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豁出去不顧任何人,不管后果。
但莫名害怕沈延非。
眼前一步一步朝走近的人,在這個始終融不進的頂層圈子里,都是麟角的存在,他站在居高臨下的位子上,不管什麼場合,都理所當然最后一個到場,被小心翼翼地仰視討好。
這幾年里,見過沈延非的次數很,每次都是人多的公開場合,他向來矜雅持重,跟距離很遠,最多隔著人群點個頭示意,可就是有種說不明白的迫,他只要一出現,就神經繃。
回想起來,估計是因為跟商瑞訂婚的那天,據說沈延非剛回國,下了飛機就來出席婚宴,當時挽著商瑞手臂,客客氣氣去跟他問好,他卻垂著手一言不發,眼神駭人。
從那以后,就更怕他了。
姜久山手引著沈延非,想讓他躲開姜時念,同時暗示喬思月,讓快點過來。
喬思月走幾步,視線突然被商瑞的影晃了一下,一愣,眼看著商瑞往那邊盯著,神嚴肅,說不上來的不太自然。
沈延非停在姜時念面前,眼簾微垂,手中的禮盒直接遞給:“賀禮,姜小姐笑納。”
現場一靜。
姜久山臉僵了,看一眼喬思月,干笑道:“沈總有所不知,時念是我家的養,親生兒最近才回家,您應該還沒見過。”
沈延非抬了抬眸:“姜董的意思,是我禮備了一份?”
姜久山一凜,忙說:“當然不是,怪我發請柬的時候沒寫清楚。”
他左右為難,按理說,沈延非肯來,還帶了禮,不管給誰,都是他姜家的臉面,但是很顯然,這麼大的臉面,如果給姜時念就浪費了,要是能放到喬思月上,得是多大的助益。
他就不用那麼麻煩地算計,單單是沈延非來給喬思月送生日禮這件事,就能讓喬思月在這些世家子弟里高人一等。
姜久山權衡之下,冒險地招手:“思月,沈總專程帶禮來的,還不快過來,跟沈總道謝。”
喬思月俏皮地小跑了兩步,姜久山見姜時念沒接,就抓機會,先一步把禮收了下來。
盒子包裝簡潔,他有意炫耀,當眾小心地拆了打開,旁邊馬上就響起有分寸的低呼聲。
一只翡翠手鐲。
種水擺在那,一眼看去,說要小八的價值。
沈家的禮竟然這麼重。
姜久山也怔住,喜悅幾乎掩飾不住,面子最大,一時顧不上考慮太多。
沈延非從始至終也沒有阻止,似笑非笑地看了姜時念一眼,沒多說什麼,走到主位坐下,雙肘抵在扶手上,修長十指隨意地叉,抬了抬頭說:“小禮而已,不如請姜小姐戴上試試。”
姜時念眸約跳了一下。
他……
姜久山正求之不得,見沈延非同意,滿面春風地把手鐲拿起來,托住喬思月的手仔細往上套。
喬思月余去瞄沈延非,來不及細看,就被骨頭傳來的劇痛拉回注意。
姜久山擰著眉,看喬思月的手明顯大一圈,葉婉及時拿著護手霜過來,嗔怪瞪他:“怎麼能戴呢。”
說完給喬思月涂了一層,再去嘗試,手鐲依然卡在骨頭上,死活進不去。
主座上,傳來男人溫雅的低笑。
這一聲笑,讓喬思月滿臉通紅,尷尬得眼圈一熱,姜家人也停在那。
周圍一群世家彼此對視,漸漸浮上詫異來,注意力不自覺回到了今天原本的主角,姜時念上。
誰都知道,姜時念以前經常穿旗袍,不喜歡別的珠寶,就玉鐲戴的多,今天這禮是送誰的,在這一刻明明白白。
沈延非略抬了下手。
旁邊Liz酒店的老板馬上過去拿回來那只玉鐲,和準備好的綢布。
沈延非緩緩把玉鐲凈,黑瞳看向蒼白的姜時念,再次說:“請姜小姐戴上試試?”
宴會廳嘩然。
商瑞靠在人群之外,英俊臉上頓時凝出冰。
姜時念突然為中心,攥著手,迎上沈延非難以揣測的目。
如果放在以前,一定會婉拒,但此時此刻,呼吸意外的平穩。
聽見自己回答了一聲,隨后高燒中的朝沈延非走過去,接過手鐲,輕松戴在自己腕上,大小剛好,貴重玉石在燈下凜凜生輝。
沈延非溫和微笑:“很稱你。”
他看起來高潔爾雅,向姜家其他人:“抱歉姜董,如果有下次,我會記得您兩個兒禮均分,免得發生辛德瑞拉似的故事,不過這次,我來之前,是只打算給一位姜小姐慶生的。”
喬思月渾往頭頂上涌。
辛德瑞拉……意思不就是才是惡毒姐姐,為了欺辱妹妹,恨不得砍腳去穿妹妹的水晶鞋?!
姜家其他人個個面鐵青。
沈延非像是剛注意到推車上隆重的五層蛋糕,以及上面的字樣。
他頗為耐心說:“還好,今天不算晚,還有機會,為了補救,我替姜董切蛋糕。”
沈延非眼神移過去,酒店老板俯,他淡聲代兩句,對方頻頻點頭,直起腰就走向蛋糕塔。
他邊笑痕有禮,分寸拿得恰如其分。
在眼看著酒店老板換了一把加長的切刀,把五層蛋糕從上至下均勻分兩半,甚至把底下紙搭的托盤也給割開均分了,他才悠然抬頭問:“姜小姐,有小公主三個字的那一半應該是你的,你準備怎麼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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