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碾过积雪的道，柏斩云在岔路口利落地跃下车辕，橙红袂在雪地里划出一道亮。不多时，萧景也携楚明澜换了自家马车，临行前太子妃还着车窗冲沈知楠眨眼："改日去找你玩！"

车厢终于清静下来，沈知楠窝在萧珩怀里，指尖绕着他腰间玉佩的流苏玩。萧珩低头瞧，手抚了抚微凉的脸颊："怎么了？方才吓着楠儿了？"

沈知楠摇摇头，发丝蹭过他的下："只是在想......当年事发时，柯锦姝也不过是个，怎么就......"声音渐低，没能说下去。

萧珩低头亲了亲的额头，呼吸间带着淡淡的松香气："不是所有小姑娘都像楠儿这般心软。"他指尖卷着一缕青丝，"若是个良善的，也不可能十几岁就敢给长辈下药，后又接管柯家。"

车窗外，雪越下越大。沈知楠着远隐约的灯火，轻叹一声："这么一比，柯锦然倒比强些，至一直记着他的母亲......"

府中的青石小径上，左棠棠一边蹦跳着一边往里塞糕点，腮帮子鼓得像只小松鼠："木头，这糕点哪买的？怪好吃的，下次还要！"

束风抱着剑走在一旁，闻言耿直答道："在柯府那个梅花园子顺的。"

"噗——"左棠棠里的半块糕点直接喷了出来。猛地刹住脚步，叉腰怒瞪："那个坏人园子里的东西你也敢拿？！谁知道有没有在糕点里下药！我要是中了药怎么办？！"

束风一脸淡定："我也吃了，没事。"

见小姑娘还是气鼓鼓的，他又认真的安了一句："若你真中了药，我也和江寻一样躺那给你睡，过后绝不说难听话。"

完全没有被安到左棠棠："......"

瞪圆了眼睛，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我真是谢谢你啊！"

束风点点头，一本正："不客气。反正都要亲了，这点小事不算什么。"

"谁要跟你亲了！"左棠棠气得跺脚，扭头就走，"跟你的剑过去吧！"

束风站在原地，看着小姑娘气呼呼的背影，困地皱了皱眉——又说错话了？

他托着下沉思了好一会，也没有想明白。

——算了，一会等萧兄回来问问，他比较有。

思及此，他脚步一转，转往暖阁方向而去，准备去那边蹲人

所以当萧珩抱着沈知楠刚走到暖阁门口时，就看见束风像木桩似的杵在那儿。沈知楠顿时小脸一红，慌忙从萧珩怀里跳下来，丢下一句"你们聊"就提着摆小跑回了清晖园。

晋王殿下咬了咬牙，没好气地问："什么事？"

束风一板一眼地把刚才的过复述了一遍，末了还困地补充："棠棠为何生气？"

萧珩听完眼角直："就这？"

束风认真点头。

萧珩深吸一口气，重重拍了拍束风的肩膀，他语重心长："束风，记住——以后不会说话就别说话，多做事就行。"说完也不管他有没有明白，转就朝清晖园方向追自家小妻子去了。

束风站在原地，抱着剑陷沉思："多做事......是指多拿些糕点给棠棠的意思？"

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毕竟棠棠刚才确实夸那糕点好吃。既然言语上说不好，那就用实际行动表示——多给拿些爱吃的点心，总不会错。

打定主意后，束风形一闪，如鬼魅般消失在原地，朝着柯府的方向疾驰而去。

——反正柯锦然现在已是柯府的新主人，拿他几盒糕点，应该不算吧？

柯府·梅园

柯锦然正坐在亭中煮茶，忽觉一阵寒风掠过。他抬头一看，只见束风面无表地站在他面前，手里还拿着个空食盒。

"......"柯锦然挑眉，"你这是？"

束风言简意赅："糕点。"

柯锦然："......"

片刻后，束风拎着满满一食盒新出炉的各糕点离开，留下柯锦然一人坐在亭中有些无语。

他着束风离去的背影，摇头失笑。刚收回视线，忽听后房门"吱呀"一声打开。

两名着铠甲的将领从房中走出，脸上带着餍足的神。见到柯锦然，两人正要行礼，却被他抬手制止。

"公子，这......"其中一人着手，言又止。

柯锦然角勾起一抹冷笑："两位辛苦，回去歇着吧。"

待二人走远，他抬步迈进房间。浓重的麝香味扑面而来，混着腥气，令人作呕。

床榻上，柯锦姝衫凌乱地躺着，眼神空地着帐顶。听到脚步声，眼珠机械地转动，在看到柯锦然的瞬间迸发出滔天恨意。

"我的好妹妹，觉如何？"柯锦然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

"柯锦然！"柯锦姝的声音嘶哑如砂纸，"你最好杀了我，否则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柯锦然低笑一声，手住的下："当年的我，也如你现在这般绝。"他指尖用力，在苍白的皮肤上留下指痕，"可惜你没能杀我，所以现在——"

他猛地松开手："该到你尝尝这滋味了，但我不会让你再有翻的机会，我会彻底将你按在泥泞里，永不得翻。"

柯锦姝挣扎着想要起，却因丹田被废而无力瘫软。死死盯着柯锦然，眼中的怨毒如有实质："你不得好死......"

