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鱼的香气还未散尽，萧珩趁着沈知楠去溪边洗手的空档，冷眼扫过眼前三人："还不走？"

楚明澜朝溪边方向瞥了一眼，角噙着促狭的笑意："二弟怎么不当着知楠的面说？"故意拖长了音调，眼里闪着狡黠的。

萧景在一旁忍俊不，刚笑出声就被萧珩一记眼刀扫来，连忙握拳抵在边干咳一声。

沈知宴则完全无视萧珩的话，自顾自地整理着袖，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萧珩眸一沉，正发作，却见沈知楠甩着湿漉漉的手从溪边走来。

"要出发了吗？"眨着明亮的眼睛问道。

沈知宴率先点头，目和地看着妹妹。沈知楠眼睛一亮，突然提议："我们骑马吧！"转向沈知宴，笑得眉眼弯弯，"大哥，我会骑马了哦！"

"什么时候学会的？"沈知宴有些惊讶。

沈知楠蹦跳到楚明澜边，亲昵地挽住的胳膊："从临州回京的路上学会的，多亏了嫂嫂教我。"

楚明澜笑着拍拍的手："哪有我的事，明明是知楠聪明，一学就会。"

沈知楠耳尖微红，想起当初不知摔了多次才学会，不有些臊得慌。

萧景适时话："既然要骑马，不如比试一番？看谁先到前面的枫树林。"

"好啊！"楚明澜第一个响应，英气的眉眼间满是跃跃试。

沈知宴看了眼妹妹："你..."

"我没问题的！"沈知楠信心满满地扬起小脸，"琰之后来教过我控缰。"

萧珩闻言，原本沉的脸稍霁，走到沈知楠边自然地揽住的腰："慢些骑，我跟着你。"

沈知宴看着妹妹被萧珩半搂在怀里的模样，角了，最终什么也没说，转去牵马。

楚明澜凑到萧景耳边小声道："你看沈大人那表，活像自家白菜被猪拱了。"

萧景低笑："二弟现在也好不到哪去，脸黑得能滴墨。"

两对夫妻各自咬耳朵时，沈知楠已利落地翻上马，动作虽不如楚明澜潇洒，却也干净利落。回头冲众人粲然一笑："我先行一步啦！"

说罢轻夹马腹，马儿欢快地小跑起来。萧珩见状立即跃上自己的黑马，紧追而去。余下三人相视一笑，也纷纷策马跟上。

阳洒在道上，将五道影拉得老长。跑在最前面的沈知楠笑声清脆，后跟着寸步不离的萧珩，再后面是并辔而行的萧景夫妇，而沈知宴则落在最后，看着妹妹欢快的背影，眼中满是宠溺与不舍。

夕阳西沉，五人策马城，比乘车预计的行程快了许多。天刚暗，他们便寻了家干净的客栈落脚。稍作安顿后，几人默契地下用膳，刚在大堂落座没说几句话，隔壁桌背对他们的影忽然转过头来——

"明澜？"

清朗的声让五人同时抬头。沈知楠和沈知宴面疑，萧景和萧珩神如常，而楚明澜则惊喜地站起："斩云姐！"

那子一袭墨蓝劲装，高束的马尾利落飒爽。端着碗筷径直坐到这桌，先对萧景、萧珩抱拳行礼，萧景微微颔首后，才笑着对楚明澜道："前些日子祖母病重，我带父亲回京探。如今正要返程。"目扫过众人，"你们这是......？"

"巧了！"楚明澜眼睛一亮，"我们也去北境，正好同行。"

柏斩云惊讶地看向萧家兄弟："两位.......都去？"

萧景执壶为斟了杯茶："我去。"他意味深长地瞥了眼萧珩，"至于二弟去不去......"

萧珩冷着脸没接话，柏斩云了然地笑了笑，显然知晋王脾。

沈知楠悄悄打量着眼前这位陌生子。生得极好看，眉如利剑，眼若寒星，高的鼻梁下是一张不点而朱的。与楚明澜那种带着将门虎特有的英气不同，柏斩云周散发着一种久沙场才有的锐利，即便安静地坐在那里，也让人不敢小觑。

当柏斩云察觉到视线转头看过来时，沈知楠才发现的眼睛竟是罕见的琥珀，在烛下如同融化的糖。见坐在萧珩侧，柏斩云了然地压低声音："这位是晋王妃？"

"正是。"楚明澜笑着介绍，"这是晋王妃沈知楠。"又指向沈知宴，"这位是兄长沈知宴，现任刑部侍郎。"

