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城門……”

“列陣！”

軍令如星火燎原，迅速傳遍整個城樓。

沉重的城門在絞盤的吱呀聲中緩緩開，出后方早已嚴陣以待的南昭將士。

弓箭手在前，騎兵隨，步兵和盾牌手斷后，人人握手中的兵，依次魚貫而出，甲葉撞聲清脆而集，像是在回應著城外匯聚的殺氣，在七星城下，列堅不可摧的鐵壁銅墻。

隨之，夕一馬當先，從城門駕馬疾出。

蕭南晏的烏騅馬幾不可察地頓了半步。

他的目，牢牢鎖在那匹踏雪馬上的貌子。

原來，穿甲，是這般的英姿颯爽，背脊得筆直，縱馬向前時的側臉，在晨中熠熠生輝，那是他生平從未見過的，屬于的鋒芒。

玄袍下的手指，輕輕叩擊著馬鞍，他的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

蕭南晏知道，這場他期盼了三日的賭約，終于要開始了。

而他的，果然沒有讓他失——哪怕是站在對立面，也依舊這般耀眼。

“王爺？”寒梟察覺到他的失神，低聲提醒。

蕭南晏緩緩松開韁繩，掌心已沁出薄汗。

他著夕在陣前勒住馬韁，放了聲音：

“，你來了，這幾日，你還好嗎？”

夕握著韁繩的手猛地一，“踏雪”不安地刨了刨蹄子。

抬眼迎上蕭南晏的目，聲音里沒有一溫度：

“蕭王爺，陣前非敘舊之地。三陣之約，你我還是盡快開始罷。”

刻意加重了“蕭王爺”三個字，像是在兩人之間劃下一道無形的鴻。

蕭南晏看著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樣，心口像是被鈍碾過，悶的發疼。

“好！”

他深吸一口氣，下翻涌的緒：

“第一陣，你想比什麼？”

夕眸微，掃過兩軍陣前那開闊的空地：

“便比陣法推演吧，取沙盤來。”

很快，親兵便抬來兩座沙盤，置于兩人之間。

夕勒馬上前，著沙盤上復刻的七星山地勢，聲音清晰地傳遍陣前：

“蕭王爺，你我各執一棋，推演此山攻防，你我后的將士，配合參演，若他們能出得陣中，此局便算你勝，如何？”

蕭南晏著專注的側臉，忽然笑了。

他的，總能避開鋒芒，尋到最擅長的戰場。

“依你。”

很快，南昭幾百名士兵，不出半個時辰，就在旁側的空地之上，臨時搭建了一簡易的方陣。

晨下，兩人隔著幾丈的距離，一玄一白，一攻一守，在這劍拔弩張的陣前，拉開一場較量。

夕抬手，從親兵手中接過白玉棋，指尖及鴨蛋大的棋子之時，目 已落在沙盤西側的“生門”位置。

七星山地勢被按比例刻在沙盤中，壑用青黛勾勒，峰巒以黃石堆疊 ，連那道曾困住蕭南晏的溪流都用銀模擬，纖毫畢現。

“蕭王爺，此陣依八門金鎖陣變式而來，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八門環環相扣。”

玉棋借著力疾而出，正在沙盤中央的“景門”。

“蕭王爺，你能令麾下將士從生門，景門出，便算你勝。”

蕭南晏執起玄黑棋，目掃過沙盤，忽然笑了：

“既布此陣，想必已在八門中各設埋伏。”

他指尖微，玄鐵棋已然落在“傷門”：

“譬如傷門藏滾石，杜門伏弓箭手，死門……該是毒煙？”

夕眸微沉，未答，卻抬手示意。

城樓上，有哨兵敲響銅蘿，南昭將士依令而，迅速沖陣中的“七星山”口，按沙盤布局，封鎖八門。

蕭南晏盯著巨大的沙盤，玄鐵棋在指間轉了個圈：

“寒梟，帶三名銳士，從驚門。”

寒梟領命，三名天啟士兵如貍貓般，竄“山道”。

驚門本無埋伏，卻見兩側山壁突然合攏，竟是道偽裝的石閘。

“勾爪！”寒梟揚聲喊道。

士兵們迅速取出腰間鐵鉤，勾住石閘隙向外拖拽，同時以巨盾頂住合攏的趨勢。

沙盤旁，蕭南晏玄鐵棋落向“驚門”：

“石閘雖險，卻需人力控，拖延片刻，自有破綻。”

大約一炷香后，山間傳來石閘崩塌的巨響——寒梟 帶人破了第一道關。

夕白玉棋落向“死門”：“引他們去那里。”

南昭士兵點燃毒草，濃煙順著風向，飄向驚門方向。

寒梟 察覺不對，正要下令折返，卻聽得蕭南晏的聲音從陣前傳來：

“沿溪流走，毒煙遇水則散！”

寒梟帶著三名銳士立刻轉向溪邊，毒煙掠過水面，果然化作白霧消散。

“傷門滾石！”夕玉棋重重落下。

“崖”上巨石轟然滾落，封住了景門前的窄路。

寒梟抬頭去，只見兩側是“陡峭山壁”，前方是滾石堆，竟是絕境。

“王爺，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