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騫被勒得呼吸一窒，有些難耐地出聲：“是不是系得太了？”

此話一出，當即招來一個白眼，“你懂什麼？男子就是要腰細些才好看！”

他那點微不足道的抗議在強權面前不堪一擊，只得將呼吸放緩，強忍住不適之。

捎著阿鯉一并上了馬車，沿途一路，崔竹喧都是副閉目養神的模樣，寇騫坐在側邊，手指忍不住在繡金麒麟帶上挲著，小心地觀察著的神，想悄悄將腰帶放松些，可指尖剛要有作，一道清凌凌的目便直直地過來。

他趕忙把手撤下去，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崔竹喧一眼便看穿了他的意圖，眸往下了些，見系帶還是系上去的模樣，這才勉強放他一馬，不計較這些小事，轉而提及正事，“帖子我看過了，是長公主舉辦的探春宴，應是為長宣縣主擇婿所辦，宴上定不了斗詩比武，等那人上場比試時，咱們就正大明地打得他滿地找牙。”

斗詩他不行，但打架他擅長啊，雖只見過一面，但寇騫自詡手尚可，決計不會敗給一個腳步虛浮的紈绔。

只是，他小幅度地拽了拽的角，“要是比武的話，這個綁著，有點活不開，能不能……”

話音未落，便被崔竹喧皺著眉打斷，“誰說要讓你上場了？”

寇騫茫然地眨了眨眼，崔竹喧沒好氣道：“你可是我的人，出門在外，安安分分跟在我邊就好了，拋頭臉地逞威風那是你該干的事嗎？”

“那，誰去跟他打？”

崔竹喧將目一轉，朝車廂另一側揚了揚下，后者立刻昂首地站起，拍了拍脯，滿面紅道：“包在我上，就他那樣，我一個能打十個，不用十個數，就能讓他躺得比腌了三年的咸魚還平！”

“嗯，不錯，”崔竹喧滿意地點點頭，端起一杯茶，吹開浮在上頭的細葉，低眉啜飲一口，道，“別結束得那麼快，一點面都不給人留多不好。”

阿鯉疑地抬頭，就聽那聲音無波無瀾地繼續道：“挑藏在下見不得人的部位打，打的時候一定要有來有回，甚至偽裝出一副他占上風的模樣，屆時他便是疼得不了，也沒臉認輸，只能打碎牙齒和吞。”

“今日這遭后，定要他三個月下不了床。”

*

綾羅綢緞似不要錢般肆意鋪開，本是郊外青黃不接的路面，卻生生被渲染至艷麗人。

一路行來，寇騫都亦步亦趨地跟在崔竹喧側，對比起上回赴宴到的如明人般的冷待，這回不可說不厚遇，便連領路婢子面上帶的笑都熱切了許多，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過于多心，總覺得旁人看過來的目中混雜了些意味不明的愫。

三人一道落座，阿鯉在征得崔竹喧的準許后，第一時間就把糯糯的茯苓糕連盤端懷中，大口一張，三兩下就將一塊糕點下了肚，腮幫子尚且鼓鼓囊囊的，手里便提前攥好了下一塊。

崔竹喧捻了一塊云片糕慢條斯理地吃著，余卻見邊上人繃著子，對吃食全無興趣。

不由得湊過去問：“沒有你吃的？那我人上些新的？”

寇騫抿著，沒好意思說自己正在為口中的“細腰”做斗爭，只含含糊糊地否認，“不用。”

只是話剛出口，半塊云片糕就遞到了他邊，他抬眸，看見盈著笑意的目，默了下，低眉將糕點一口咬進里。

“再嘗嘗這個，木樨清。”

寇騫想拒絕，可耐不住親自幫他斟杯中，只好捧著杯盞慢吞吞地往下咽。

味道大概是好的吧，但他的心思全然不在舌尖，盡數放在了腰上，一點吃食下肚，只覺勒得更了些。

宴席尚未正式開始，偶有些貴過來問候寒暄，這本與他無關，許是今日被裝扮得太過，竟有人在客套的問好之后，將話題轉到了他頭上。

“崔公子邊這位郎君當真是生了一副好相貌，瞧著竟比朝中好些將軍都要英武幾分，”貴面微紅，著帕子湊到崔竹喧耳邊，低聲道，“不知能否告知一聲，這般上佳的品相是從何買的？又或者，崔公子若是膩了，轉手賣于我可好？”

其結果自然是被拒絕，貴憾地了他一眼，唉聲嘆氣地離開。

寇騫小心翼翼地用余去看崔竹喧的神，藏在桌案下的手不聲地向右靠近了些，勾住的尾指，斟酌著開口：“某對小祖宗絕無二心。”

“我知道，”尾指反過來拉住他，十指握，“你可是我的人，我又不缺錢，才不要把你賣出去。”

他琢磨出點不對勁的地方，“那小祖宗要是缺錢了，便要把某賣了換金餅？”

崔竹喧嗔他一眼，輕哼一聲：“你都服侍過我了，再轉手，可賣不出高價！再說，我要是真缺錢了，就不能將你指派出去掙錢嗎？”

行，合著他給人當外室，不僅領不到月錢，還得將俸祿上。

寇騫氣得有些想笑，可氣了半天，也沒舍得把手松開，只是用指腹用力地挲著。

“寇騫。”崔竹喧突然喊道。

“在呢，小祖宗有什麼吩咐？”寇騫懨懨地應聲。

牽著他的手，把人拉得近了些，側過去，的瓣不可避免地蹭到了耳朵，溫熱的吐息縈繞過來，惹出一點麻，順著耳尖一直蔓延到心頭，頭上下滾，聲音帶了些啞意，“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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