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早上醒來的時候，屋子里已經沒有了楚瑤的影。

可是腦袋里的零碎記憶，還是讓傅斯臣確定，那晚楚瑤是跟他在一起的。

后來從季嶼川口中得知，那天他給楚瑤打了電話，是楚瑤到云鵠，把他帶回璨瀾庭的。

好在，還愿意去酒吧接他。

只是得獎被造謠污蔑，到現如今迎來反轉還原真相，從頭到尾一個字都沒在他面前提過，傅斯臣難免還是覺得難過。

他一直在等開口，只要來找他幫忙，他一定會出手。

可非但什麼也沒說，還找沈硯之幫忙解決。

傅斯臣窩火的同時，更陷了自我懷疑。

是不是他早就不再是的依靠。

所以遇到這種事，寧愿去找沈硯之，也不來找他。

但更讓傅斯臣到意外的，是這件事竟然和姜舒意有關。

傅斯臣打電話給姜舒意。

電話里，姜舒意的聲音聽起來不是很好。

似乎是哭過，沙啞而無力。

姜舒意現在一個人在藍灣那邊的公寓里面。

創作需要更為安靜和獨立的環境，所以回國后沒多久，姜舒意就從姜家搬了出來，在外面重新買了一套公寓自己住。

藍灣是北城有名的高檔住宅區，地段位于市區，所以離傅氏市中心的寫字樓并不遠。

晚上八點結束了集團的例會，傅斯臣坐上車去了藍灣。

按下門鈴后，姜舒意出來開門。

穿著素的居家服，臉蒼白，兩只眼睛又紅又腫。

傅斯臣跟著姜舒意進了屋。

“姜舒意，你為什麼要那麼做？”

在沙發上坐下后，傅斯臣開口問道。

雖然不可置信，但很明顯那就是事實。

傅斯臣一說話，姜舒意就不自覺落下了眼淚，他看著的眼神，詫異里帶著幾分慍怒，似乎是來為楚瑤討回公道的。

他護著楚瑤的樣子，讓姜舒意本就脆弱的心，更加不堪。

“楚瑤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你要這麼誣陷？姜舒意，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姜舒意嗎？”

時至現在，傅斯臣都不愿意相信，姜舒意是那個抹黑楚瑤的罪魁禍首。

“換了是任何其他人，你覺得那個人還有機會能像你這樣，好好地坐在我面前嗎？要不是看在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份上，姜舒意，我早就……”

傅斯臣放在側的手握著，甚至能夠看到分明骨結和凸起，配上他此刻帶著盛怒的話語，就像一把利刃，直刺姜舒意的心口。

“對不起，斯臣，我…我就是力太大了，一時之間想錯了。”姜舒意知道現在一切都是既定事實，也沒什麼能夠狡辯的，與其找托詞，不如順勢而下，博取一些同。

“你知道的，我很小就行了，我媽還是那麼有名的設計師。如果其他人不功，那也不過是做個平凡的普通人，可我要是不功，就會被批評不努力，不珍惜，不上進，占著那麼好的資源和條件，卻沒有什麼突出的就。”

姜舒意聲淚俱下，“可是楚瑤太火了，的新中式設計又那麼歡迎，我真的很怕，很怕就太高，跑得太快，蓋過了我所有的努力和付出。我也從來都沒有松懈過，自從十幾歲進這一行開始，我每一天都很努力，比任何人都功，被肯定被看到，擺秦青兒這個份，而是以設計師姜舒意這個份被大家認可。”

“可是越是著急，我就好像越是做不好。看到楚瑤長得那麼快，我就變得更加焦慮。你可能不知道，我甚至……還患上了輕度的抑郁癥。”

說著，姜舒意從茶幾底下拿出了一份醫院的診斷報告，遞給傅斯臣。

傅斯臣接過，目一時變得深沉。

印象里，從小到大都那麼明，自信滿滿的姜舒意，竟然會得抑郁癥。

這段時間到底經歷了什麼，傅斯臣不敢想象。

“力和病痛把我折磨得不像人，所以……我才是一時走錯路，做了那樣的事。我承認，我確實是嫉妒楚瑤的才華，嫉妒得到的關注和贊譽，更嫉妒那麼年輕就拿到了那樣子的大獎。但是現在，我明白了，那一切都不是我去傷害的借口。這次的事是我做錯了，我已經知道我做的事有多離譜了，斯臣，你可不可以原諒我？！”

一時有些激，姜舒意不自覺靠過去，抓住了傅斯臣的胳膊。

最怕的，是被傅斯臣討厭。

知道楚瑤在傅斯臣心中的地位有多重。

姜舒意手抓傅斯臣胳膊的時候，傅斯臣看到了纖細白皙的手腕上，兩道駭人的紅痕。

“姜舒意，你——”

傅斯臣不由一驚，不過很快就聯想到那兩道紅痕是什麼。

姜舒意猛地撤回手，拉下袖子，故意裝作不安地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意識到姜舒意可能有自殺的傾向，傅斯臣的心頓時了下來。

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跟親人一樣的發小，即便心里有諸多不理解和憤怒，傅斯臣也沒辦法在得知姜舒意有過自殺念頭后，再對惡語相向。

事敗后，姜舒意遭了網友的一致討伐，不僅被罵上了熱搜，也幾乎可以說是失去了所有。

自小就那麼驕傲，接不了這樣的現實而有輕生的念頭，也是可能的。

可終究有這麼多年的，傅斯臣也不希姜舒意就這樣放棄自己的人生。

“舒意，做錯了事，只要愿意改，那就還有回旋的余地。”

傅斯臣嘆了口氣。

“你該道歉和請求原諒的對象不是我，而是楚瑤。現在真相已經大白，一切都無濟于事了。但是我覺得，只要你真心向楚瑤道歉，把你的歉意和真心傳達給，或許，是可以原諒你的。”

“這次的事，可能對你的事業影響很大，但是人生并不是只有一條路，你只要愿意，肯定還有別的選擇。”

“工作和事業，都可以重頭再來，但如果本質的東西壞了，就真的救不回來了。舒意，我希你自己可以想清楚。”

傅斯臣開導姜舒意。

可這些話，聽在姜舒意的耳朵里，卻是格外的刺耳。

已經因此失去了一切，他卻固執地要讓向楚瑤道歉。

確實是有錯在先，可楚瑤故意在的發布會上那樣大鬧，還把澄清視頻在全網肆意傳播，又比好到哪里去。

但當著傅斯臣的面，姜舒意什麼也不敢表，只是假裝知錯地點頭，“我知道的。我一定會親自跟楚瑤道歉的。不管怎麼樣，都是我做錯了。”

“好。”

看了眼時間，也不早了，傅斯臣站起來。

但注意到桌上的酒和藥，有些不放心，于是代道，“你好好休息，別想太多。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