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氣兒將能想起來的, 酸口的菜肴都報了個遍, 才道：“先就這麼些吧。剩下的, 你讓廚房看著辦。”

丫鬟聽得牙發酸, 在心里默默記誦虞華綺報過的菜名, “奴婢遵命。”邊記誦，邊快步往外退，生怕虞華綺再想出個什麼酸甜口味的菜，折磨的記憶。

聞擎見狀, 薄微揚，刀削斧鑿般的面容溢著舒朗愜意的笑。

虞華綺見他還敢笑，嗔道：“笑什麼笑？待會你若吃不完那一桌的菜, 晚上就別同我說話了。”

聞擎將鮮活生, 連發脾氣, 都如三月玫瑰般明艷人的小姑娘圈進臂彎, “會不會太多了些？”

虞華綺坐在他膝上, 晃著纖, 滿不在乎道：“夫妻嘛, 就得同甘共苦。我為你吃了幾大缸的醋，現在還酸著呢，你也該嘗嘗這滋味。”

聞擎知道向來歪理多，聞言也不反駁，只含笑看著。

虞華綺見聞擎不說話，環著他的脖子，不依不饒地搖啊搖，“你吃不吃，吃不吃？”

聞擎被搖得頭暈，“好，吃。”

虞華綺見他答應，笑得宛若腥的小狐貍，拉起他往外跑，“那我們快去用飯。”

聞擎怕摔著，手攬住的腰，“慢些，廚房那頭定還未做完。”

他擁著虞華綺，一路往外走，朝跟在后的巧杏使了個眼，讓巧杏去通知廚房，別把菜做得太酸。

若酸味太濃，這氣的小姑娘聞著，定會倒胃口。

果不其然，待滿桌酸溜溜的菜肴呈上的時候，虞華綺聞著味兒，只用了半塊梨。

聞擎倒是神自若，在滿屋子酸味中，淡然用完一碗飯。

虞華綺看得眉心直跳，手截下聞擎的碗筷，悄聲道：“你讓他們換桌菜吧。”

聞擎噙笑問道：“阿不是想要我吃完這些？”

虞華綺覺自己到嘲諷，捂住聞擎的，“不許說！”

聞擎在手心，輕輕落下一吻。

溫熱的氣息擊打著虞華綺手心，亦搔著的心，紅著耳，飛快回手。

聞擎眼底笑意更深，“阿亦是此間主人，想要什麼，為何不自己吩咐？”

面前這桌酸溜溜的菜肴，就是虞華綺吩咐了，故意酸一酸聞擎的，可心，真見聞擎用，又只覺心疼。

其中心思，百轉千回，哪里好意思說明，更不好意思命令丫鬟們換菜，總覺得別扭。

聞擎見小姑娘香腮愈發艷，得眸底都泛著迤邐水，不舍得再逗，答應道：“我讓他們換桌菜便是。”

廚房早就備好了，只等著花廳說換菜，就呈出新鮮熱菜。所呈菜肴，皆是虞華綺素日喜歡的。

三日轉瞬即逝。

虞華綺剛給聞擎做好一雙新鞋，早晨興沖沖起來，跑到聞擎那兒，趁他上朝前，讓他試一試，看有何不合適的，稍后再改。

做的鞋，自然是無一不合適，無一不安腳的，聞擎試穿過后，當即表示，今日要穿著這雙鞋上朝。

虞華綺見他這樣捧場，歡喜極了，披散著還未梳起的長發，陪他去用早膳。

巧杏快步走近，“陛下，姑娘，凌致求見。”

聞擎心知，凌致此時求見，應是俞大夫的事有結果了，便道：“傳。”

凌致知道虞華綺在，進門后目不斜視，跪地稟報道：“陛下，虞姑娘，屬下在姚城杏花村找到那位俞大夫，已經將其帶回。”

虞華綺道：“快傳！”

聞擎攔住虞華綺，“阿不必著急。我讓凌廈去查了當年另一個大夫，賴大夫。等凌廈帶回了人，你可都審一審。”

虞華綺黛眉微蹙，“可賴大夫不是遭遇山匪，早已亡故了嗎？”

若不是因為賴大夫英年早逝，虞華綺當初，定也會請聞擎幫著查一查這賴大夫的。

聞擎解釋道：“當年賴大夫離開虞府后，不幸為山匪所劫，傳出來的消息，是他與年孫都已喪命。但我派凌廈去查，發現當年那孩子還活著，如今住在陂縣，一直未嫁，做了醫。”

虞華綺疑道：“陂縣？”

聞擎見疑，給了一條線索，“周家旁支有一子，名周裕，在陂縣做縣丞。”

周家……賴大夫的孫，竟牽扯到了周家。

虞華綺心知，這絕不是巧合，其中必然有異。

此時再看，當初賴大夫死得也太巧了些，剛離開虞府不久，就遭遇山匪。更蹊蹺的是，當初明明已經傳出賴大夫孫亡的消息，可賴大夫的孫卻在周家勢力范圍，姓埋名做了醫。

如若當年，兩名大夫都被周氏買通，那為何只有賴大夫出事？為何周氏在蕉城時，只提起俞大夫，不曾提起賴大夫？

聞擎還要上朝，他大致知道周氏做了什麼，但細節，卻無暇陪虞華綺細查。

他親了親虞華綺的眼睛，“阿可先審俞大夫，待午間賴醫到了，就宣褚鮫，陪你一起審問賴醫。審完后，你若還有什麼想查的，都可吩咐凌致他們去辦。”

虞華綺知道他忙，頷首道：“我都知道，你別心了，快去上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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