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听着三家的表态，子缓缓靠向椅背，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很好。"

"来人。"

帐外守卫应声而。

萧珩抬手，指尖轻点担架上的沐青覃，声音淡漠：："拖出去，一百军。"

跪伏在地的众人浑一颤。

——一百军！

即便是强力壮的士兵，一百军下来也只剩半条命，何况是已四肢尽断的沐青覃？

萧珩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继续道："若能撑过，本王就留一命。"

沐将军额头抵地，声音颤抖："谢王爷。"

守卫立刻上前，将昏迷的沐青覃拖了出去。很快，帐外传来沉闷的棒声，以及子骤然惊醒的凄厉惨。

帐内，杨弓月与苏瑾莺听着那撕心裂肺的哀嚎，冷汗浸后背。

萧珩冷冽的目扫过二人："你们各废一只手，领一百军，本王也留你们一命。"

不等两人开口，杨将军与苏将军已抢先伏地："谢王爷不杀之恩！"随即转头厉喝，"还不谢恩！"

杨弓月与苏瑾莺浑发抖，声音细若蚊蝇："谢、谢王爷......"

萧珩懒懒地支着下，语气漫不心："是你们自己动手，还是本王来？"

这句话轻飘飘的，却让帐内温度骤降。

杨将军与苏将军连忙道："不敢劳烦王爷！"

话音未落，两人同时出手——

"咔嚓！"

"咔嚓！"

两声脆响几乎同时响起。杨弓月与苏瑾莺的腕骨被生生碎，再无复原可能。凄厉的惨瞬间充斥整个军帐。

萧珩冷漠挥手："拖出去。"

守卫立刻上前，将痛到蜷的二人拖出帐外。很快，棒声与惨声织在一起，在凛冽的北风中久久回。

萧珩静坐在主座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叩扶手。帐外，惨声渐渐微弱，最终归于沉寂。

守卫掀帘而，单膝跪地："禀王爷，一百军已打完，三人......都还活着。"

萧珩挥手示意守卫退下，缓缓起。他居高临下地扫视着帐内三位将军，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日后们若敢出现在王妃面前——"

他顿了顿，眼中杀意凛然："这条命，本王就不留了。"

三位将军额头抵地，齐声应道："是！"

萧珩侧首看向楚明序："明日，本王要看到将军府的代。"

楚明序深深躬："末将领命。"

袍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弧度，萧珩转离去。

直到那脚步声彻底消失，帐内四人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沐将军抬手了额头的冷汗，发现掌心早已湿。

几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意外——

王爷竟真的留了们一命？

虽然三人从此废了，但至......还活着。

楚明序沉默良久，忽然低声道："怕是那位王妃......求了。"

萧珩掀帘帐时，沈知宴正坐在榻边，一勺一勺地喂沈知楠吃东西。见他回来，沈知宴二话不说将碗塞进他手里，自己则起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萧珩自然地接过碗，在榻边坐下，继续喂饭的动作。他舀起一勺，轻轻吹凉，送到沈知楠边，动作细致而温。

"们如何？"沈知宴突然开口。

萧珩头也不抬，简单说了置结果。沈知宴听完，点了点头，没再说话——显然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

沈知楠又吃了几口，轻轻摇头示意饱了。萧珩放下碗筷，指尖去边的一点油渍："要喝些汤吗？"

"已饱了。"声音很轻，带着些许疲惫。

萧珩抚了抚的发丝："那我们回府？"

沈知楠点头应下。

萧珩小心翼翼地将扶起，打横抱在怀中。沈知楠看向沈知宴，声道："大哥，我们回去了。你也早些休息，别担心我。"

沈知宴"嗯"了一声，目在妹妹苍白的脸上停留片刻，最终对萧珩点了点头。

萧珩会意，抱着沈知楠大步走出军帐。

帐外，夜如墨，繁星点点。

晋王府的马车早已候在营门外，车檐下悬着的风灯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洒下一片温暖的橘。

沈知宴目送马车消失在夜中，这才转往自己的军帐走去。

刚掀开帐帘，便见柏斩云托着腮坐在外间，眉头紧锁，连他进来都未曾察觉。

"柏姑娘？"他轻声唤道。

柏斩云猛地回神，一下子站起："你回来了！"张了张，言又止，"知楠......怎么样了？"

沈知宴见这副模样，便知在此等候多时。他声音温和："楠儿没事。"见神仍不安，又补充道，"特意让我告诉你，不必自责，此事与你无关。"

柏斩云咬了咬："可若不是我离开......"

