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蕪剛走到地下車庫,手機忽然震起來。
看到屏幕上“陸讓”兩個字,手指僵住,深吸一口氣,按下接聽鍵。
“喂?”
“下班了嗎?我在等你。”陸讓的聲音過手機,帶著一低沉。
商蕪攥手機,語氣稀松平常:“今晚我可能不太有空,我媽讓我回家一趟,而且,我今天還得加班。”
電話那邊沉默幾秒,以至于的呼吸都跟著放輕。
“好。”陸讓只說了一個字,商蕪卻沒有輕松的覺。
掛斷電話,商蕪坐進車里,緩緩呼出口氣。
他一定聽出來了,明明看見故意躲避,卻選擇不拆穿的謊言。
而公司前臺。
陸讓將電話撥給另一個號碼。
“幫我查查,今天是誰給商蕪送花。”
不到半個小時,答案擺在他眼前。
陸讓看到手機屏幕上的名字,緩緩瞇起眸子。
第二天。
商蕪剛到公司大廳,就看到幾個前臺出神的笑容,竊竊私語。
蹙眉,下意識看向自己的穿搭,確定沒穿反服才問:“怎麼了?你們怎麼都這麼看我?”
其中一個前臺沖眨眨眼,笑道:“您看旁邊。”
商蕪經提醒,才看向不遠的公司一樓休息區。
一個穿著時髦的男人朝走來,手中捧著和昨天送到樓上一樣的花。
“商小姐,昨天送的花還喜歡嗎?”
商蕪認真打量他,確定沒見過這人,挑眉問:“你是哪位?”
“自我介紹一下,我玖沉,我父親玖良是開皖湖船運流公司的那位,你聽說過吧?”玖沉笑得燦爛。
商蕪頓了頓。
這麼巧。
原來是玖良的兒子。
宴會上,印象里那群富家子弟當中沒有玖沉,在卡片上寫什麼別人不要,可能也是道聽途說來的。
對于這種沖熱的大爺,商蕪毫不興趣,甚至沒有耐心應付。
但看在玖良和陸讓的關系上,商蕪耐心解釋:“我已經有男朋友了,抱歉,我不能接你的花,以后也請不要過來了。”
“你男朋友誰啊?有我家公司權勢大嗎,能保護你不被欺負嗎?”玖沉直背脊,頗有不服氣的意思。
商蕪似笑非笑看他一眼:“那你找錯人了,我能護好自己,不需要被保護。”
玖沉愣了下,“那你男朋友也肯定沒我優秀,我看啊,你還不如選我……”
他的話還沒說完,表突然凝固,瞪大眼睛看著商蕪的后,像是見鬼一樣。
商蕪也順著他的視線回頭,看到陸讓不知何時出現在后,西裝筆,氣勢凌然。
“玉……啊不對,陸律,你怎麼在這里?”玖沉立刻收斂起吊兒郎當的樣子,乖乖站好。
陸讓連看都沒看他一眼,目鎖定商蕪。
“早上好。”
商蕪咬了咬,第一次在看到那頁日記后面對陸讓,有些不自然地點頭。
“早。”
玖沉撓撓頭,好奇地看著他們兩人,來回打量。
陸讓這才看向他,目冰冷:“你怎麼在這里?”
玖沉開始額頭冒汗了,“我,我剛回國不久,很榮幸見到您……”
“我說,你怎麼在這?”陸讓頓了頓,“還送花?”
“啊,不是,我對商總……”
“商蕪是我朋友。”陸讓的語氣平靜,卻帶著一抹不容忽視的警告。
眾目睽睽之下,前臺幾人都驚呆了。
他們只知道商蕪并非單,卻怎麼也沒想到,前段時間經常和商蕪進進出出的法律顧問就是男友。
商蕪心跳快了兩拍,點頭:“對,陸讓是我男友。”
陸讓微微勾。
玖沉卻嚇得臉蒼白,連忙將花束藏在后,“我,我不知道商小姐是你朋友,抱歉抱歉!”
他鞠了一躬,抱著花落荒而逃。
陸讓這才轉向商蕪:“我有話要跟你說。”
商蕪抿了抿,帶著他去坐電梯。
剛進去,陸讓就近,問:“為什麼沒直接說,你是我朋友?”
商蕪后退一步,躲閃他的視線:“我,我還沒來得及,今天才知道送花的人是他。”
陸讓單手撐著電梯壁,將掌控在方寸之間:“商蕪,昨天你躲著我,卻收別人的花?”
商蕪心跳加速,只敢盯著他的結:“我沒躲你,花也不是我收下的。”
“撒謊。”陸讓住的下,強迫直視自己,“看著我再說一遍,你有沒有躲著我?”
商蕪眼神復雜,不知道該怎麼說。
半晌,才下聲音,輕輕拉住陸讓的手腕,“我沒躲你,只是你很想讓我帶你回家,這件事讓我力有點大,所以我……你讓我緩緩,行嗎?”
