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比起喝姜湯，更不愿意換裳。

聞擎這兒的裳，布料繡工都是頂尖的，可惜太厚，一件件裹得那麼嚴實，虞華綺甚至看到，最左邊那個小丫鬟捧著的比甲，上面鑲著一圈狐貍絨。

存著小心思，嫌棄地掃了一圈，烏眸轉來轉去，就是不肯選，自己要換哪裳。

聞擎見倔強，也沒有迫，讓丫鬟們都先退下。

未幾，屋四角悄悄燃起炭盆，窗戶半開著，清冷的風甫一吹，就被炭火熏得暖融融的。

虞華綺沒注意這個細節，見聞擎不要自己換笨重的裳了，轉去開禮盒。

“聞擎哥哥，送給你的。”

的聲音又又甜，聞擎被喚得一點脾氣都沒有，手接過畫卷，展開。

“阿怎麼知道我喜歡這個？”

“我猜的。”虞華綺莞爾，拿銀簽簽了塊梨膏糖，先給聞擎，再給自己。

聞擎陪吃甜食，已經吃出了心得，一口膩死人的梨膏糖咽下去，不僅面不改，還能真誠地夸味。

兩人吃著梨膏糖，從糕點聊到畫師，從畫師聊到軍隊，天南海北地閑扯。

突然，虞華綺轉了個話題。

狀似漫不經心地問：“聞擎哥哥，你喜歡什麼樣的子？”

若是初識時，虞華綺這麼問，聞擎定要以為在暗示自己。

但現在，他已經是經歷過無數大風大浪的人。這小祖宗又是朋友，又是師徒，連嫁妝都能一臉無邪地送給他，分明是對他沒有半點心思。

自作多的前車之鑒歷歷在目，聞擎不敢輕舉妄，不敢對虞華綺的話有任何聯想。

“我喜歡開朗明的姑娘。”

“開朗的啊……”虞華綺記在心頭，繼續問道：“還有呢？你喜歡多高的，幾歲的，長什麼樣的，好為何的？”

聞擎被問得好笑，“我沒那麼多要求。”

虞華綺不信，小聲嘟囔：“你沒要求？榮王比你小，他已經定了親，你連個妾室都沒有，還敢說自己沒要求？怕不是想娶個天仙。”

聞擎耳力好，聽得清清楚楚。

他也沒反駁：自己沒想娶天仙，就想娶個不開竅的小混蛋。

聞擎給虞華綺剝了個枇杷，堵住這小姑娘的，帶去看自己新得的紅木仙雕。

那紅木雕長寬兩尺，于山河云海等景雕中，雕了八十一位仙人，惟妙惟肖，活靈活現，從月宮嫦娥，到過海八仙，無所不有。

虞華綺細細賞玩，一個一個地辨認。

偶爾有幾個仙人不識得，聞擎便給說其中典故。

玩得迷，直到坐上回家的馬車，才清醒過來，自己今日是來追求人家，順帶打聽人家喜好的。

怎麼顧著自己玩了？

虞華綺扯了扯不知何時披到上的蜀錦披風，又拈了塊棗泥山藥糕放進里，坐在四平八穩的馬車，微微嘆口氣。

回到掌珠苑后，虞華綺收到一封衛敏的來信。

信中，衛敏說自己到了臨江一帶，那兒水產富，魚蝦鮮。中不足的是，遇見一個黑心船夫。那船夫專門謀財害命，坑了許多異鄉人。

虞華綺看了衛敏智斗船夫的經歷，看得膽戰心驚，等見著衛敏給自己寄來的特產，角又綻開笑意。

知道衛敏平安，也就安心了。

還好衛敏已經離開皇城。

那賀昭剛被點為探花郎，就知道衛敏離去的消息，生生在衛府大門外，跪了兩天兩夜，企圖求一個衛敏的行蹤。

若是衛敏還在皇城，賀昭這麼鬧，唾沫星子都能淹死。

如今衛敏瀟灑自在，無論賀昭怎麼發瘋，都與衛敏沒有關系了。

說起信，其實榮王恢復爵位的這些時日，也往虞府寄了許多信。

虞華綺卻一封都沒收到。

全被聞擎攔下了。

皇城連綿了數十日的雨，終于放晴。

虞華綺對于前次失敗的追求經歷，進行反思，正準備等天晴后，換了輕薄夏，再接再厲。

誰知天剛轉晴，皇帝就帶著宮妃重臣，浩浩去了西郊教場，觀看演武。

好在如虞華綺這般的貴，若得家中看重，也能隨行。

當日，看完氣勢恢宏的演武，太子建議，讓皇家子弟與士兵們練練。

幾位年輕些的王侯湊趣，領命上場，卻被打得節節敗退。偶爾有僥幸贏的，也多是因著士兵放水。

太子面不悅，干脆讓齊王和榮王各領一支隊伍打馬球。每支隊伍都由王侯和士兵組，這般，輸贏便不會太難看了。

馬球賽開始，虞華綺的視線落在騎著桀驁黑馬的聞擎上，一刻也未曾轉移。

忽而，有宮走到側，悄聲道：“虞姑娘，太后傳召。”

虞華綺跟著宮人走到上首，來到后宮眷們坐著的地方，給眾位貴人請安。

“好孩子，快起來。來，跟著哀家坐。”縱然出了榮王的事，太后仍是喜歡虞華綺，讓坐在自己旁。

眾人坐在一，說笑著看馬球。

太子妃最長袖善舞的，笑道：“皇祖母，咱們就這樣干看，也是沒趣。不若賭一賭，哪支隊伍會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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