柯锦然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在空的房间里回。

"我不得好死？"他猛地收住笑声，眼神锋利如刀，"放心，在我死之前——"他俯近，一把掐住柯锦姝的脖颈，"一定会让你为当年所做的一切后悔。"

柯锦姝被迫仰头，呼吸渐渐困难，却仍从牙里挤出几个字："做...梦..."

"做梦？"柯锦然松开手，看着像破布娃娃般跌回床榻，"你以为这就结束了？"他慢条斯理地拭手指，仿佛了什么脏东西，"我会让你活着，活得比狗都不如。"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刻有名字的木牌挂在床头，木牌的流苏轻轻拂过柯锦姝的脸："每天睁眼，你都会看到它。"指尖划过凹陷的锁骨，"就像我这些年，每晚闭眼都会见到母亲悬在房梁上的样子。"

柯锦姝浑发抖，不是因恐惧，而是滔天的恨意，他竟把当做挂牌的子："你......"

"嘘。"柯锦然用染的指尖按住的，"省点力气。"他直起，影完全笼罩住，"明日继续。"

转时，他听到后传来撕心裂肺的尖，伴随着床柱剧烈的摇晃声。柯锦然头也不回地关上门，将那歇斯底里的诅咒隔绝在屋内。

王府廊道上

左棠棠正坐在廊下生闷气，忽然一个食盒从天而降，稳稳落在膝上。抬头一看，束风已退到三步开外，板着脸道："都是你的。"

食盒一打开，香甜的气息扑面而来，各式致的糕点摆放得整整齐齐。左棠棠刚要手去拿，突然想到什么，狐疑地看向束风："这不会又是从柯府......"

束风诚实点头："嗯。"

左棠棠："......"

气呼呼地盖上食盒："我才不吃那个坏人家的东西！"

束风皱眉思索片刻，突然上前一步，一把将食盒和人都抱了起来："那去醉仙。"

"喂！放我下来！"左棠棠挣扎着捶他肩膀，"谁准你抱我的！"

束风稳稳抱着人往外走："萧兄说，要多做事。"

一阵寒风卷着梅香掠过，左棠棠突然抓住他襟："你又去问别人了？"眯起眼睛，声音里带着危险的意味。

束风脚步一顿，诚实地回答："嗯。"

"......"左棠棠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你就不能自己想吗？！"

束风认真思索片刻："我想了。"

"然后呢？"

"觉得别人说得对。"

左棠棠彻底无语，把脸埋在他肩头闷声道："束风，你真是......"

"嗯？"

"......算了，去醉仙吧。"自暴自弃地嘟囔，"我要吃水晶虾饺、芙蓉糕、火......"

束风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好。"

月下，灰剑客抱着绿的穿过长廊，背影稽又和谐。

清晖园内，烛火轻摇。沈知楠坐在梳妆台前，双手托腮着跳动的烛出神。萧珩从净室出来时，发梢还滴着水，晶莹的水珠顺着他的脖颈落，没半敞的襟。

他缓步走到沈知楠旁，嗓音低沉："在想什么？"

沈知楠回过神来，见他长发湿漉漉的，连忙拉着他坐到绣凳上。取过一旁的帕巾，站在他后轻地为他绞发："没什么，就是有些无聊。"

萧珩从铜镜中看着小妻子忙碌的模样，角微扬："无聊？"

"嗯。"沈知楠皱了皱鼻子，手上动作不停，"这里太冷了，连消遣都只能在室内。"

萧珩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忽然转仰头看："不如我们看话本子？"

"话本子？"沈知楠一愣，随即瞥见他眼底的促狭，顿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脸颊一热，一把将帕巾砸进他怀里："不看！"

说完，绷着小脸走到床榻边坐下，冷哼一声："我宁愿睡觉。"话音未落，便掀开锦被钻了进去，背对着他，把自己裹了个蚕蛹。

萧珩哑然失笑，也不头发了，内力运转间，发丝上的水汽瞬间蒸干。他起走到床榻边，掀开锦被一角，不由分说地将人捞进怀里。

"你——"沈知楠挣扎了一下，却被他搂得更紧。

"不是要睡觉吗？"萧珩低笑，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为夫陪你。"

沈知楠一把捉住他不安分的手："你就是这么睡觉的？"

萧珩却不理会小妻子的抗议，鼻尖蹭过纤细的颈线："楠儿好香啊，用的什么熏香？"

"哪有什么香......"沈知楠推了推在颈边嗅个不停的男人，耳尖泛红。

萧珩闻言抬头，烛火映得他眸深深："没有香啊。"他故意又凑近轻嗅，"那就是楠儿的体香了，真好闻。"

赤的调让沈知楠瞬间红了脸，连脖颈都染上淡淡的。恼地去捂他的："你......"

指尖却被某人顺势含住。

"唔！"沈知楠触电般想回手，却被萧珩扣住手腕按在枕边。

"为夫想了想......"他俯在耳边低语，另一只手已灵活地解开了的带，"既然楠儿觉得无聊，不如同为夫研习些新乐趣？"

沈知楠刚要反驳，就被封住。帐外烛火轻晃，将叠的影投在纱帐上，随着夜风轻轻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