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明嘉提前跟龔承安說過，所以的車剛停下，便看到龔承安等在門口的影。

待的車停進停車位，龔承安便來到車后備廂，直接將里面的一應品全部拿下來，提著東西跟在齊明嘉后面進了別墅。

疾病是這世界上最消磨人意志力的東西，患病的舅媽早已沒了往日的致裝扮，整個人看起來沉悶無力，臉蒼白，往日打理得致的頭發也披散著，糟糟的。

跟三個月前，打扮致來參加婚禮時的那個中年人，大相徑庭。

“媽，我姐到了。”

龔承安的聲音似乎終于喚回的神志，坐在寬敞的沙發上，慢慢起，微笑著點了一個頭：“明嘉來了。”

舅媽名孫如玉。

接著又看向龔承安手中提著的致禮品，客氣了一句：“來就來嘛，還帶那麼些東西。”

齊明嘉迎上去，禮貌點頭，回答：“不是什麼貴重品，都是些食和補品，你讓保姆看著置就。”

孫如玉看向那堆禮品，又對著龔承安說：“承安，你去廚房看看，吩咐保姆弄幾個你姐吃的菜，中午飯一定得留下來吃，不然你外公回來又得怪我不外甥了。”

龔承安知道，他媽媽這是想支開他呢！

“媽，我……”

孫如玉直接打斷他：“好了，我都沒幾天日子好活了，還能欺負你姐不！趕下去。”

齊明嘉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他這才不不愿地提著所有東西離開客廳。

齊明嘉扶著舅媽坐下：“舅媽，如今醫學昌明，你只要配合醫生治療，一定會有奇跡發生的。”

孫如玉莞爾：“醫學昌明，可是我的心不昌明，我二十多年的婚姻生活，我就像活在里面的老鼠，狠避諱，毒心狠，那藥冶得了治不了心，沒意思！”

齊明嘉：“……”

這話真沒法接。

不過孫如玉也沒在意，輕輕挪一下位置，離齊明嘉更近，瘦骨嶙峋的手直接拉過齊明嘉的手：“明嘉，對不起，過往我不算是一個好舅媽，更不是一個好母親。”

齊明嘉正準備安舅媽，但舅媽沒給開口的機會：“從小到大，你這個當姐姐的比我這個做母親的更盡責。我生了他，但沒有養育他，連半分關都沒有給他。”

的眼淚漸漸爬滿蒼白的臉，泣了幾聲，又強著緒，繼續開口：“承安能有今日的建樹，多虧了你。他的母親沒有善待他，他的父親更不在意他，我聽說他要去英國讀研究生，以后一定請你多照顧他！”

齊明嘉點頭回應：“舅媽你放心，我會的，他是我弟弟嘛，姐弟之間不就是相互扶持嗎？”

齊明嘉躬了一張紙巾給，了眼淚，繼續說道：“是啊！姐弟之間就應該相互扶持，你母親倒是對龔清山還算不錯，所以龔清山再不是東西，還是認你這個外甥的。”

齊明嘉點頭：“我在北京上大學時，舅舅照顧我多。”

孫如玉輕笑了一聲：“他有心照顧你這個外甥，卻分不出半分心思照拂他的親兒子。”

齊明嘉臉閃過一尷尬……

孫如玉繼續說道：“不管承安求學還是就業，他從未問過一句。要不是承安出國留學的簽證被人卡住了，他估計都不知道承安要出國的事！”

“或許我們娘倆死外面了，他都不知道。”

齊明嘉安著：“舅媽，你別這麼說，舅舅工作太忙了，他剛升了職，事也多，顧不上家庭很正常。”

“哼，那他有時間跟外頭那兩個野種開家長會？”孫如玉提起龔清山，總是罵罵咧咧的。

“他居高位，如何不能在政府給承安安排一個工作？他怕人說嫌話，他將那個人安排進去的時候，怎麼不怕人說嫌話？”孫如玉一想到這些，心里總是滿腔怨恨。

不等齊明嘉回話，孫如玉又自顧自哀傷地說：“現如今，你外公已經退下來了，說的話也不怎麼管用了。原以為還有個父親可以給承安儀仗，如今只怕是癡人說夢了！”

齊明嘉安靜地聽舅媽說完后，才慢慢回答：“舅媽，承安有自己的志向，劍橋大學計算機科學專業的全獎研究生，這份OFFER的含金量很高。承安順利畢業后，等待他的將是另一片星辰大海。他的人生規劃、學業以及將來事業上的規劃，我不覺得有任何問題。”

齊明嘉瞧見遠若若現的影，繼續說道：“政府辦公室的工作不一定適合他，場上的形勢瞬息萬變，當年外公不就被人了一道，差點被送進去養老了！承安很聰明，在計算機方面很有天賦，他一定會有比舅舅、外公更廣闊的天空！”

“可是英國人生地不，一切都要從零開始！”孫如玉固執較真起來，也是真要命。

齊明嘉笑了：“舅媽，有我在，還有外公給他留的那些資產，你怎麼覺得他要從零開始？”

……

客廳的談話還在繼續，躲在不遠的龔承安面上的神落寞，這些話他對自己母親說過千百遍，但是并沒有任何用，在心底，自己就是龔清山的翻版，不會掙不會搶，沒有手段，一無是。

對他的了解和認知不及齊明嘉的萬一。

不知道什麼時候話題從他轉到了齊明嘉上。

他聽見孫如玉問齊明嘉：“秦皓對你好嗎？”

龔承安手指微微攥，然后便聽到齊明嘉平靜的聲音：“他對我好的。”

龔承安不想再聽安人心的假話，直接轉去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