼皮，淡淡掃了他一眼。

沐英立刻改口：“不麻煩，為您打電話，是我分的工作。”

陸宴沒理會他的狗，直奔主題：“約的什麼時間，在哪里見面？”

“說上午有時間，好像很著急似的，說可以馬上出發，讓我把地址發給，我又沒催，那麼著急干什麼呀？”

陸宴猜到盛的心思，角彎了彎：“把地址發給，在三里橋見。”

“好，我這就發。”沐英埋頭發地址，“老大，我不用……”

“一起。”陸宴拿起車鑰匙，徑直朝門口走去。

他們小兩口私會，帶著他這個電燈泡干什麼呀！

他只想在辦公室吹著空調，喝著茶，不想吃狗糧。

沐英小跑過去，垂死掙扎：“老大，你和盛小姐見面，我去不合適吧？”

陸宴頭也不回道：“我們是去工作。”

沐英撇撇，誰不知道你醉翁之意不在酒。

陸宴并不想帶這個電燈泡，不過畢竟是公事，要是沒有助理在場，容易傳出流言，對盛不好。

“參觀完工廠，你就可以回來了。”他大發慈悲。

沐英并不領：“用完就丟，渣男行徑！”

陸宴心好，懶得跟他爭辯。

兩人驅車來到三里橋，車子停在路邊等了好久，盛都沒有出現。

沐英百無聊賴，手指敲著方向盤，從后視鏡里看陸宴。

他應該在理工作，盛專注劃拉著平板，眉頭偶爾皺一下。

過了大約十分鐘，盛還是沒到。

沐英忍不住催促：“老大，要不你給盛小姐打個電話，問到哪里了？”

陸宴從平板中抬起頭，睨了他一眼：“你很著急？”

“也不是，主要是太無聊了。”當著老板的面，他又不好意思玩手機，停車場的車已經被他數完了，實在無事可做了。

陸宴拿起手邊的一份文件，遞給他：“這是利和原石的資料，沒事把它看一遍，等下見勵總，你來跟他談。”

沐英看著兩指厚的文件，臉上的表僵住。

他怎麼這麼欠，給自己攬了這麼一個活！

這麼短的時間，把這麼多容全記住，這不是要他命嗎？

“還不？”陸宴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

“哦，這就看。”沐英忙不迭低下頭，翻開文件看起來。

陸宴看到他苦大仇深的表，眼中閃過一促狹。

孩子偶爾遲到不是正常的事嘛，讓他沒眼力見催人。

沐英瞪大眼睛盯著文件，一目十行飛快掃過。

心里默默祈禱盛最好遲到五個小時，讓他把這些容全部看完。

老天像是跟他作對似的，他剛看到第二頁，手機鈴聲就響起來。

他探頭一看，是盛電話，臉瞬間垮了下來。

陸宴從后視鏡里，將他的反應盡收眼底，翻了一頁文件，淡淡道：“怎麼不接？”

沐英合上文件，認命地接通電話：“盛小姐，你到了嗎？”

“嗯，我到了，你在哪里？”

沐英搖下車窗，朝周圍張了一眼，沒看到盛的影。

“我在停車場，灰布加迪威龍，車牌尾號是018，你在哪里？”

話音剛落，后傳來鳴笛聲，他循聲看過去，一輛黑輝騰停在不遠。

盛從副駕駛探出頭，朝他揮了揮手。

接著輝騰緩緩靠近，停在他的右邊，駕駛座車窗搖下來。

周亦安朝他點頭示意了一下，朝著后排道：“陸總，不介意我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