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锦姝浑发抖，被废去武功的体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看着这个曾被自己踩在脚下的人，此刻对方眼中闪烁的，是猎人看着落陷阱的猎般兴奋的。

老太君终于找回声音，嘶哑着喊道："晋王！老愿以柯家半数家产——"

"老太君。"萧珩头也不回地打断，指尖正轻轻拂去沈知楠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您觉得本王缺银子？"

柯锦然已俯蹲在地上，手轻轻覆上柯锦姝的腹部，动作看似温，指节却死死扣在柯锦姝被废的丹田。听着地上人痛苦的气声，他凑到耳边轻声道："当年你把我母亲送给别人时，可想过今日？"

柏斩云突然吹了个口哨："哟，还有旧怨？"

萧珩看着男子嗓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柯锦然，人既给你，你最好让本王满意。"

"晋王殿下放心。"柯锦然咧一笑，出森白牙齿，"柯家从今往后自当焕然一新，至于我的好妹妹，我自然会好好“照顾”的。"

柯老太君和柯锦姝同时一僵。

柯锦姝顾不得丹田碎裂的剧痛，挣扎着从地上撑起子，死死盯着萧珩："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萧珩连眼风都未扫向，修长的手指正把玩着沈知楠的手，仿佛眼前这场闹剧还不如妻子的手值得关注。

倒是柯锦然好心地低头，在耳边轻笑："我的好妹妹，你不会以为...做了这样的事，还有资格做家主吧？"

"我没资格，你就有资格了？"柯锦姝声音嘶哑，眼中满是厌恶。

柯锦然突然大笑起来。他掐着柯锦姝的下看向祠堂方向——那里是他的母亲，到死都没能进去的地方。

"那你就好好看着！我是怎么接手你所在意的一切。"他贴着柯锦姝惨白的耳垂，一字一句道，"我要你亲手把我母亲供上主位！"

“你休想！！”柯锦姝浑剧颤，眼睛死死的瞪着他。

"我的好妹妹，兄长会让你心甘愿的——"他冰凉的手指抚过染的，"从今往后，你会看到你所在意的人是怎么在你面前痛苦挣扎，而你却无能为力。"

说着，他抬眼看向一旁面如死灰的老太君，笑容里带着刻骨的恶意："老太君，您说...您的好孙如今委于我，我该给个什么名分才好？"

不等老太君回答，他自顾自地继续道："婚前失贞，可做不了正妻——"

"畜生！"老太君再也按捺不住，颤抖着扑上来，却被柯锦然一脚踹翻在地。

头杖哐当滚落，老太君蜷在地上，像只干瘪的虾米。

柯锦然居高临下地看着，眼神比冰雪还要冷："老太婆，你最好安分些。不然...."

剩下的话他没说，但已用行动代替，他靴底缓缓碾上柯锦姝的腹部——

"啊——！！"

凄厉的惨响彻庭院，柯锦姝弓起子，十指在青石板上抓出数道痕。丹田已废，这一脚带来的不仅是体的剧痛，更是尊严被彻底碾碎的绝。

老太君挣扎着爬起来，浑浊的眼中老泪纵横："晋王殿下！求您..."

"老太君。"萧珩终于正眼看，眸中寒意让老人瞬间噤声，"您该庆幸，如今还有这诰命在。"

老太君僵在原地，枯瘦的手指颤抖不已——是了，若非看在这诰命的份上，以知不报、暗中纵容柯锦姝谋算亲王的行为，萧珩岂会这般轻易放过？

萧珩不再多言，牵着沈知楠起。临行前扫了柯锦然一眼："三日时间，理干净。"

这不是商量，是命令。

晋王夫妇的影很快消失在回廊尽头。萧景慢条斯理地替楚明澜系好狐裘，也手牵着手离开了，柏斩云提着摆跟上。

柯锦然看着几人离开的背影，转头看向瘫坐在地的老太君，突然笑道："今年雪大，老太君这子骨...还是出门为妙。"

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老太君闻言，一口鲜喷在青石地面上，直接昏死了过去。

柯锦然看都没再看一眼，转在柯锦姝旁蹲下，啧啧两声：“还真是无呢，亏得那老太婆那么疼你，这般模样，你竟一点反应都没有。”

柯锦姝冷笑一声，染的角勾起讥诮的弧度："不过是借着晋王的势，小人得志罢了。"

柯锦然眼神骤然森冷，一把扯住的长发，迫使仰头："我借的是晋王的势，你呢？"他俯近，呼吸喷在惨白的脸上，"还记得当年借的谁的势吗？"

发传来的剧痛让柯锦姝微微蹙眉，却仍不甘示弱地回瞪："那只能说明你无能，连自己的母亲都护不住——"突然恶意地笑起来，"不，说错了，你本没有母亲，不过是个捡来的野种。"

厅内的烛火猛地一晃。

柯锦然面无表地掐住的下："我是个野种，可方才是谁在我这个野种下承欢？"

