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的，又不正。"沈知楠推了推他的口，指尖微凉。

萧珩一把捉住的手，眉头顿时蹙起："手怎么这样冰？"不等回答，已打横将人抱起，径直往净室走去。

"萧珩！"沈知楠踢了踢，"哪有大早上就泡温泉的？"

抗议无效。

氤氲的热气中，萧珩单手挑开的带，外衫簌簌落。沈知楠还未来得及惊呼，整个人已被带池中。温热的水流瞬间漫过肩头，驱散一寒意。

"舒服些么？"萧珩抚上的脸颊。

沈知楠点点头，这才发现他竟还穿着袍，此刻已被泉水浸，紧贴在上，勾勒出壮的廓。急忙退开半步："去把湿脱了，一会该着凉了。"

萧珩低笑，指尖刮过的鼻梁："好。"

说罢竟当真当着的面宽解带。湿的衫一件件飘落在水中，水珠顺着他的锁骨落。偏那双眼还直勾勾盯着，像是盯住猎的狼。

沈知楠耳发烫，转就往池角逃："我、我去那边泡！你不许过来！"

水花四溅间，像尾灵巧的鱼，眨眼蹿到离他最远的角落。

萧珩也不追，只慵懒地靠在池边，看着那小人把自己蜷一团，眼底笑意愈深——

横竖这池子就这么大，能躲到几时？

沈知楠趴在池边，起初还紧绷着神，时不时瞄萧珩的方向，生怕他忽然靠近。可等了许久，那人依旧懒散地倚在对面，半阖着眼，一副慵懒惬意的模样，丝毫没有要过来的意思。

这才悄悄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背也慢慢放松下来。

温热的泉水包裹着体，蒸腾的热气熏得人昏昏沉沉。沈知楠趴在的池沿上，眼皮越来越重，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

萧珩一直留意着的动静，见防备渐消，角微勾。可等着等着，那小人竟直接睡了，子还一点点往水里——

他挪过去长臂一，将人捞进怀里。

沈知楠迷迷糊糊间闻到悉的松木香，下意识在他口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又沉沉睡去，全然未觉男人的呼吸陡然重，体也渐渐绷紧。

萧珩垂眸，看着怀中睡得香甜的妻子，结滚动，最后重重叹了一口气。

沈知楠迷迷糊糊睁开眼，只见萧珩沉着脸坐在书案后，正提笔写着什么，眉宇间凝着一丝不悦。

了眼睛，撑着子坐起来，声音软糯："什么时辰了？"

萧珩闻声抬头，见睡眼惺忪的模样，神顿时和下来。他起走到软榻边坐下，将落的绒毯往肩上拢了拢："巳时了。"

"我睡了这么久？"沈知楠微微睁大眼睛。

萧珩从小几上端过一盏温茶，递到边。见乖巧地啜饮一口，才轻声道："珍宝阁把首饰送来了，现在看还是等裳做好了一起看？"

"这么快？"沈知楠讶异地看着他。

萧珩低笑，指尖拂过睡得泛红的脸颊："为夫送给小王妃的东西，自然要又快又好。"

沈知楠睨他一眼："如今这种话，你倒是说得愈发练了。"

他忽然凑近，在上轻啄一记："楠儿不喜欢？"手指理了理睡乱的青丝，"要看吗？"

沈知楠想了想，摇头："还是一起看吧。"了肚子，"现在有些饿。"

萧珩点了点的鼻尖，转头吩咐侍传膳。沈知楠侧首看他："不和皇兄他们一起用膳吗？"

"不必。"萧珩牵着走到桌前，"已拨了厨子过去，想吃什么让他们在小厨房做。"

沈知楠这才点点头，没再多言。

窗外，阳正好，照得院中积雪闪闪发亮。

柯府·常慧堂

炭盆里的银丝炭烧得正旺，柯老太君倚在罗汉榻上，苍老的手轻轻抚过孙的发顶。

"姝儿，这次借着寿宴，祖母给你相看相看人家可好？"老太君叹了口气，"你也不小了。"

柯锦姝跪坐在脚踏上，力道适中地为祖母捶着，闻言神未变，只微微抬眸："祖母想为姝儿选哪家的才俊？"

老太君见竟未如往常般推拒，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欣道："楚家三公子文武双全，沐家大爷掌管家族商路，都是好儿郎。"顿了顿，"柏家与苏家的公子虽年纪小些，但若姝儿中意......"

"祖母。"柯锦姝突然打断，指尖在老太君膝头轻轻一按，"与这几家联姻，不过是饮鸩止。"

老太君一怔。

柯锦姝直起，眼中锋芒毕："祖父在时，北境第一世家当属我们柯家。可如今呢？"冷笑，"柏家与楚家把持军中要职——而我们柯家的子弟，不是在赌坊厮混，就是在青一掷千金，若还不另谋出路，家族就要没落了。"

炭盆里的火映在柯老太君苍老的脸上，枯瘦的手指微微颤抖："可我们这一脉人丁凋零，你父亲叔伯皆战死沙场，其他几房又尽是些不的.....除了这几家，其他人家还不如我们。."

