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雄聽見陸宴的聲音,猛地睜開眼,見陸宴全須全尾,心里松了一口氣。
要不是今天看新聞,他都不知道陸宴出事了。
這些年雖然陸宴對他有敵意,也不夠尊敬,但畢竟是他的親孫子,他也不能真看著陸宴去死。
現在看到陸宴沒事,再看看他那張一如既往的臭臉,頓時又忍不住開始冒火。
“現在請你回來一趟,還推三阻四,你是覺得這個家容不下你了是嗎?”
陸宴面無表走到沙發前坐下,語氣嘲諷:“您說笑呢,這里什麼時候是我家了?”
陸雄被他噎了一下,十六年前他把陸宴送出國時,明確說過這是他家,不是陸宴的家。
當時陸宴不肯離開,他為了陸宴的安全,只能那麼說。
之后十年陸宴就沒再回國,等他再回來時,就是從陸家殷手里奪回“陸氏集團”。
那時候陸宴就像是變了一個人,跟他也不親近了。
這些年他執掌“陸氏集團”,上更是帶著上位者的強勢,更不怕自己放在眼里了。
陸雄沒好氣道:“你要是這麼不樂意回來,就別踏進這個家門!”
“這不是您讓我回來的嗎?”陸宴長疊,一副氣死人不償命的樣子。
陸雄又是一陣悶氣短,覺得自己被這群不肖子孫番氣著,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要與世長辭了。
趙素英趕給他順氣:“好了好了,別生氣了,孩子不回來你擔心,回來你又要數落他。”
轉頭看向陸宴,溫言好語道:“阿宴,你別跟你爺爺置氣,他下午看到新聞,擔心得不行,馬上就把你二叔回來,問你的況。”
陸宴瞥了陸家殷一眼,故作好奇:“那二叔怎麼說的,把老爺子氣這樣?”
這是在給自己挖坑,想從趙素英那里套話,看他剛才跟老頭子說了什麼。
陸家殷趕開口:“嗐,你爺爺覺得是我暗中害了你,我回來訓我呢?”
“是嗎?”陸宴意外地看了老爺子一眼。
他是關心自己的安全?還是擔心他死了,陸家就此沒落?
陸宴的視線落在陸家殷上,似笑非笑道:“那二叔是怎麼說的?”
明知故問!
陸家殷神誠懇:“阿宴,雖然外面傳言咱們不和,但你畢竟是我親侄子,我怎麼可能對你下手!”
陸宴默了一瞬,可有可無點了點頭:“也對,虎毒尚且不食子,您要真對我下手了,那豈不是禽不如?”
陸家殷被他暗諷,臉有些難看,又不得不忍住。
他扯了扯角:“我當然不會了。”
陸宴看著他,眼神譏諷,片刻后他把視線移到陸雄上。
“爺爺,您想多了,二叔就算就算對我有什麼不滿,也不至于置我于死地。”
兩人剛才你來我往打機鋒,還真以為他老糊涂聽不出來?
陸雄靠在沙發上,神不怒自威:“知道別人對你不滿,平時就該收斂一些,別總給自己樹敵,真當自己是打不死的蟑螂?”
這番話說得有些刻薄,陸宴卻神未變。
他神淡淡,臉上甚至帶了點笑意:“您教訓的是。”
說著話鋒一轉:“不過這世上多的是人面心、貪心不足的險小人,我要是當個大度的觀音菩薩,恐怕陸氏集團早就被吞了。”
陸雄被他夾槍帶棒的話一上,臉看起來。
他重重一掌拍在沙發上:“你有什麼不滿直接說,在這兒給我指桑罵槐!”
陸宴一臉無奈:“我罵小人呢,您生什麼氣呀?”
他話說到這個份上,陸雄要是再掰扯,就有些對號座了,沉著臉不說話。
陸宴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故作關切:“很晚了,您快上樓休息吧,醫生說您心臟不好,別熬夜。”
陸雄把他回來有話要說,哪會被他輕易打發。
“你們給我添堵,我就能多活幾年!”他朝陸家殷瞥了一眼,“自己老實代吧!”
陸家殷見戰火又燒到自己上,無辜道:“爸,您讓我代什麼呀,該說的我都說了。”
陸雄冷笑一聲:“你當真以為他是個傻子,你隨便糊弄兩句,他就相信了?”
他的視線淡淡掃過陸宴,語氣譏諷:“你要是真能玩過他,他現在就不會坐在這里了。”
陸家殷被自己親爹打臉,神訕訕,負隅頑抗:“爸,我和阿宴關系好著呢,你別瞎心了。”
“沒錯。”陸宴把玩著手里的打火機,語氣淡淡道,“再怎麼說我們也是一家人,打斷骨頭連著筋,就算二叔被人利用,我也不會真的為難他。”
陸雄早就猜到他這個不長腦子的小兒子,被人當槍使了,果然如此。
他聰明一世,陸家和跟陸宴也都是人,偏偏這個私生子,就跟沒長腦子一樣。
沒腦子也就算了,偏偏喜歡學人家搞什麼商戰。
當年要不是他一時不察,被氣中風了,他早就打死這個不孝子了。
幸好這次他沒有功,不然“陸氏集團”百年基業,就要被這個蠢貨毀了。
“這次又給誰當槍使了?”陸雄咬牙切齒,費了好大勁才忍住一拐杖打死他的沖。
陸家殷目閃爍,訕笑道:“沒有,阿宴就是那麼一說……”
“二叔。”陸宴冷聲打斷他,“都這個時候,你就別瞞著老人家了,免得他擔心。”
陸家殷見他半路毀約,暗自咬了咬牙關。
“爺爺也不是外人。”陸宴猜到他的心思,兼施,“我們現在說出來,說不定爺爺還可以幫忙出出主意。”
陸家殷被到死角,強忍著怒火坦白:“爸,我這是被人騙了,我不知道他要對阿宴下手,不然我肯定不會答應。”
陸雄聽了半天沒聽到重點,不耐煩道:“到底是誰?”
“隋曉東。”他小聲說,不敢看陸雄的反應。
陸宴靠在沙發里,好整以暇觀察陸雄的反應。
果然在聽見“隋曉東”的名字后,陸雄的臉僵了僵,很快又被他掩飾掉。
“隋曉東?他一個不管事的東,怎麼跟你勾結到一起的?”
陸家殷大冤枉:“不是我找的他,是他找的我。”
陸雄臉難看:“找你干什麼?他嫌自己活得太安穩,想給自己找不痛快?”
陸家殷被他說得一無是,心里氣得要死,卻不敢反駁。
陸宴已經從陸雄的反應中,大概了解到當年的真相。
他淡淡開口:“爺爺,您別怪二叔了,他手里有隋董想要的東西。”
“什麼東西?”陸雄目銳利,像是在狩獵的老鷹。
陸宴轉了轉手里的打火機,語氣冰冷:“當年我爸媽車禍的現場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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