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抬头直直看向沈知宴。

沈知宴被看得一怔："怎么了？"

柏斩云神凝重："今日我去给知楠拿吃的，本应很快返回，却在伙房外遇见了柯锦姝。"眉头越皱越紧，"拉着我闲聊许久......"

沈知宴眼神骤然转冷："你是说，故意拖住你？"

柏斩云犹豫片刻："我与柯锦姝平日泛泛，虽偶有谈，但像今日这般主动攀谈，还是头一回。"

帐内烛火晃动，映得沈知宴面容忽明忽暗。他冷笑一声："此事只怕与脱不了干系。"

柏斩云不解："可我想不通的动机。这些年为掌管柯家，费尽心思结对有助益的人。按理说，知楠这样的份，应当极力好才是，为何......"

的话戛然而止，因为沈知宴突然变了脸。

"倘若......"他声音低沉，"的目标是晋王呢。"

柏斩云一愣，随即摇头："营中确实有不人仰慕晋王，但柯锦姝......"思索片刻，"从未表现出对晋王有意的样子，就连与晋王相时也格外自然。"

沈知宴冷笑一声："以子之掌管柯家，岂会轻易将心思表人前？"他抬眼看向柏斩云，"你在营行事方便，最近多留意。若真对晋王有意，总会出马脚。"

柏斩云郑重点头："好。"

话毕，帐内忽然陷沉默。气氛有些尴尬起来，柏斩云不自在地轻咳一声："那个......我先回去了。柯锦姝的事我会留意的。"

转就要走，却被沈知宴住："等等。"

柏斩云回头，只见沈知宴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一件墨披风，递了过来："外面凉。"

夜风恰在此时掀起帐帘，卷进一缕寒意。柏斩云看着递到眼前的披风，耳尖微微泛红。接过披风，低声道了句"谢谢"，便一溜烟跑了。

沈知宴着匆匆离去的背影，摇头轻笑。

帐外，柏斩云将披风裹紧，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冷竹香。了发烫的耳尖，快步消失在夜中。

萧珩抱着沈知楠刚踏府门，迎面就撞上了从府里出来的江寻、束风和左棠棠三人。

"你们可算回来了！"江寻一见到他们，立刻嚷嚷起来，"我在这等——"

话说到一半，他忽然顿住，目落在沈知楠脸颊的红痕上，脸瞬间变了："这是怎么了？"

萧珩抱着沈知楠，声音淡淡："进去再说。"

江寻三人对视一眼，立刻跟着折返。

暖阁内，萧珩小心翼翼地将沈知楠放下。正扶趴下，却轻轻摇头："今日趴了许久，先坐一会儿吧。"

萧珩点头，在旁坐下，让靠在自己怀中。

直到这时，江寻三人才看清沈知楠脖颈上那一圈触目惊心的青紫指痕。

"楠姐姐！"左棠棠一个箭步冲上前，指着的脖子，"这是谁干的？！"

沈知楠刚要开口，萧珩轻轻拍了拍的手，接过话头，将事过简略说了一遍。

"什么？！"三人同时惊呼。

听到萧珩的惩罚时，左棠棠还在一旁愤愤不平："罚轻了！就该把们......"

江寻却突然出声打断："燕娑......也伤了？"

他耳微红，目飘忽。

沈知楠看向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却还是认真点头："嗯，为了救我，挨了一拳一掌才脱。"

江寻闻言，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袖口。

沈知楠看着他这副关心又强自忍耐的模样，角微扬，轻声道："我听斩云姐说，燕娑姑娘已回城了。可以麻烦江世子代我去看看吗？"

江寻眼前一亮，却又故作镇定地清了清嗓子："既然嫂夫人开口，我自然......"他话未说完，人已站了起来，"那我先告辞了。"

话音未落，他一个闪，竟直接运起轻功掠出了暖阁，转眼就没了踪影。

束风抱着剑，看了眼窗外消失的影，鄙夷道："想去就直接去，找这么多借口。"他冷哼一声，"连轻功都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