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了被點破了才收回目，這不是蓋彌彰是什麼？這種胡編造出用以搪塞的借口，便是從林子拉條野狗出來，狗都不信。

阿樹懶得在這種小事上穿他，只是問：“你這驢脾氣鬧得也夠久了吧？尋個機會，同人家好好道歉去？”

見后者不語，索把計劃一氣兒說清楚，“我把牛二踹起來，替你當值，你就趁這會兒人，到那帳篷周圍候著，等小崔娘子起了，任罵幾句，打幾下，這事就過去了，別一天天的這副半死不活的樣，看著都討人嫌。”

“日子還沒到，等到了，我自會去。”

阿樹睨他一眼，嗤笑道：“你就可勁兒等著吧，看到時候，人還有沒有心思見你！”

冷嘲熱諷的話還有一籮筐未出口，寇騫便抓起了長刀，全然不顧念冷夜送熱水的誼，一點寒乍現，將枝葉斬了大半，眼見著刀尖要往皮上扎了，阿樹急忙收起那番怪氣的神，住了，灰溜溜地跑了。

常言道忠言逆耳，大抵如此。

待寇騫一廂愿要守的十日之期到時，果不其然，了釘子。

饒是他為能順利騰出這一日空閑，是挑燈熬到了丑時將公務理完，接著洗漱沐浴，將渾上下倒騰過一遍，發尾的水珠未干，便急急地往崔竹喧暫住的小院趕，也耐不住兩個冷著臉的婆子一左一右，同門神般守在院外，用審視的目將他上上下下打量。

因著卯時剛到，天尚且灰蒙一片，婆子又上了年紀，眼神不比那些年輕的婢，便一人提了盞燈，燈籠在他上來撞去，其名曰，照明。

寇騫抬著兩邊胳膊，無奈道：“二位若核驗清楚了，可否放我進去？”

兩盞燈籠一頓，提燈人默契地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不可。”

“時辰尚早，公子還在休息，若被你驚擾，可如何是好？”左邊的婆子掀了下眼皮，居高臨下道，“你且在這等著，待公子起，我再向通傳。”

“那我去院中等。”

右邊的婆子立時呵斥道：“大膽，公子的院子，豈能隨便讓你一個外男踏足，不過是站一會兒罷了，怎的，這便不了了？這點誠意都沒有，也配來求見公子？趁早哪涼快哪呆去！”

寇騫默了下，出乎意料地沒有反駁，竟真的只是俯首站著。

料峭風寒，才離了炭火，不過幾息，便覺手腳冰涼，婆子不得凍，跺了跺腳，就要回院中取暖去，臨到關門時，目落在杵在門前的木頭上，眉頭一擰，刻薄出聲：“站邊上等著去，堵在門前像什麼樣子！”

暗的眸子微抬，對上的目，婆子沒來由地抖了下，但只把這歸咎于天氣太冷，畢竟，門前的人已規規矩矩地立到指定的位置——

四面環風，無片瓦可蔽。

冷風橫掃，漫卷起細的白，時而砸上翻飛的袂，時而擊中低垂的眼眉，廊檐之上的青瓦白，庭院之的松柏白，立在二者之間的人影亦白。人影了，將黏在發間的細雪拂落，朝凍僵的兩手哈了些聊勝于無的熱氣，將手藏回袖里，不消多久，又被混在這極致的白中，難以分辨。

大約是天太冷，連思緒都被凍至麻木，一個問題翻來覆去想了許久，他也沒琢磨出答案，再到后面，竟是連問題是什麼也記不清了，只是心不在焉地盯著那扇閉的木門。

不知是第多次拂落上雪，布面的靴子已被雪水浸時，木門才慢悠悠地敞開，探出一把大大的掃帚，將階上白一層層掃去。

“崔公子可醒了？”

掃地的奴仆被這突然的問話嚇得一個激靈，下意識要罵上兩句，可目一抬，見邊角立著的“雪人”，約是其狀太過可憐，在同心的促使下，那點微薄的怒意然無存，面復雜道：“起是起了，你找公子有事？”

“雪人”久久沒有開口，安靜到奴仆都開始懷疑面前人是被凍暈過去，放下掃帚，正要喊人幫忙搭救時，那人卻倏然了，拱手俯，落了滿地的冰碴。

“向崔公子問安。”

他一個外男，向公子問哪門子的安？

“……你且等等，我進去問問。”

掃雪的活才起了個頭，掃雪的奴仆便步履匆匆地往里趕，只是沒過多久，又走了出來，“公子還在用早膳，郎君不如晚些時候再來？”

“沒事，我在這等就好。”

奴仆見勸不，便也不再多言，了手，重新抓起掃帚，早些掃完，早些收工，只是時不時飄過去個同的目。

*

雪霽天晴，不知是哪簇積雪落下，枝椏發出了輕悶的折斷聲，博得郎一顧。

“冬宜雪，有碎玉聲，”崔竹喧喃喃道，放下瓷碗，向院中，可惜雪已停了，被日頭照著，不消多久就該融化，不免有些憾，“要是這雪再大些就好了。”

侍極有眼地將桌上的殘羹剩菜撤下去，將巧的手爐放到懷里，笑道：“公子可是忘了，我們是要趕路進京的，這雪要是再大些，封了路，可得耽擱不時間，如現在這般就極好，既有雪賞，又不礙事。”

崔竹喧微微頷首，侍順勢提議道：“后園有幾株紅梅，公子可要去看看？”

“也好。”

廊道中的侍來來去去，不到一刻鐘，便在亭中布置好茶水點心，燒好炭火，請移步。

哦豁，小伙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https://.52shuku.net/yanqing/23_b/bjXz2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