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出床頭柜上的手機,虛著眼睛才看清屏幕上是南熒的名字。
現在才凌晨五點,這個點打電話來,不知道是不是縉云那邊出了什麼問題。
盛被這個猜測嚇到,瞬間清醒過來。
一骨碌坐起來,接通電話:“熒熒,怎麼了?”
“阿盛,我們功了!”南熒嘿嘿傻笑起來,“現在輿論已經完全反轉了。”
沒出事就好。
盛松了一口氣,了發脹的太,笑著說:“太好了,你怎麼還不睡呀?”
“我睡不著。”南熒晃了晃酒杯,仰頭灌了一大口,口齒不清道,“我有點害怕。”
前兩天的輿論形勢太可怕了,擔心縉云心里承不了,一邊想辦法解決問題,一邊還要注意縉云的緒。
這兩天神經始終繃著,本就睡不著。
昨晚發布會結束后,就一直盯著網上的輿論形勢,生怕晏承嘉那邊再出損招。
這是至關重要的一場仗,要是打輸了的話,縉云就徹底毀了。
心里既張又害怕,一邊刷著微博監測輿論,一邊喝酒讓自己鎮定下來。
等到輿論徹底倒向們這邊時,也功把自己灌醉了。
醉酒的人總是容易胡思想,然后就聯想到了曾經的盛。
宿醉醒來發現自己了殺人犯,當時該有多害怕無助。
偏偏那個時候,還不在盛邊。
盛并不知道的心思,以為在擔心縉云,聲安道:“別怕,已經沒事了。”
“有事。”南熒吸了吸鼻子,聲音里染了哭腔,“阿盛,我對不起你。”
盛猝不及防聽到的道歉有點懵,笑著打趣:“你又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了?”
南熒沒理會的打趣,自顧自道:“當年你也這樣害怕吧,一覺醒來,就被全世界拋棄了……”
說到最后,哇哇大哭起來:“對不起阿盛,為什麼當年我沒有在你邊?”
盛聽著崩潰的哭聲,口像是被什麼尖銳的東西狠狠刺了一下。
一直以為,從上次和南熒開誠布公談了這件事后,南熒已經放下來。
原來并沒有放下,把自己困在了七年前,時時刻刻用自責來懲罰自己。
可那一切并不是的錯啊!
盛眨了眨眼睛,將眼底酸下去,這才溫開口:“熒熒,沒關系,都過去了。”
“過不去!”南熒捂著眼睛嚎啕大哭起來,“怎麼會過得去?你在監獄里待了七年,了那麼多委屈,如果我都原諒了自己,誰來為你這七年到的傷害負責?”
盛眼眶一痛,眼淚不由自主滾落下來。
做了幾次深呼吸,才穩住聲,平靜道:“熒熒,我到的傷害是該有人負責,但那個人不該是你。”
“那該是誰?”南熒吸了吸鼻子,口齒不清道,“是哪個渾蛋,你告訴我,我去把他給你綁來,我把他剁碎了喂狗!”
盛了解南熒護短的格,一旦讓知道,恐怕真的會做出買兇殺人的事。
正遲疑著該怎麼敷衍,電話那頭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盛,南熒喝醉了。”
盛見縉云和在一起,稍微松了一口氣:“我知道。”
不知道南熒和縉云私下的關系,可現在也只能拜托了。
“玉姐,熒熒現在心不好,你安一下,好嗎?”
縉云聽著語氣里小心翼翼地懇求,又看了眼哭得毫無形象的南熒,有點哭笑不得。
幸好對兩人的取向了如指掌,不然還以為們在上演什麼而不得的梁山伯與祝英臺的戲碼。
“好。”了兩張紙巾,遞到南熒面前。
南熒抬頭看了一眼,醉酒的大腦有點遲鈍,現在才反應過來手機被人奪走了。
想要搶回手機,還沒付諸行,就被縉云用紙巾在臉上糊了兩把,力道大得險些讓背過氣去。
“哎呀!”不耐煩打開縉云的手,從手里奪過紙巾,默默坐在一旁眼淚。
縉云見像個盡委屈又努力裝乖的孩子,沒忍住彎了彎角,手拍了拍的頭頂。
對面安靜下來,盛放下心來:“玉姐,那我先掛了啊。”
縉云卻住:“盛。”
“嗯?”
“對不起,我為我那天說的那些傷害你的話,向你道歉。”
“沒事,我沒放在心上。”
“真的沒事嗎?那些不甘和委屈,真的已經被你消化掉了嗎?”縉云毫不客氣地撕掉刻意維持的假象。
盛怔了好一會兒,才小聲說:“總有一天會的。”
就像在酒后突然崩潰的南熒,其實的那些委屈和憤怒,從來沒有一刻停止過。
“玉姐,其實我心里也生氣、憎恨,但我沒辦法,事已經過去了,我總得往前走。”
縉云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心里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自從和盛重逢后,總是一副看世俗的模樣,好像真的無堅不摧。
可今晚在面前突然的崩潰,那才是心底最真實的模樣。
無論表面上多麼云淡風輕,都掩蓋不了一顆滿目瘡痍的心。
有點心疼,也有點愧疚:“關于盛開的事,我媽一直覺得愧對于你。”
“這不怪。”畢竟沒有人有義務以他們為先,而且樊姨也不是故意弄丟開開的。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才傳來縉云的嘆息聲:“盛,其實你可以再自私一點。”
“被偏的人才有資格自私。”話說出口,盛才意識到不該說,趕轉移話題,“你去照顧熒熒吧,我不知道醉酒后是什麼德行,今晚就辛苦你了。”
縉云見不愿多說,也沒勉強:“好。”
掛斷電話,走回到沙發前,南熒還窩在懶人沙發里掉眼淚,肩膀一聳一聳的,特別可憐。
手了南熒的頭,溫哄道:“好啦,乖啦,不要哭了。”
南熒聽見的聲音,又瞬間淚崩:“嗚嗚嗚你不知道阿盛多可憐。”
“我知道。”縉云輕輕拍著的后背,很溫地說,“我都知道。”
“那你不要討厭好不好?”南熒抬頭看著,臉上還掛著兩行淚,妝早就哭得七八糟。
“真的很好很好的,你跟相一段時間你就知道了,真的是個很好很好的姑娘。”
說著又把自己急哭了,眼睛像是壞掉的水龍頭,眼淚源源不斷滾落下來。
縉云半蹲在面前,手幫眼淚:“我知道,很好。”
“真的嗎?”南熒眼睛一亮,打了一個哭嗝。
縉云被逗笑:“真的。”
南熒急切道:“那你不要討厭,以后也不要說傷害的話。”
縉云見大有自己不答應又要水漫金山的趨勢,無奈保證:“我不討厭,我很喜歡。”
南熒得到的保證,松了一口氣,然后一頭栽倒,窩在沙發里呼呼大睡起來。
縉云哭笑不得地看了片刻,認命地去衛生間打水伺候這位小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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