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清想了想，還是決定把當年的事告訴宋相思。

“盛硯和盛妄兩個人從小格就不太一樣，準確點來說是完全不同。”

“盛硯好靜，而盛妄則好。”

“小時候，你二哥很喜歡帶著你東竄西跑。小到在后院泥土，把自己弄得渾臟兮兮的，大到帶著你去沈家小子那，你拽著人家家里的小狗的耳朵不松手。”

“從小到大，你們倆什麼事都干過。”

“不得不說，你和你二哥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林素清想起往事不慨萬分。

“盛妄是個小子，這倒沒什麼，可你是個姑娘啊，當時年紀也還小，我和你爸爸就訓斥了他，讓他不要帶著你竄了。”

“你二哥聽進去，我們當時很開心。”

“可到了后來，我們卻后悔了。”

“后悔說出這樣的話了。”

林素清說著嗓音低落了幾分。

聽到這里，宋相思不攥了手心，知道這是要說到關鍵點了。

“那天，我和你爸爸帶著盛硯去參加一個宴會，盛妄志不在此，從來不和我們參加這種活，當天只有你和他在家。”

“那時候的他好，冒險，和網友約好了在淮城見面，兩人一起去玩。”

“盛妄知道我們不放心讓他一個人出遠門，特意挑在了我們不在家的時候出發。”

“他一開始是打算自己一個人去的，但你跟他野慣了，鬧著要和他一起去。”

“他見你那可憐兮兮的模樣實在不忍心，最后心一，便答應帶著你出去了。”

“出門前我代了傭人要攔著他帶你出去竄，為了躲開傭人的阻攔，他把你打扮男孩子的模樣，說是朋友家的弟弟，這才騙過了家里的傭人。”

“就這樣，你們兩個一起坐車來到了淮城。”

“出了汽車站，他還沒跟網友匯合，你就不見了。”

“聽盛妄的意思是，當時有一個老人摔倒在地上了。他雖然調皮，但心地善良，沒有毫猶豫就要把扶起來。”

“就這樣，他松開了你的手，把那個老人扶起來后才發現你已經不在后了。”

“這一松就是十多年。”

“我們也是在回去的路上才接到警局的電話。”

“當時的盛妄也才九歲，等我們趕到的時候，他已經哭的沒人樣了。”

“因為汽車站的人太多，那又是個監控死角，只能拍到那個倒地老人的半張臉。”

“那人把自己捂的嚴嚴實實的，連雙眼睛都看不到。”

“看到這里，我們當時就知道這是一場有預謀的拐賣，而那個老人和拐賣你的人就是一伙兒的。”

“他們肯定在你們兩個下車之前就已經盯上你們了，特意到了監控死角再手。”

“當時的技還沒那麼發達，我們試過很多辦法，就是找不到你的半點蹤跡……”

提起過往的那些事，林素清的眼淚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聞言，宋相思攥著手掌心的力度重了不。

這是第一次從別人口中聽到自己小時候的事。

在孤兒院里也從來沒有人告訴，究竟是怎麼到孤兒院的。

林素清抹了把眼淚，盛達眸沉沉的，握了一下的手。

“盛妄這小子從小就好，話多，可自從你丟丟后，他變得越來越沉默寡言了。”

“我們都知道他這是覺得是自己弄丟了你，心里自責。”

“可我們從未這樣覺得。”

“他當時也是個孩子，這不是他的錯，錯的是那些人販子。”

“意識到他的心理漸漸地出現問題后，我和你爸爸不僅給他請了心理醫生，每天還親自開導他。”

“一遍又一遍地告訴他，這不是他的錯。”

“可他還是沒有一點變化，依舊沉默寡言。”

“后來，我們實在太著急了，罵了他一頓，他的緒竟然還好了些。咨詢了心理醫生才知道，我們越對他好，不責怪他，他就越會責怪他自己。”

“至此之后，我和爸爸對他也不再小心翼翼的，就跟從前一樣，該罵就罵。”

“有時候罵的越兇，他的緒反而還好些。”

“后面便潛移默化地發展把他和盛硯做比較了。”

“這點我們確實是沒意識到。”

林素清和宋相思解釋著其中緣由。

宋相思在一旁聽著很不是滋味。

從前只知道的走丟對林素清的傷害很大，沒想到對盛妄的影響也這麼大。

………

第二天下午，宋相思把東西落在家里了，趕回來取。

一進門就聽見了林素清的喊聲，宋相思眉心一跳，立馬尋聲趕去。

走進廚房后，抬眼去，林素清正一手拿著鍋鏟，一手著耳朵，離灶臺遠遠的。

林素清這個時候看見了，“愿兒，你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

話語間，一邊和宋相思說著話，一邊瞥著油鍋上噼里啪啦的油。

“我回家拿點東西。”

宋相思看著這副架勢，雙眸微凝，“媽媽，您這是在干什麼？”

林素清連忙把火關了，走上了前，“這不是盛妄這個臭小子的生日快到了嘛，我想著給他做碗長壽面。”

“你也知道，媽媽從來沒下過廚，想著先練習練習。”

林素清說著，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

宋相思還沒說什麼，林素清又繼續說著：“盛妄這個家伙啊，人死犟死犟的，也不知道隨誰了。”

“我們已經有十多年沒為他過過生日了。”

聽到這里，宋相思眸底多了幾分疑。

“他不喜歡過生日嗎？”

聞言，林素清微愣了一下，“愿兒，我沒和你說嗎？”

話音落下，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瞧我這記，以為上次和你說了。”

林素清這麼說，宋相思更好奇了。

林素清對上的視線，說著其中緣由。

“你走丟的那天就是盛妄的生日。”

“他那天也是和網友見個面，一起慶個生的。”

“自從你走丟之后，他就再也沒過過生日了。”

“記得有一次我們給他過生日，他緒激地把自己關在了屋子里。”

“一晚上都是乒乒乓乓的聲音。”

“從那以后，我們就再也不敢給他過生日，怕刺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