"不过是被畜生咬了一口罢了。"柯锦姝啐出一口沫。

"是吗？"柯锦然突然松开手，缓缓站起。烛在他脸上投下狰狞的影，"既然妹妹这么喜欢送人去别人床榻，想来自己也不会介意吧？"

柯锦姝瞳孔骤。

"不知道你麾下那些将士..."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会不会喜欢这份大礼？"垂眸看着柯锦姝惨白的脸，"用你换他们的支持，你说...值不值？"

"你敢！"柯锦姝终于崩溃尖，挣扎着要去抓他的摆，"我是柯家嫡！你——"

"嫡？"柯锦然一脚踩住的手指，听着骨骼碎裂的轻响，"现在不过是条丧家之犬。"

他转对门外侍卫吩咐："去请刘参将、王校尉过来。"顿了顿，又补了句，"就说...本公子有厚礼相赠。"

柯锦姝瘫软在地，眼中忽的闪过一丝厉，抬手就要拔下发簪——

"想死？"

柯锦然闪电般扣住的手腕，"咔吧"一声脆响，腕骨应声而断。他眼中满是讥诮，俯在耳边轻声道："你不会忘了当年在我母亲上使的手段吧？"

柯锦姝瞳孔骤，下突然被铁钳般的手指扣住，一个冰凉的小瓶抵在边。

"不......"刚发出半个音节，整瓶药就被尽数灌中。

柯锦然像扔破布般将甩在地上，慢条斯理地了手指："这药可比你当年用的烈多了。"

药效发作得极快。柯锦姝蜷着子，指甲在地砖上抓出数道痕。引以为傲的意志力在药力面前不堪一击，眼中的厌恶愤怒渐渐化作迷离的春水。

"热......"无意识地撕扯着领，出大片雪白的肤。

柯锦然走到太师椅前坐下，单手托腮欣赏着这一幕。昔日威风凛凛的将军，此刻正像条发的母狗般在地上扭动，口中溢出难耐的。

"当年我娘也是这般求你的吧？"他轻声道，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扶手，"你是怎么回答的？"

门外适时传来脚步声。

柯锦然起整理袍，最后看了眼地上神志不清的人："好好，我亲爱的......妹妹。"

回程的马车上，萧珩脸沉地盯着挤进来的三人。好在车厢还算宽敞，不至于显得拥挤，沈知楠被楚明澜和柏斩云一左一右夹在中间，活像只被围观的兔子。

"你们做什么？"萧珩冷声道。

楚明澜一屁坐到沈知楠旁，眼中闪烁着八卦的芒："快说说，柯锦姝和柯锦然之间到底怎么回事？"

柏斩云也凑过来，顺手抓起小几上的瓜子："我只知道柯锦然是捡来的，没想到还有这层恩怨。"

沈知楠疑地看向两人："嫂嫂和斩云姐在北境这么多年，竟也不知道？"

"我们以为他们只是寻常的家族竞争。"楚明澜抓了把杏仁塞给沈知楠，转头眼地着萧珩，"二弟快说，柯锦然说他母亲被送人是怎么回事？"

萧珩了眉心，刚要拒绝，就见沈知楠也满眼好奇的看着他。

"......"晋王殿下无奈，手把对面的小妻子拉到自己边坐下，避开那两个八卦的人："数年前，柯锦姝的父亲战死，家族内斗。"

他手接过沈知楠手里的杏仁，托在掌中方便小妻子拿着吃："柯锦姝为夺家主位，将守寡的夏氏——也就是柯锦然的养母，送给了当时的北境督军，以获得他的支持。"

柏斩云手中的瓜子停在了边："那个好的李督军？"

萧珩点头："第二日，夏氏就自尽了。"

楚明澜吐出瓜子皮："那柯锦然当时......"

萧景手弹了下的额头："忘了？他那时也在军中任职。"

柏斩云猛地一拍茶几："原来如此！难怪他当年出任务回来，突然当众斩杀李督军！"转头看向萧珩，"是因为这个？"

萧珩微微颔首，"这事传出去太难听，最后几家联手把事压了下来。"

沈知楠突然想起柯锦然那玩世不恭的模样："所以老太君用家主之位......"

"换他闭。"萧珩握住妻子微凉的手，"柯锦姝本该以军法置，老太君以全族军功作保，又许他养子份参与家主之争。"

萧景接过话头，语气有些惋惜："但他当众斩杀上，即便事出有因，也断送了自己的军途。"

车厢内一时寂静，只听得见车碾过积雪的咯吱声。

柏斩云突然嗤笑一声："这柯家自从那几位将军战死后，真是越来越龌龊了，尽钻营些后宅里的腌臜门道。"

楚明澜忽然笑起来："说起来，二弟找上柯锦然是......"

萧珩垂眸剥着瓜子，将雪白的仁儿放进沈知楠掌心："柯家也就柯锦然还像那么回事。"

"说的也是。"萧景接过楚明澜递来的茶，闻言微微颔首，"当年柯老将军攒下的基业，就这般毁了倒是可惜。"

萧珩角勾起一抹锋利的弧度："就看他有没有本事坐稳这个位置了。"

车窗外，雪簌簌落下。今日这场复仇从不是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