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華綺前世對朝政并不敏,雖知父親與范秉好,但朝中多半重臣都與范秉關系不錯,相信父親不會糊涂到參與謀反,虞家也不會被波及。
卻不料,虞歆那個蠢貨,被宋盼盼蒙騙,害得父兄為此喪命。
謀反案后,虞華綺自天之驕,淪為人人可踩一腳的罪臣之后。而聞擎不知遭遇了什麼,被皇帝遣往封地,直到虞華綺被迫害,傳出亡消息之前,一直未曾出現。
虞華綺思量著,雖然今生一切都有了變數,宋盼盼已死,虞歆被困在祖宅,就連范秉進皇城的時間也提前許多,但還是得盡早勸了爹爹,避開范秉,免得惹來一腥。
還要提醒聞擎,注意范秉的狼子野心。
虞華綺垂眸沉思,無意識地將掐琺瑯花瓶中著的白芙蓉得稀碎。
聞擎進門,見到楠木雕花炕桌上,散落了滿桌狼藉,出聲詢問:“阿在想什麼?”
虞華綺回神,看到被自己碎的花瓣,和噠噠黏糊糊的指尖,略嫌棄地蹙起眉。
聞擎知道干凈,喚了小丫鬟端溫水進來。
虞華綺著手,任聞擎幫自己拭去指尖,“聞擎哥哥,你知道范秉嗎?”
聞擎頷首,“知道,他任隴西節度使,兼明威大將軍,掌四十萬兵馬,擅上,貪婪。”
虞華綺憂心忡忡,“他來了皇城。”
聞擎難得見這般擔憂,疑道:“阿很不喜他?近些日子,阿吃的杧果,可都是他命舊部進貢的。”
虞華綺嗔怪地斜了聞擎一眼,“說正事呢!我在你眼里,難道只知吃喝玩樂?你既知他貪婪,便要小心提防才是。”
聞擎如何不知范秉狼子野心?
但聞擎有聞擎的打算,他范秉來皇城,是為激化榮王和太子的矛盾。如今,他正需要一柄好刀,至于那柄刀會不會傷到自己,他并不在意。
聞擎只愿虞華綺事事順遂,無憂無慮,不想讓為政事煩憂,故而只是應道:“好,我知道了,謝謝阿的提醒。”
敲門聲響起,有小丫鬟捧著溫水進來。
虞華綺見聞擎心中有數,便沒有再多言。
翌日,七日之期已至,虞華綺該回虞府。
聞擎擔心虞府照顧不好,命人將閣樓的各,但凡是虞華綺多看過兩眼的,都收拾出來,連同伺候得最穩妥的兩個丫鬟,和最得虞華綺喜歡的四個廚子,一并送往虞府。
虞華綺回家后,虞老夫人瞧見跟著被送回的四五大車用,無奈搖頭。
存謹堂,虞老夫人同虞華綺說著話,問近日過得如何。
虞華綺自然滿口贊好,將聞擎渾上下,夸了個遍。
虞老夫人看出聞擎對虞華綺的珍視,對虞華綺這樁婚事,又滿意了幾分。
祖孫倆親香了會,虞老夫人猶豫片刻,取出一封信,遞給虞華綺。
虞華綺掃一眼信封,發現信是從蕉城祖宅送來的。
虞老夫人道:“周氏病重,業已時日無多,寫信來家中,懇求你父親去見最后一面。”
自從周氏被虞父徹底厭棄后,便總是心事重重。時日一長,竟了病癥。此去蕉城,的病癥愈發嚴重。
虞華綺聞言,拆掉信封,展開五頁余的信紙,仔細看了看。
周氏在信中追憶往昔,字字懇切,絮絮叨叨寫了許多,并反復哀求虞父,最后見自己一面。
虞老夫人雖對周氏母不滿,但一生信佛,對生死看得很重,不免生出憐憫,試探著問虞華綺:“阿,若周氏真撐不住了,這是最后的愿……”
虞華綺對周氏如何,并不在意。
見到這封信,倒是盤算一件事。祖宅建在蕉城深山,山路崎嶇,爹爹若真去看周氏,一來一回,至能耗費掉十三五日。
如此,爹爹與范秉全然沒有集,如何還會招致禍端?
可爹爹未必愿意去看周氏。
虞華綺轉念一想,若自己好好規勸爹爹,或許也能避免此禍。
故而,只答道:“祖母,孫會將信給爹爹看的。要不要去,單看他的心意。”
虞老夫人聞言,嘆了聲氣,拍拍虞華綺的手背,“阿,祖母老了。這人一老,就容易心,你莫要怪祖母。”
虞華綺搖頭,“祖母是心善。”
從存謹堂離開后,虞華綺去了虞父的書房。
虞父尚未歸家,空等著,無事可做,便拆開信封,仔細又看了一遍周氏的信。
意外的,虞華綺在其中一張信紙的背面,看見一行字:我知道程雁琳臨死前,最后一句言。
程雁琳是虞華綺的生母。
虞華綺抿著,生出幾分猜疑:據所知,娘親去世的時候,周氏還只是暗爹爹,并未與爹爹有所接。
周氏如何會知道娘的言?
難道周氏只是撒謊,為了誆爹爹去見?
虞父進了書房,見兒端坐其中,笑道:“阿怎麼在這?”
虞華綺打開自己帶來的食盒,端出其中糕點,“爹爹,我從齊王府帶回了您最的咸糕。”
虞父見兒給自己帶了糕點,很是喜歡,可聽聞糕點是從聞擎拿回的,不免又生出幾分妒忌,“怪道人說生外向,我瞧阿就是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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