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看錯的話,這屋里的皆是金玉材質,譬如桌上那套茶盞,便是白玉所制。
落地箱柜上的圖案用的是螺鈿工藝,周圍鑲嵌的是珍珠寶石。
還有床前那扇半人高的屏風,用的是雙面蘇繡,繡的是歷朝名畫——神人圖。
這些件是看著便華麗復雜,非比尋常,裝點比的翠微苑還要奢華。
茯苓一頓,復又笑著說:“當然不是,只因您份貴重,乃陸家夫人,又是淑妃娘娘請進宮來,自然與尋常宮人不一樣,這是特意給您安排的,希您能住得慣。”
云挽眉宇間神淡淡,不知信了還是沒信。
茯苓心里打鼓,猶豫了下小聲問:“若姑姑不喜歡,那奴婢人去換了?”
牢牢記著江公公的提點:一切以陸夫人的意愿為主。
茯苓不懂這位陸司香份有何異,但知道聽江公公的準沒錯。
把陸司香照顧周全,便是的職責。
雖心里疑慮尚未打消,但云挽也知換來換去沒得麻煩,擺擺手:“不必了,就這樣吧。”
茯苓點頭:“欸好!那夫人您先歇著,奴婢去給您沏壺茶!”
喝茶期間,茯苓在幫云挽整理帶進宮的行囊。
不大不小,都是些日常用慣的小東西,還有一套香,至于其他的,帶不進來,也沒必要,一切吃穿用度宮里皆有安排調度。
初宮,云挽沒有帶邊的丫鬟,怕們不悉宮里的規矩,一不留神犯了忌諱,沖撞了這些主子貴人。
宮里不比外頭,規矩森嚴,打罵丟命的事不在數。
行囊收拾地差不多,云挽也歇息夠了,在茯苓的陪同下去了司香局,參觀完接下來幾個月共事的地方,見了幾個主事人,便去了淑妃的長春宮。
長春宮前,惠嬪停下腳步問邊的大宮:“剛才進去的子是誰?本嬪以前怎麼沒見過?”
難不是圣上新納的人?
可這些日子也沒聽說過圣上納了新人,就連這些年圣上都幾乎不曾臨幸后宮,們上不敢說,可實際心里都懷疑圣上是不是得了疾?
難道其實圣上本沒有疾?平靜多年宛若一潭死水的后宮終于要不平靜了?
惠嬪心中暗暗腹誹。
大宮:“小主,那是淑妃娘娘從宮外請來的香師。”
聞言惠嬪瞠目:“瘋了?!請個這麼漂亮的進來?”
適才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那過去的人香氣飄飄,雪烏發,五絕,氣質若仙,打扮素凈卻難掩仙姿,是個難得的頂尖人。
這淑妃召這麼個絕進來,是想干什麼?這些年的平靜日子過得腦子糊涂了?
眼見想岔了,大宮趕解釋:“小主安心,這位陸香師是淑妃娘娘的弟媳,陸家的三夫人,據說還是個寡婦。”
惠嬪蹙眉:“寡婦怎麼了?這古往今來納寡婦為妃的皇帝還嗎?”
大宮:“奴婢聽說這位陸夫人命格不詳,克夫克母,甘愿為亡夫守節,又育有一子,旁人都敬而遠之,咱們圣上最重規矩,小主放心好了,圣上份尊貴,怎會看上這樣的子?”
惠嬪眉頭皺不語。
是嗎?怎麼覺得還真不一定呢?
克夫克母,命格不祥,為夫守節,又容傾城,怎麼聽上去還更讓人有征服呢?
.........
長春宮主殿,云挽行完禮,淑妃親自扶起來,溫和詢問:
“如何?住的地方還滿意否?若不滿意盡管說,本宮讓他們給你換,或者你住到長春宮也是一樣,只是平日里去司香局遠了些。”
云挽保持著溫順的模樣,淡笑道:“回娘娘,妾很滿意。”
淑妃大方道:“滿意就好,若缺什麼你只管說,本宮命人給你送去。”
眉宇間神松快,不見霾,看上去這幾天休息得很好。
也確實如此,解決了幾樁心事,得了圣上稱贊,又了瑤華宮那位一頭,這幾日淑妃可謂是滿面春風。
尤其是聽底下負責苑的管事說知曉云挽是的人,不敢慢待,所以特意選了一獨立的小院子撥給云挽,淑妃便更高興了。
這些子卑賤的宮人平日里慣會見風使舵,踩低捧高,如今這般有眼,還不是想奉承?
心好了,看萬事萬都格外順眼,淑妃眼中充斥自信與張揚。
輕拍著云挽的手和氣道:“弟妹你放心,待此事了結,本宮就去求圣上,讓徐大儒做阿綏的老師,為他授課。”
淑妃知曉阿綏崇敬徐大儒,能拜訪對方,可徐大儒那般德高重的人,又早已致仕,哪里是想見就能見到的?
可看在云挽是自己人的份上,不介意去求求圣上,至于圣上是否會答應不重要,能讓云挽看到盡力了就行。
果然,云挽面激:“娘娘厚,妾沒齒難忘。”
兩人寒暄片刻,淑妃便吩咐宮人:“時辰不早了,春棠快去傳膳。”
“膳房近日新上了幾道菜,說是南方那邊的吃法,正好你也試試。”對云挽說道。
這是要留用午膳了。
云挽剛應下,外頭的傳喚聲如雷貫耳——
“陛下駕到——”
兩人愣了下,隨即反應各不同。
淑妃欣喜若狂,起便要去門口迎接,未注意到一旁云挽臉微變。
景宣帝來得很快,上的朝服還未褪下,金龍紋長靴踏殿的一瞬,袂飛揚,貴氣人。
他的目第一時間捕捉到云挽,旋即被打斷。
淑妃笑意盈盈迎上去:“陛下來得正巧,臣妾傳了午膳,您便留下來一道用午用?”
景宣帝淡淡應了聲,目停留在后。
見狀淑妃才想起云挽的存在,便笑著向他介紹道:“是臣妾已過世三弟的孀妻云氏,也是臣妾向您舉薦的香師,陛下先前還夸過制的香不錯。”
景宣帝似是恍然:“朕記起來了,是由這麼回事。”
被他的視線注視地渾不自在,又怕出異樣被淑妃察覺,云挽起便要告退。
淑妃尋思也不急這一時,正要應下,卻見景宣帝忽然出聲:
“是朕來得不巧了,打擾你們姑嫂用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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