柯锦姝重新蹲下伏在祖母的膝盖上："祖母为何只盯着北境这几家？"

老太君一怔："姝儿的意思是......"

"楚家不过出了个太子妃，便扶摇直上。"柯锦姝眸中闪过一丝锐利，"我柯家为何不能？"

老太君沉良久："若你想太子府为侧妃，只怕会与楚家结怨。楚家如今势大，我们......"

"谁说我要东宫？"柯锦姝轻笑，"晋王殿下，不是更好的人选吗？"

老太君浑浊的眼睛骤然一亮。

——晋王与太子一母同胞，权势不容小觑。晋王妃母家虽是丞相府，却是文清流，手不到北境来。若姝儿能为晋王侧妃......

"可......"老太君迟疑道，"晋王已有正妃，姝儿不觉得委屈？"

柯锦姝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正妃？"轻蔑地摇头，"沈知楠那样弱的娇花，不过是一时新鲜罢了。"

站起，走到窗前。风雪拍打在窗棂上，如同中翻涌的野心。

"晋王那样的男人——"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字字铿锵，"只会欣赏能与他比肩而立的人。"

老太君着孙直的背影，窗外的雪映得眉目如刀："姝儿既然这般说了，想必已有谋划？"

柯锦姝转："寿宴那日，祖母只需绊住沈知楠便好。"角勾起一抹浅笑，"剩下的，姝儿自有安排。"

老太君凝视着，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为了家族，委屈姝儿了。"

"嫁给晋王殿下......"柯锦姝眼中燃着野心的火焰，"姝儿不觉得委屈。"

——那个如战神般的男子，值得费尽心机。

老太君长叹一声，终是点了点头。

柯锦姝转向窗外纷扬的雪，眸中映出一片冷。

会让柯府重现往日辉煌，甚至超越往昔。

会让他看到，谁才是真正能与他并肩而立的人。

至于沈知楠？

柯锦姝轻笑一声。

——不过是一步步往上爬的垫脚石罢了。

第二日·午后

绣娘捧着鎏金托盘匆匆踏清晖园，额间还带着薄汗："王爷、王妃，裳赶制好了，请王妃试穿，若有不合之，奴婢立刻修改。"

书案后，萧珩正与沈知楠比谁画的画好看，闻言把笔往笔洗里一搁，顺手走指间的笔："去看看。"

托盘上，那袭紫初看并不起眼，可当萧珩抖开时——

日过窗棂，落在摆上，竟似有流浮动。暗纹随着料摆动若隐若现，既不张扬，又着难以忽视的华贵。

萧珩牵起沈知楠的手："楠儿试试。"

里间，他亲手为更。

外衫、中一件件落地，他的指尖若有似无地掠过的肩颈、腰线，惹得沈知楠耳尖发烫："萧珩！你到底是帮我穿，还是......"

"自然是为夫人更。"他一脸正，手上动作却不停，慢条斯理地为系上带，最后在腰间不轻不重地了一把，"好了。"

沈知楠瞪他一眼，转看向铜镜，不由怔住——

镜中人一袭紫，衬得肤如雪。摆流转间，暗纹如云霞浮动，既不失王妃气度，又不过分招摇。

萧珩从后环住，下搁在肩头："喜欢吗？"

沈知楠抿，眼中却漾开笑意："勉勉强强。"

他低笑，吻了吻发红的耳尖："口是心非。"

"不用改了，退下吧。"

萧珩的声音从里间传出，绣娘如蒙大赦，长舒一口气退了出去。

沈知楠坐在绣凳上，看着铜镜中萧珩修长的手指穿过的青丝。他取下珠钗，乌发如瀑垂落，又被他一缕缕绾起，动作轻而练。

紫宝石在发间熠熠生辉，衬得肤如玉。萧珩俯，薄贴在耳畔："楠儿，为夫有些后悔了。"

镜中，沈知楠疑地抬眼。

"这么的楠儿......"他的过纤细的脖颈，"就该被为夫藏在家中疼爱，怎能让别人看了去。"

"又说浑话。"沈知楠耳尖泛红，却被他蹭得发痒，忍不住了脖子。

萧珩不依不饶地缠上来，像只大型犬类般在颈间磨蹭。沈知楠无奈转，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就穿明日一次，以后都只穿给琰之看，好不好？"

"好。"

他答应得干脆，手上动作更快。发饰一件件卸下，华服一件件褪去。沈知楠乖顺地站着，等着他拿常服来——

却见萧珩突然解开了自己的玉带。

"等等！你......"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打横抱起。萧珩低笑："放心，这次不在显眼留印子。"

床幔垂落，遮住一室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