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那個場面,窈窈就腦袋重重的,點了下頭,悄悄吸一口氣,借助馬鐙,翻上馬,李繕拉了下繩子,沒羨春。
坐在馬背上,一喜:“我上來了!”
可是這歡喜沒有持續很久,小臉微微泛白,上回騎飛云的時候,李繕在前面,擋住不視野,但這回眼前一覽無,怎麼會這麼高?
李繕道:“你握好繩子。”
攥住繩子,羨春甩了甩馬頭,李繕:“太了。”
窈窈立刻松手,張道:“我、我怕……”
李繕:“那你下來。”
窈窈又搖搖頭,不是不想下去,是不敢下去,甚至都記不起自己怎麼上來的,羨春察覺到了的恐懼,蹬了下蹄子,窈窈趕趴下。
他手掌給了羨春一下,說:“我上去。”
窈窈識趣地往后挪,只聽李繕問:“你坐后面,怎麼學騎馬?”
確實,也一愣,但是又沒有那個膽子再挪一下,只好求助地看著李繕:“怎麼辦……”
李繕:“……”
他丈量了下位置,踩著馬鐙坐上去。
窈窈單薄的肩胛骨到了一片暖熱,立刻往前,那是李繕的膛,他兩手拉住韁繩,長臂環住的肩膀。
不用李繕再說,背脊繃得很直,已不太怕這馬了,不僅因為李繕穩穩控著,還因為能覺到有一道帶著力度般的直白目,落在自己耳垂上。
白玉般的耳垂上,嵌著一粒小小的銀耳珠,一縷發落到耳珠上,隨著馬兒走,搖來晃去,折著月。
許久,李繕舌尖抵了下犬齒牙尖,他收回目,越過發頂看著前面的路,淡淡道:“你別。”
窈窈:“……”
第21章 終是莽夫
…
暮四合,天空還殘余溫一度,長庚熠熠,星夜下,僵坐在馬上,任由站在馬下的英俊男子說什麼,死死咬著,哭無淚。
男子眉眼微沉,他忍了忍,終是踩著馬鐙到馬上,一手牽著馬韁,另一邊扶著肩膀,似將嵌在自己膛。
……
辛植站在馬場外看到這一幕,他倒吸一口氣,頓覺不好,問杜鳴:“我弄來了這匹馬,害將軍不得不和世家同騎,我要不要去領個軍?”
杜鳴冷眼無言,平時看著機靈一人,這時候就不機靈了,如今將軍不愿意做的事,可沒人有能耐他做。
辛植還記得上次他把謝家落在路上,就領了軍,覺每次和謝家有關,他就要遭殃。
…
待刮起北風,春寒料峭,跑馬場上逐漸歸于寧靜。
李繕還要檢視城防,直接往襄垣外營帳去。
營帳里燒了一個炭盆取暖,他大步走進來,心還不錯,看辛植不在,隨口問杜鳴:“辛植呢,又滾哪去了?”
杜鳴實話實說:“辛副將自覺又沒辦好將軍代的事,找了一匹大馬,自覺領了十軍,躺著了。”
李繕沒想過懲戒辛植,先是覺得好笑:“算他有自知之明,找的什麼小馬駒,是該罰。”
話音剛落,他自己又一頓,眉宇間的笑意,慢慢消散,化淺淺冷霜似的。
李繕是不擅委屈自己的,前幾個月他在自污,跑馬尋歡,并非完全違背本,也是因為他喜歡馳騁的快。
當馬蹄飛騰,人仿佛被風帶至云霄,俯瞰大地,盡在掌握,但假如馬上要帶一個人,還是他心里排斥的世家之……
他冷靜下來,心頭倏地沉落。
杜鳴看出他緒的轉換,便也不再說什麼,不多時,營帳氈起,范占先披著披風進營帳來,他手:“襄垣真冷。”
發覺帳中死寂,他笑了一下:“怎麼了,又是辛植那小子惹怒將軍了?”
李繕解下上佩劍擱下,回了句:“不是。”他看向沙盤,并州、冀州、幽州的山巒河谷,都標注得明明白白,又問范占先:“先生這時候來,可是有信了?”
早前范占先回襄垣,還帶來一個新消息:占領了幽州范的冀州叛軍太上軍,有意投誠并州。
那太上軍的首領名高顓,據說祖上是渤海高氏分支,不過到如今也淪為寒門,高顓素聞并州兵強馬壯與李家父子之名,自己在范與盧氏僵持不下,遂起了投靠之心。
范占先與高顓邊的謀士是舊友,因此遞信給范占先,求做說客。
李繕一開始不是那麼看得起區區叛軍,先不說首領高顓有點高門背景,“太上軍”的名字他覺得難聽。
是范占先道高顓有治世之才,取下范月有余,范百姓竟無恨太上軍的,而若要得天下,不可只知打,不知治。
李繕一直盯著這場叛,既然并州能得利,他也應允了。
自然,此事不會風聲,以免太早讓并州卷進去。
當下,范占先回李繕:“是,將軍只需派人前去接應,高顓上冀州、幽州邊防信報,此事便。就是范盧氏是夫人外家,可要和夫人說一下?”
李繕沉默了一下,說:“不必了。”他從不耐煩世家之間的牽連。
杜鳴自薦:“將軍,卑職愿前往幽州范。”
這事給杜鳴,范占先也放心,剛要附和,李繕卻道:“我親自去。”
收編叛軍是其次,趁這個機會,他想深了解一下幽州、冀州如今的境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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