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留在長春宮的阿綏在晚間見到了三皇子,對方是個比自己高一個頭的小胖子。
淑妃有意拉近兩人的關系,便將阿綏安置在了偏殿,與三皇子同住。
深夜阿綏裹在被窩里緒不高,這還是他自記事以來頭一回離家睡,周遭都是陌生的。
好在——
阿綏手鉆進枕頭底下,從里面掏出了一個掌大小的貍奴布偶。
這是阿娘給他做的,一直陪著他,據月娥姐姐說這是阿娘在他出生前就做好了,他小時候每天只有抓著小貍奴布偶才肯睡。
了布偶的耳朵尖,阿綏同它小聲說了幾句話,直到困意襲來,他下抵在上面睡著了。
翌日吃過朝食,淑妃準許兩人去玩。
“暉兒,今日母妃允你休假一日,你同綏哥兒一塊玩去吧。”
淑妃從宮人手中接過金嵌玉蹀躞腰帶,彎下親自為三皇子系上。
系好腰帶,抬頭整理他的襟,語氣親和道:“綏哥兒年紀小,你是皇子,又是兄長,需主肩負責任,把表弟照顧好,明白嗎?”
“兒臣明白了。”
三皇子聲音不大,囁喏道,他如今八歲,個頭不算矮,但由于平日貪食,材也要比同齡的孩子胖,一張臉面團似的,看上去很是憨厚。
淑妃蹙眉,見他表怯懦更是怒從中來。
“暉兒,你是男子漢,說話該大聲些,你這樣子要是被你父皇見了,他不會喜歡的!”
冷著臉道,忍不住高聲。
三皇子僵住,神慌張:“母妃對不起,兒臣知錯了.......”
淑妃氣不打一來,橫眉冷豎:“本宮不需要你道歉,你只需記住凡事大大方方些,莫要唯唯諾諾一副小家子氣!”
有時候不明白自己家世位分都不差,怎麼會養出三皇子這樣的格?
歸結底還是沒能有自己的孩子。
然而越是如此,三皇子就瑟地越厲害,他低下頭面赤紅:“是,母妃的教誨兒臣謹記于心。”
一旁的阿綏看了眼淑妃,又看了眼三皇子表兄,不明白淑妃姑母為何突然這般嚴厲。
淑妃恨鐵不鋼,顧及外人還在,最終下心頭的躁郁,擺擺手讓兩個孩子出去了。
出了長春宮,三皇子明顯松了一口氣,變得開朗了些。
他想起淑妃的代,轉看向阿綏:“陸表弟,你玩過藤球嗎?”
阿綏點頭:“玩過。”
三歲時阿娘送了他一個藤球,盡管那時他還小不會踢,但亦是每日都要拿出來玩一玩。
三皇子愉悅:“那我們去玩藤球吧?”
“好!”
愉快地決定好,三皇子吩咐宮人去把自己心的藤球拿來,帶著阿綏去了平日里自己玩藤球的地方。
結果沒玩多久,也有可能是三皇子嫌阿綏踢得不好,便改了主意,和宮人們玩起了捉迷藏。
阿綏對捉迷藏不興趣,便留在原地自顧自玩藤球。
啪——
沒踢中。
啪——
藤球踢進了草叢里。
阿綏自己跑去撿起來。
隨后他盯著腳邊的球,一鼓作氣用力一踢——
藤球飛竄出去,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度,最后‘砰’的一聲,遠傳來。
阿綏站在原地眨了眨眼。
好像砸到了人。
早朝后,回紫宸殿的途中,江福盛聽到景宣帝問:“淑妃挑了陸國公的小侄子給三皇子當伴讀?”
今晨朝堂上見到陸元鐸,他想起前幾日對方似乎提過這回事。
江福盛:“回陛下,是有這麼回事。”
“昨日陸老夫人進宮就是為此事,那陸三夫人云氏便是陸家小爺的母親,聽聞淑妃很是喜那位小外甥,特意將他留在長春宮住了一晚。”
景宣帝見怪不怪,淑妃一向喜娘家的子侄,三皇子的頭個伴讀便是主求了自家長兄的長子。
于帝王而言,最忌皇室拉幫結派、結黨營私。然自從將三皇子記在淑妃名下,由養時,在外人看來就默認陸家是三皇子一脈,且是圣上恩準。
饒是伴駕多年,江福盛也一時拿不準景宣帝的心思,躊躇片刻他試探道:“聽聞這段時間三皇子時刻勤勉,一心用功,陛下不如去瞧瞧?”
說實話他這措辭有些拙劣,但也暫時想不出其他理由,畢竟作為前大太監,江福盛最清楚不過陛下修養,已多年不幸后妃,唯有看在幾個皇嗣的份上才有空去后宮走走。
許是這個建議正中景宣帝下懷,他淡淡嗯了聲:“左右無事,去瞧瞧。”
江福盛連忙跟上去。
然而才過了花園,半空中便有異飛來,直直地朝著這邊砸來。
江福盛頭頂轟地一聲,臉慘白如紙。
反應過來,他護在景宣帝前,失聲尖:“護駕!護駕!”
“有刺客!”
他一喊,場面瞬間變得,宮人們如鳥般方寸大。
砰——
空中飛竄而來的不明最終砸在江福盛口,隨后又快速落地,翻滾幾下停在一雙玄青墨繡龍爪紋錦靴旁。
待眾人看清是兇為何時,表無一不驚愕。
景宣帝垂眸,掃了眼腳邊的藤球,眉宇間神態自若。
“對、對不起!那只球是我踢的!”
突如其來的聲音令人心生警惕,紛紛向聲源。
半人高的茂草叢后傳來細簌靜,下一瞬鉆出一個孩。
阿綏發現自己砸到了人后,連忙抄近路跑過去。
撥開前的草叢,他看到一大群人,表微微呆滯。
好多人啊。
看到是個半大稚,在場的宮人明顯松了一口氣。
“你你你!你個小孩怎可如此大意?你知不知道你的球砸到人了?”
江福盛氣勢沖沖地過去,叉腰訓斥。
阿綏點頭,揣著手面歉疚。
見他還算知錯,江福盛語氣緩和了些:“看你眼生,你是哪家的小孩還不快報上名來?還有你邊的下人呢?”
阿綏如實道:“我陸長綏,是陸國公府的小孩,淑妃娘娘是我的姑母,我想一個人玩沒讓人跟著。”
他怕宮人因自己是罰,就撒了個小謊。
看到江福盛前服上的藤球印,阿綏更愧疚了。
“這位公公對不起,我踢的球砸到了你,我向你道歉。”
他朝江福盛作揖行了一個標準的道歉禮。
如此有禮的小孩江福盛還是頭一次見,一時間心底的那氣散去不。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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