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的對話還在繼續，孫如玉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齊明嘉應對自如，真真假假編了幾段瞎話，說得都當真了。

但是明顯孫如玉道行高了好幾個level，對方不再聽瞎BB，直接嘆了一口氣：“不要以為你三分真七分假的話真的能將我這個做舅媽的敷衍過去。”

齊明嘉：“……”

您老圣明！

不過也不全是齊明嘉沒兜住，孫如玉幾十年的大米也沒有白吃，齊明嘉日子過得好不好，龔承安的臉最直觀。

保姆端了大一碗中藥過來，孫如玉沒喝兩口便放下了。

“下次別放這麼多水，喝得我腦仁疼。”

保姆是個年輕丫頭，恭敬地回道：“好的，夫人。”

孫如玉接過剩下的半碗藥，利落喝得干干凈凈。

齊明嘉打算轉移話題：“舅媽，你沒有去化療嗎？”

孫如玉搖搖頭：“我的人生已經很不面了，人生最后一段時間讓我面些吧。”

齊明嘉還想再問，孫如玉又打斷了：“你以為你三兩句話就能讓我相信，你婚姻幸福滿？”

齊明嘉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無言以對，好在舅媽也不需要應對：“聯姻？連著的從來不是幸福滿的婚姻，連著的是家族的資本，是男人的利益，是兩個家庭的錢權易，人……呵……不過就是這場易里面的一顆棋子，還是顆隨時可放棄的棋子。”

孫如玉的臉并沒有因為那碗藥變好，反而更加蒼白：“不，的命運甚至還不如棋子，棋子有主，無主。既要應對來自婆家的猜疑忌憚，還要應付來自娘家的吸甚至是埋怨，這樣的婚姻沒有千瘡百孔就已經很幸運了，怎麼敢奢幸福滿？”

齊明嘉從龔家出來已經傍晚了，這場直要人命的病讓舅媽整個人變得平和了許多，雖然提及舅舅依舊滿腔怨憤，但是卻沒了之前恨不得殺之而后快那般極端。

龔承安陪著一同從別墅出來。

“姐，我申請了延遲一年學，我給你一年時間，好好跟秦家劃清界限。”龔承安也是固執子，他決定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齊明嘉虛握著的手莫名一，打算還是先安住面前的小鬼：“好好好，我一定好好理。”

龔承安不給留后手：“我周一的時候就會聯系張輝叔叔。”

齊明嘉：“……”

張輝是一名經濟律師，之前為齊明嘉的母親服務，母親去世后，便為齊明嘉服務，主要是幫著齊明嘉管理財務、資產等事。

齊明嘉母親是意外去世的，沒有留下囑，那時候齊明嘉還小，的多半資產眼看就要進齊磊的腰包。

是張輝力挽狂瀾，在上萬份材料中找到一份財產公證書，里面將所有的資產做了詳細劃分。

那份公證書上明確表示，母親手中的資產超過80%都是的婚前財產，并且在公證中還明確主張了，的婚前財產齊磊沒有置權和繼承權，所以的絕大多數產最終落了齊明嘉手里。

也正是因為這件事，齊磊在葬禮結束后，直接將齊明嘉送回了龔家，并且馬不停蹄的將外面的人和一兒一接回了家。

“承安。”齊明嘉不自覺地變了語調喚他。

“嗯。”

“如果有一場考試，題目很難，但是只要你能考及格，你便能獲得一張通往幸福之境的門票，你會選擇放棄考試，還是全力以赴博上一博？”

龔承安不解地看向，似是認真在思考的問題，但馬上他便冷冷擊碎：“你怎麼知道那是幸福之境，而不是萬丈深淵？”

齊明嘉輕笑了一聲，踮著腳向他的頭頂，可是這小子長得真的太高了，夠不到，只能退而求其次地拍了拍他的肩：“承安，你還記得我高考結束后的那個暑假，你有兩個月一直聯系不上我嗎？”

當然記得，明明前一天還在跟他說，報了江州大學系，開學后要帶著他一起搬到江州大學附近的公寓去住的人，第二天電話不接，消息不回，找了許多地方都沒有看到人。

齊明嘉臉上表突變，凌厲而尖銳：“我填完志愿的第二天便被齊磊關進了齊家別墅的酒窖，他將我整整關了兩個月，直到開學前一周我才從那個暗無天日的鬼地方出來。”

龔承安從來不知道這件事，他的雙手不控制的抖，臉上突然迸發出毀天滅地的狠意：“我要去殺了他！他怎麼配當一個父親！他簡直就不是人！”

龔承安提腳就往外走，齊明嘉住了他：“龔承安，你給我站住！”

龔承安回過頭來，雙眼猩紅，甚至聽到了他牙齒嘶咬的聲音：“你聽我說完！”

“我不要，我要去殺了他！他就是一個禽不如的東西，害了姑姑還要害你！”

齊明嘉攔住他，語氣冰冷：“你以為我為什麼恨他？你猜為什麼這幾年，我和他的關系勢同水火？將我關在酒窖算啥，他制造過至三次車禍，害我差點死于非命！”

齊明嘉繼續冰冷地說：“你現在就去殺了他，然后呢？雙手染上一個禽的，從此以后鐵窗淚，甚至直接給他償命！你是不是傻！”

龔承安現在一肚子全是火，恨不能毀天滅地，但是齊明嘉的話讓他稍微冷靜下來，他不解：“為什麼？你不是他親兒嗎？他為什麼要這麼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