陸讓呼吸微滯,眼神暗下來。
電梯門開了。
商蕪松了口氣,連忙推開他的手:“走吧。”
陸讓沒有放過一瞬間的如釋重負,眼里閃過一失落,手指隨即勾住商蕪的腕骨,將重新拉回電梯里,不容拒絕地覆上的。
這個吻強勢,仿佛要將這一天一夜的冷落都從商蕪上討回來。
商蕪想掙扎,也想到看到的日記,和母親語氣激烈分手的話。
可出去想要推陸讓的手,還是不自覺地上抬,揪住陸讓的領。
陸讓終于放開商蕪時,兩人氣息都不穩。
他低頭,額頭抵著商蕪的,拇指過略微紅腫的瓣:“晚上我來接你。”
商蕪還沉浸在他的攻勢當中,迷迷糊糊點了頭。
等走出電梯,才猛然頓住,理智回籠。
不行。
不能坐以待斃。
既然心理醫生說這是陸讓的病發點,不能直接問,最直接的途徑就是去找陸讓父親。
雖然陸讓跟陸政關系不好,但這個掌控玉家一切的人,最知道當年發生什麼。
無論如何,信陸讓沒有害過人。
哪怕他發病期,也不會離譜到對親哥哥下手。
“阿影,把我接下來一周的行程都推了,讓我哥做總裁,集團這邊就由他和文副總來打理,我需要騰出時間去辦點私事。”
阿影聽得驚訝,不知道這私事是要干什麼。
畢竟商蕪從來都沒有因為任何事請過假。
但也沒有多問,安排完工作之后,便匆匆離開。
商蕪剛坐在辦公桌邊,阮玉枝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你考慮的怎麼樣?”阮玉枝的聲音中著一疲憊,“阿蕪,媽媽不是要你,但這種事你必須得做出個決定,你……”
“媽,再給我半個月。”
商蕪打斷,“我保證半個月之我一定理好所有事,作出決定。”
掛斷電話,看著日歷,若有所思。
必須在十五天弄清真相,做出可能是人生中最艱難的選擇。
……
下班時分,手機震。
商蕪拿起手機。
是陸讓卡著下班的最后一分鐘發來的短信。
【八點,香榭街1801號。”
商蕪盯著屏幕看了很久。
這個地方是著名的餐廳。
嘆氣,回復:【今晚不行,有工作要理。】
發完之后,商蕪就有些后悔了。
昨天敷衍故意躲著陸讓一次,現在又這樣,不知道陸讓會不會懷疑又在撒謊。
等回過神來決定撤回時,已經來不及。
商蕪呼出一口氣。
算了,即便他們見面,也不可能好好的這一頓晚餐,說不定氣氛還會很抑。
商蕪收拾東西進了電梯,剛出去迎面看到湯雪莉走來。
驚訝:“你怎麼來了?”
湯雪莉抓住的手:“陪我去喝一杯,我有點事想跟你說。”
商蕪跟著去了。
偏偏湯雪梨開車帶去的地方,也在香榭街,好巧不巧的還在1801號餐廳對面。
商蕪頓了頓,趕拉著湯雪莉進去。
估計陸讓這個時候已經走了,應該不會看到。
跟湯雪麗了瓶紅酒,邊喝邊說這兩天發生的事。
大概就是蘇家那邊知道蘇婷婷在宴會上故意針對商蕪的事,確實像商蕪說的那樣關了蘇婷婷閉。
但蘇婷婷一門心思覺得,這是商蕪在背后給父親告狀,還是不余力的在圈子里抹黑。
商蕪聽到這個并不驚訝。
這個蘇婷婷始終魂不散,已經很久,見怪不怪。
只是這種事就像是耳邊有蒼蠅一樣,趕也趕不走,嗡嗡的還很煩。
商蕪淡淡:“我會給蘇家那邊打個電話的。”
湯雪莉點頭,又拉著說起別的事。
一頓飯結束之后,兩人從餐廳里出來。臉上帶著說笑的放松笑容。
直到商蕪看見那輛悉的雷薩克斯停在左手邊,陸讓靠在車邊,面無表地看著們。
“看來你的工作已經結束了。”陸讓的聲音有些冷。
湯雪莉察覺到他們之間的不對勁,“那個,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飛快溜了,留下商蕪獨自面對陸讓。
“上來。”陸讓打開副駕駛門。
商蕪乖乖上車,想要解釋。
陸讓卻沉默著目視前方,一個字都不問。
車速越來越快,當車終于停在公園一偏僻近,陸讓才熄火轉向。
“兩天了。”陸讓聲音低沉,“兩天來你躲著我,騙我,收別人的花,現在又不和我吃飯,跟別人出來,你到底怎麼了?真的只是因為力大躲著我?”
他手想商蕪,又怕正在氣頭上下手沒輕重,指尖一僵又回來。
這與他想的不一樣。
結束商家案,順理章的宣關系見父母。訂婚。
商蕪該給他一個合理的份。
就像當初和周言詞訂婚那樣。
不安,嫉妒,失落。
陸讓看似平靜,拳頭攥著,緒已然被熏騰到頂峰。
“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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