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穿的是那匹蜀錦做的襦,料姝麗,卻遠不及姝斐然,很奇怪,分明只是靜靜地坐在那,可他的目卻怎麼也挪不開。
他俯下,酒碗輕輕向的酒碗,一圈圈漣漪蔓延開來,是酒,也可能,不只是酒。
“不恭賀某幾句麼?”
崔竹喧微微挑眉,下無端生出的幾分怪異,揚起笑,“那,祝你順遂無虞,皆得所愿。”
“……好。”
寇騫翹起角,仰頭,將碗中酒飲罷。
宴席如計劃那般,至月上中天,方才散場。
有了上回的教訓,崔竹喧這次理智地只喝了幾小口,是以,沐浴過后,還有足夠的力清點寇騫收到的賀禮,銅錢串、碎銀子、話本子、公……奇奇怪怪的,是白原洲特有的風俗?
搞不懂,便不去多想。
將話本子打開,坐在銅鏡前,一邊慢悠悠地涂抹面脂,一邊垂下眉眼去看上頭的字句。
臥房的門被打開又合上,分出一點余看去,是洗去了一酒氣的寇騫,他如往常一般,在門檻前鋪上竹席,正要躺下,急忙喊出了聲:“等等,別睡那,躺床上去。”
寇騫的作一僵,茫然地過來。
“不許穿外,躺好等我。”崔竹喧補充道。
寇騫很想拒絕,但,他瞟了眼正值興頭的模樣,多半是拒絕不了的。
手指不甚靈活地去解腰間系帶,大約是在第三遍時,才把那個小結挑開,將外衫掛在一旁的架子上。他扶著床沿坐下,分明這床榻算下來,應當歸他,他如今卻莫名地束手束腳起來。
他放緩呼吸,輕手輕腳地著床沿躺下,猶豫了會兒,又挪到了最里頭,著墻,還未松口氣,崔竹喧便過來了。
隨意地將鞋子踢開,趺坐在榻上,將他面朝墻壁的臉掰正,然后從手中的小瓷罐里挖了一勺面脂,低眉在他臉頰抹勻。
“……干什麼?”
“涂臉呀,你看看誰家的面首不是白白的?總不能只有我養的外室糙糙的,搞得好像我對你多不好似的。”
他頭滾一下,斂起晦暗的眸,低低地應了聲:“好。”
這細的酷刑好不容易停下,于漫長的夜來說,卻像是剛剛開始。
“原先的婚期定在十月,我還沒來得及看避火圖,你看過嗎?”崔竹喧忽然問。
寇騫愕然地看向,腦子里頓時一片空白,尚沒想好要怎麼回答這個刁鉆的問題,就見不知何時,已將小瓷罐換了書皮的話本子,一頁頁翻找過去,忽而眼眸一亮,將上頭的字句讀出來。
“一個鶯聲嚦嚦,一個燕語喃喃。被翻紅浪,靈犀一點□□。帳挽銀鉤,眉黛兩彎垂玉臉。”微微蹙眉,將書頁繼續往后翻,“怎麼沒有寫得更清楚些的?”
“啊,有了,這個——”
話音未落,那本書便被奪去,扔到了床下。
“……不必看那個。”
崔竹喧正要質問過去,卻先一步被攥住了手腕,他稍稍用勁,便跌在了他的上,而后后頸被另一只手著往下,舌便同他的在一。
心跳不控制地跳了起來,呼吸纏綿在一起,他的作極輕,極緩,卻輕而易舉地拉著沉溺進去,那些紊的思緒在這一刻都停了,只是閉上了眼睛,任由這一室的繾綣。
良久,伏在他的頸側,兩道息聲疊在一塊。
“你想玩這個?”他問。
崔竹喧思緒尚且凝滯,可看著那雙墨的眼睛,卻鬼使神差地點了頭。
于是下一刻,竹床發出“吱呀”一聲輕響,的脊背著床榻,而抬眸,是寇騫。
他輕輕地將散逸的發攏到耳后,而后俯,自的額頭開始,一點點吻下去,眉、眼、,然后是的頸側,再然后——
他的指尖落在的領口。
第36章 036 暗度陳倉 “這個值錢,我親自……
指尖沿著那道斜領了又, 帶著薄繭的指腹一半游走在的蜀錦上,一半著比蜀錦還要的,不可避免地被帶起了些細微的,以及弄不清緣由的, 好像約約間, 猜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書上說的鴛鴦頸,耳鬢廝磨, 不外如是。
可那只手倏然停了下來, 不是往下, 而是往上,自耳側捧著的臉頰, 那人傾下來, 似是要繼續親,額頭相抵,本能地閉上眼睛, 卻聽得一聲促狹的笑。
茫然地睜開眼, 撞見他眸子里清淺的笑意,無端生出一熱意,燒上臉頰。
“玩夠了沒有?”他問。
……他這問的是什麼問題?人怎麼回答?
崔竹喧惡狠狠地剜他一眼, 耐不住這是個沒臉沒皮的家伙, 反倒笑得更歡。
“沒玩夠也沒辦法, 下次吧,”寇騫曲著一條坐起來, 扯過被踢到墻角的被褥給蓋上,背過子,翻下榻,“早些睡。”
“等等, 你去哪?”崔竹喧只來得及攥住他半片角。
寇騫垂下眼睫,看著那只纖白的手,遏制住重新散逸出來的旖旎念頭,不自然地輕咳一聲,道:“自然也是尋個地方早些睡。”
重重地扔開他的角,翻過,面朝著墻,哪里有他這樣不聽話的外室!都準他睡床了,他還要往外跑,既然如此,以后他都不要睡床了,管他鉆進哪個犄角旮旯里過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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