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衡也不敢把陸語婳欺負得太狠。
見不掙扎了,他的語氣也溫下來。
“金珠的事,為什麼不來找我幫忙呢?”
陸語婳抬頭,眼底盡是譏諷:“我哪敢啊?找你幫忙還不得又跪又磕的?”
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間,顧瑾衡的神像是被人狠狠捅了一刀,眼底傷痛泛濫。
他低聲哀求:“你能不能不要再提那件事了?”
“為什麼不能提?”口發悶,“你敢做還不敢認嗎?”
“我不是不敢認。我只是覺得……很心疼。”
仿佛聽了個天大的笑話,一臉的防備和敵意:“假仁假義!”
陸語婳覺得自己大概是有傾向。
這件事,明明是心底最痛的傷,卻總忍不住一遍遍提起。
就像現在,明知道顧瑾衡對高惜月沒有那些七八糟的,卻還總是要拿高惜月開刀。
就是要一遍又一遍撕開那些淋淋的傷口,拿那些不堪的過往提醒自己——
眼前這個男人,曾經對有多刻薄,多殘忍,多惡劣。
“金珠的事,是我們離婚之前你就拜托我的。”顧瑾衡強迫自己無視的冷嘲熱諷,耐心解釋,“這件事,我一直放在心上,我會幫你解決的。你去找雷逸,只會打我的計劃。”
“那你查了這麼久,查到什麼了嗎?”
顧瑾衡差點口而出,但話到邊,又吞了回去。
他只是垂了垂眼,說:“還在查。”
“我憑什麼信你?你這個人,里沒一句真話。”
顧瑾衡抿了抿:“我從來沒對你說過假話。”
“哦,對。你只是從來不遵守承諾。”
顧瑾衡閉了閉眼,心臟像被碎玻璃渣子碾般痛。
面對這樣的陸語婳,他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只覺得再多的解釋都蒼白無力。
他輕輕呼出一口氣,認真道:“總之,這件事……雷逸解決不了。信不信,隨便你。”
陸語婳說:“我知道了,你可以滾了。”
-
第二天,陸語婳接了一項翻譯任務。
某金融科技大會的原定譯員臨時有事,主辦方倉促之下聯系了來救場。
陸語婳集中神工作了一上午,直到會議告一段落,才終于松了口氣。
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時,從落地窗斜灑進來,無意中往外瞥了一眼——
天休息區里,三名男人并肩站著,正著煙閑聊。
其中一人的背影看著很像林浩。
于是,陸語婳邁步朝幾人走去。
不為別的,只是想打聲招呼,也順便為顧瑾衡前陣子的不當舉當面道個歉。
可還未走近,那三人之間的談聲,已清晰地飄耳中。
“你最近換朋友怎麼換得這麼勤快啊?一周三個,嘖嘖,這速度夠快的。”
“這還用問?”另一個人語氣帶笑,“當然是沒遇到滿意的唄。”
“不是上次說遇到一個很中意的嗎?怎麼沒拿下啊?”
林浩懊惱的聲音響起:“別提了,那人是顧瑾衡的前妻。長得再,我也不敢。”
“顧瑾衡還管前妻的事?都離婚了,有什麼關系?”
林浩說:“我看他那樣子,還寶貝著呢。”
另一個人低嗓音,笑得猥:“離婚了還這麼護著?那人得是個什麼尤啊……真想嘗嘗的滋味。”
林浩冷哼一聲:“你要是不怕死那就去試試。上次我不過隨口說了句,想把拐上床玩玩,就被顧瑾衡打得半死。你要真了,顧瑾衡估計得把你大卸八塊。”
那人倒吸一口涼氣,連忙收起心里的齷齪念頭:“嘖,那他既然這麼喜歡,干嘛還離婚啊?”
林浩譏笑一聲:“誰知道呢?說不定他才是被甩的那個。”
陸語婳站在不遠,臉一寸寸冷了下來。
沒想到,自己曾經友好對待的人,背后竟是這樣的臉。
心頭頓時涌起一深深的惡心。
這一刻,才意識到,自己誤會了顧瑾衡。
想到之前自己對他說的那些話,心里生出了一淡淡的愧疚。
可這點愧疚剛冒頭,很快就被另一緒沖淡了。
以前顧瑾衡也沒為了高惜月誤解,冤枉。
承的那些誤會和傷害,他功不可沒。
所以,他活該!
想到這里,陸語婳心里松快了許多。
于是,抬起頭,昂首,步伐輕盈地離開了會場。
-
雷逸沒讓陸語婳等太久。
幾天后,他就給帶去了線索。
兩人坐在雷氏集團總裁辦公室里。
雷逸說,他的人查到,金珠可能在幾個月前被賣到了暹國的銀三角地帶。
陸語婳聽到這話,整個人都怔住了,心里像被攥住一般:“銀三角?那不是……”
“對。”雷逸嘆了口氣,“那里幾乎是法外之地,叛軍將領和政府軍常年戰,局勢非常混,想要進去救人,難度很大。”
握了手里的水杯,指節微微發白,聲音帶著:“但……還是有辦法的吧?”
雷逸說:“有三個辦法。第一,是等暹國政府軍剿滅叛軍,救出包括金珠在的被困人員,但這事遙遙無期。除非提供大量資金援助暹國政府,普通人本不可能承擔得起。”
陸語婳忙問:“那其他兩個辦法呢?”
“第二個辦法,自己出錢找雇傭兵直接進銀三角救人。”
陸語婳忙問:“需要多錢?”
雷逸如實道:“要看用多人手。銀三角那種地方,不可能小打小鬧。金珠的況可能至三千萬金。”
陸語婳沒有毫猶豫:“三千萬金我有,我可以出錢。”
“但這個辦法功率并不高。”雷逸說,“銀三角部勢力錯綜復雜,雇傭兵進去是冒險,一旦出事,人救不出來,錢也全打水漂。”
陸語婳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穩住心神:“那最后一個辦法呢?”
“找中間人談判。花錢把金珠贖出來。”
“那要去哪里找中間人?”陸語婳問。
雷逸眉頭微蹙,聲音放緩:“我們雷家沒有那方面的人脈。但我知道顧瑾昭認識一些道上的人,也許……你可以去問問顧瑾衡。”
這句話說完,房間里陷一片沉寂。
陸語婳抿著,沒說話,眼神復雜。
雷逸張了張,言又止。
陸語婳敏銳察覺,抬眸向他:“怎麼了?”
雷逸稍作斟酌,緩緩開口:“我剛才說的這些,都只是基于金珠還活著的假設。但你要明白,銀三角那種地方……一個人被抓過去這麼久,活下來的幾率,其實并不高。”
話音落下,連空氣都像凝固了一樣。
陸語婳垂著眼簾,指尖微微發抖。
可當再抬起頭時,眼神清澈認真:“不管怎麼樣,總要試試的,至,我努力過了。”
雷逸看著眼前這個麗的人,那倔強和純凈,讓他心里泛起了一異樣的悸。
他輕輕咳了聲,別開眼,掩去緒:“其他的我可能幫不上忙。但如果你資金不夠的話……可以找我。”
陸語婳搖了搖頭:“不用了,雷逸。你已經幫我很多了。錢的事,我可以自己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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