柏斩云利落地抱拳行礼："幸会。"

沈知楠连忙颔首回礼，沈知宴也郑重地抱拳回礼。

楚明澜夹了一筷子菜，侧头看向柏斩云："斩云姐也住这家客栈？"

柏斩云点头："就在二东厢。"

"那正好明日同行！"楚明澜眼睛一亮，两个姑娘相视一笑，默契得像多年战友。

众人一起用过膳，各自回房：“那位斩云姑娘是柏将军的儿吗？”

客房里，萧珩刚铺好床褥，就听见沈知楠好奇的发问。他转点了点头，将人揽到膝上，手指自然地梳理着散落的长发："柏斩云是柏将军的嫡次，和楚明澜一样在北境长大。"

沈知楠倚在他怀里，眼睛亮晶晶的："我喜欢这位斩云姑娘的，看着比嫂嫂还要厉害。"

萧珩低笑一声，了的鼻尖："在北境可是能一人撂倒三十边军的狠人，十岁冬狩时还徒手打死过雪狼。"

"那、那的夫君该多厉害啊？"沈知楠下意识问道。

"还没婚。"这倒让沈知楠有些疑了，那位斩云姑娘看着有二十出头了，竟然还没婚？

萧珩把玩着的发梢，似是看出的困，为解答：“因为太彪悍，无人敢娶，北境儿郎私下都说，宁愿去单挑狼群也不敢娶柏家将。”

沈知楠蹙眉："可我看斩云姑娘言谈举止很随和呀？"回忆着席间柏斩云和楚明澜说话的模样，"哪有你说的那么吓人。"

萧珩正开口，沈知楠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坐直子，眼睛微微眯起："方才皇兄说他和嫂嫂要去北境..."指尖着萧珩的口，"他看你的眼神分明是在说——我们也去？"

烛火摇曳中映出萧珩略有些僵的表。还没想好说辞，沈知楠已揪住他的前襟："不是说好只在京城周边游玩吗？"

"楠儿听我解释..."萧珩握住揪着自己襟的手，指腹在腕间轻轻挲，像给炸的猫儿顺，"原本确实只打算..."

"原本？"沈知楠挑眉，指尖上他口，"那现在呢？"烛火在眼底跳动，映出几分危险的亮。

萧珩低头亲了亲作乱的指尖，薄过指节："现在皇兄和你大哥他们都去..."他不动声地将人往怀里带了带，"楠儿不想一起去看看吗？"

沈知楠蹙眉："可团宝....."

"团宝好着呢。"萧珩立刻从怀中掏出一张信笺，献宝似的展开，"影卫今早刚送来的。"纸上麻麻记录着小团宝的日常：几时用膳、何时午睡、事无巨细。

沈知楠细细读完，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些许。萧珩趁机将下搁在发顶："皇兄这一跑，回去定是一堆折子等着..."他委屈地蹭了蹭，"到时候为夫哪还有时间陪楠儿？"

见还犹豫，萧珩突然福至心灵："对了，姜落不是嫁到北境两年了？"他明显到怀中人子一僵，"听说和楚明朗过得不错，楠儿不想去看看吗？"

沈知楠眼睛倏地亮了——姜落是闺中友，之前远赴北境时，那时萧珩就曾许诺有机会带去北境看，当时还满怀期待。咬着瞪萧珩："你早算计好了是不是？"

萧珩满眼无辜，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冤枉，为夫怎会？也是方才才想起来的。"说着长臂一，将人重新捞回怀中，下轻轻蹭着的发顶："楠儿，我们就去吧。你难道不想看看为夫当年历练的地方？"

沈知楠靠在他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终是轻叹一声："要常给我传递团宝的况。"

"好。"萧珩立即应下，指尖缠绕着的一缕青丝，"楠儿不说，为夫也会让影卫每日记录的。"

得到这个承诺，沈知楠终于勉强点头。萧珩大喜过，捧起的脸就在脸颊上重重亲了一记，发出响亮的"啵"声。

"哎呀！"沈知楠嫌弃地了脸，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脸上嫌弃着，耳尖却悄悄红了。

转往屏风后走去，准备洗漱就寝。萧珩也不恼，亦步亦趋地跟过去，高大的影在屏风上投下亲的剪影。

"你跟着做什么？"屏风后传来沈知楠的娇嗔。

"为夫也要洗漱。"萧珩理直气壮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那你去那边..."

"这边近。"

屏风后传来水声和轻轻的打闹声，烛火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屏风上，偶尔能听见沈知楠压低的惊呼和萧珩得逞的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