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的晨裹著薄霧漫進小院，趙越已經圍著野鴨湖跑完了幾圈。湖面還漂著幾盞蓮花燈，不知是不是他們昨夜放的。

趙越抬手按停運手表，腕骨微微冒出汗珠，風里裹挾著臘梅香，趙越張了一圈，在李氏祠堂邊的斜坡上看到了一株開的正盛的臘梅。

雖說是大年三十，小鎮的早市依舊熱鬧，烤豆腐的攤前滿了人，賣花的姑娘正在往出擺竹簍，竹篾筐里的卷堆得整整齊齊，幾個阿婆挎著竹籃說說笑笑。

趙越找了個空地做了幾個跑后拉作。幾個年輕姑娘朝著趙越的方向指了指。

運結束后趙越買了幾串烤扇，又買了兩份卷。不是趙越沒考慮父母們，是他們昨晚就說了有自己的早飯，不要管他們，不然年夜飯就得加一道剩飯。

剛進小院，就見二樓代代趴在欄桿上沖著自己揮手。趙越揚了揚手里的袋子，彎起角，沖樓上做了個型，"下來吃早飯！"

代代笑了笑，沿著樓梯往下跑，到最后一級臺階時，鞋底一，整個人踉蹌著往前撲。趙越眼疾手快地手托在的腰際，掌心到了細的腰窩，代代悶哼一聲撞進他懷里。

"這麼大人了，還和小孩子一樣，這麼冷怎麼不穿外套？"趙越將代代扶正。

廊下的木門“咔嗒”開了條，秦士剛出門，恰好撞見這幕。眼尾微彎，指尖悄悄勾住準備去廚房的老代，將人拽回屋里。

兩人著窗戶玻璃往外瞧，只見代代還扶著趙越的肩膀，趙越的手還停在代代腰間。

"你看，"秦士肘尖了老代，角藏著笑，"咱們代代福氣比我好呦！代代跟著他，我倒是省心。"

老代不服氣地哼了聲，"你這是區別對待，我追你那會兒，可比這小子勤快多了！"

秦士斜睨他一眼，"那，以后飯你掌勺，碗也歸你洗，咋樣？"

老代撓了撓頭，嘿嘿幾聲說，"沒問題，趙越那家伙給我推薦了洗碗機，哈哈。"

秦士給了老代一個白眼拉著老代向里屋走去。

院角的石桌上，趙越正把烤扇掰小塊放進瓷碟。代代盯著他還是會臉紅去。

趙越頭也沒抬，"秦阿姨剛才看見了！"

"啥？"代代一下子站了起來。

趙越抬眼笑了笑，"反正他們也知道！"

代代抬手錘了錘他口，"都怪你......"

趙越笑著將烤得金黃的扇塞進里，"先吃早飯！"

"你先吃，剛跑完步，一汗，我先去洗個澡。"趙越刮了一下代代的鼻子站起。

代代拽住他角，"先吃完吧，卷涼了就不好吃了。"

說著就舀起一勺酸湯遞到他邊，湯順著瓷勺邊緣往下滴了幾滴。

早飯吃完，趙越上樓洗澡，代代則去儲藏室找春聯。

晨從木格窗斜斜照進來，映得紅紙上的金字發亮。代代著春聯上"春風喜"的橫批，忽然后有靜。

儲藏室的門"吱呀"開了條，秦士走了進來，從屜里拿出一卷膠帶遞給代代。

"媽，你怎麼來了？"代代還以為是趙越，臉上有點驚訝。

秦士手替捋順翹起的鬢角，"跟媽說說你和越越兩個人怎麼樣了？"

"媽！"代代跺了跺腳，"他很好！"

秦士忽然握住的手，"傻丫頭，和自己親媽有啥不能說的。再說媽又不是你爸要審犯人。"拇指挲著代代的手背，"媽能看出來，你和他在一起很開心......"

代代湊近秦士，把頭靠在秦士肩上，"媽，我和他在一起覺得很安心，也會覺得很放心，我想一直和他在一起。"

秦士拿過代代手上的春聯，語重心長的說，"爸爸媽媽一直很你，也相信你有能力為自己的選擇負責。和你聊，是因為關心你的幸福。"

代代點點頭說自己知道。

秦士著代代的后背繼續說，"我也能看出來你和他相時很開心，我也很高興你們彼此喜歡。他們一家也都是很好的人，這點我很放心。"

代代抬頭著母親，秦士忽然把春聯遞過來，"去吧，該春聯了。"

代代接過春聯，秦士笑著索著代代的手臂，"爸爸媽媽不會干涉你的決定，但希你知道，無論遇到什麼問題，我都會站在你這邊。"

轉準備走又回過頭對著代代說無論怎樣記著保護好自己，有什麼不懂的就問，和自己親媽啥都能問。

"知道啦，謝謝媽媽。"代代放下春聯追上去，在秦士轉時忽然從背后環住，"媽，"把臉埋進母親溫暖的肩窩，"你跟爸當年，是不是也像我們這樣？"

秦士的肩膀輕輕震，不知是笑還是嘆息，"我們那會哪有你們現在這勁！"轉住代代的臉，指尖帶著惡作劇的力道，"不過現在嘛，”忽然瞥向窗外，"時代不一樣了！"

秦士替理了理領，"去吧，萬事有爸爸媽媽在呢！"

代代看著母親轉走向庭院，落滿小院，趙越正站在不遠。

儲藏室的木門在后輕輕合上，代代一手著膠帶卷，一手拿著春聯。

趙越見出來便手接過春聯，"剛和阿姨聊什麼了？”

代代把膠帶往他手里一按，"我媽說，你要是敢欺負我，就讓我爸揍你！"話音拉的老長，說"揍"時還故意加重了語氣。

趙越低頭整理春聯邊角，角直往上翹，"這他們可冤枉我了，我可舍不得欺負你！"

"那以后只能我欺負你？"代代一臉調皮。

"甘之如飴！"

兩人在院門口的木門前站定，趙越踩著板凳橫批，代代剪下膠帶遞過去，"左邊低了點，再高一點。"

趙越調整后跳下板凳，了代代的頭發，"怎麼樣？"

代代湊近細看，故意怪氣的說，"這還差不多！"

代代忽然發現他臉上不知什麼時候沾著點金，鬼使神差地手替他掉，到他臉頰時才反應過來，轉就跑。

趙越在后笑著搖了搖頭，"慢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