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顧景時在心里重復的慨，過去的很多年，春節于他而言，從不是闔家幸福的象征，小的時候他無法接和顧承志的新家庭一起生活，和一同住在老宅。

春節時，有時會去姑姑一家，他自己留在老宅，這個時候，戴寧、沈確會陪他度過這一天，但年夜飯倆人還是要回家去吃的。

他一個人，迎來送走了很多個年三十。

終于在今年，從一個人，變了兩個人。

他側臉看，淺笑問道：“有沒有什麼新年愿？”

林枝意毫不扭地點點頭。

“有的，”說。

顧景時聞言角虛勾，繼續問道：“是什麼。”

林枝意挽上他的手臂，笑容明地和他對：“要一起迎接很多個新年。”

旁的孩眼波如水，滿含地和他對視，眼里的幾分狡黠，仿佛無聲在問他，我的愿可否會實現？

顧景時笑得有點無奈，原是想問個實際點的愿，可以在近期實現的，權當新年好彩頭了。

可聽著林枝意科打諢的回答，他又拿一點沒辦法，笑一笑，他低眸在額頭上印下鄭重一吻。

與此同時，在心里鄭重回答：愿一定會實現。

他們會一起迎接很多個新年，攜手并進很長很好的一生。

……

……

倆人一路補覺到了晚上七點多才開始準備年夜飯。

準備到一半，接到顧清禾的視頻邀請，說是睡前想和們視頻。

林枝意拿著手機，去廚房找顧景時，接通電話，顧清禾和老太太的臉一起出現在屏幕上。

倆人齊聲和老太太問好，看清楚他們在干嘛，老太太笑著問他們年夜飯準備的什麼。

林枝意舉著鏡頭一一給老太太看，末了，顧清禾先聲笑道：“嫂嫂，我還沒嘗過哥的手藝，改天我要去找你蹭飯。”

林枝意忙說歡迎。

又聊了幾句，老太太主說，那就不打擾他們倆了，明天家里見。

其實就是不知怎的，心里有不好的預，視頻里瞧著倆人一切都好，心就安了。

顧景時接著詢問了顧清禾幾個關于的問題。

確認一切如常，們掛斷電話。

后面年夜飯做好，倆人沒能免俗的打開了電視收看春晚，在一年不如一年的年夜飯背景音中，一邊吐槽一邊吃飯。

鐘聲敲過十二點，外頭此起彼伏地傳來鞭炮噼里啪啦、煙花凌空的聲響，近幾年放煙花，但炮竹聲聲作為古往今來的春節傳統習俗，耐不住大家慶祝節日的好心，屢不止。

其實在這樣的日子，聽著熱熱鬧鬧的聲響，林枝意私心里覺得，這些也算是構年味兒的重要部分。

尤記得小時候，村子里多平房，每當除夕，站在院子里，可以看到四面八方的煙花。

這天晚上，大人們有的允許們這個點還在外頭瘋玩。

久遠的記憶，勾起了的玩心，林枝意提議不如出去轉轉。

總歸倆人白天齊齊補了覺，原是打算在家里守歲迎新，既然林枝意有興致，顧景時當然是沒二話的滿足的小心愿。

年三十的凌晨，城市很寂靜。

大街上，暖黃的街燈穿過疏有致的行道樹枝椏，灑落在柏油馬路上。

一條街過去，幾乎沒有行人，偶有車燈一閃，呼嘯而過，似是在用速度和你說明，它歸家的心有多急切。

林枝意看著眼前的場景，笑著和顧景時說：“咱倆是不是另類的，別人都在家，我們出來逛。”

某個人，似乎忘了出來逛是的提議。

顧景時淡淡的笑，問想去哪。

林枝意歪著腦袋思考幾秒，隨后說：“跟著通燈隨便開吧，到路口，能往哪走就去哪，怎麼樣。”

有點荒誕的提議，林枝意側臉等待回答。

顧景時覺得新鮮，習慣了奔著目的地開，好像從沒試過這樣的開法。

于是他就真按照林枝意所說，一路往前開，不管通燈的綠燈是直行還是往左邊或是右邊轉，就漫無目的的向前。

中間經過好幾倆人之前去過的地方，林枝意總會欣喜地指給他看。

們穿過老城區，走過新城區，也路過了前幾年才建的開發區。

后面凌晨三點多，們穿梭在高架上，車載音響放著聽的音樂，林枝意不著調的揮手跟唱，心不要太好。

前方視野寬闊，看著眼前的萬家燈火，明明在跟唱節奏很嗨的歌曲，眼眶卻無端有點潤。

歌聲慢慢停止，著淚意，撐著腦袋看窗外 ，駕駛位上，顧景時輕而易舉的察覺到了不對勁兒，問怎麼了。

林枝意表現著如常模樣，口吻隨意道：“想起小時候過年，和太姥姥在一起，我倆住一個屋，有一年三十晚上比我先睡著，然后我就準備去關燈，燈剛滅了兩三秒，太姥姥驚醒，我開燈，我被嚇了一跳。”

想到太姥姥，縱使再刻意，聲線還是抖幾下。

停頓幾秒，繼續說：“太姥姥說年三十不能關燈，要開一宿，這是我們那兒的習俗。后來回家，有回過年我晚上沒關燈睡覺，第二天我媽罵我，我試圖辯駁，說我們老家才沒有這樣的習俗。”

林枝意長呼一口氣，坐正，指著外面的萬家燈火給他看：“你看，現在三點多了，還有多家都亮著燈的，這是我第一次年三十晚上還在外頭，太姥姥沒騙我，應該多地方都有這樣的習俗的，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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