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頌疑,腦子一,下意識以為他是說沈明棠過敏的事,道:“沒毒,沈明棠只是過敏……”
“我是問你,”
商郁漫不經心地打斷,“怎麼了半個啞?”
溫頌懵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他在怪氣自己剛才對他朋友態度冷淡。
林知嵐不知周家的彎彎繞繞,笑著調節氣氛,“那周總是急著送沈小姐去醫院了吧?”
“……對。”
溫頌剛回答完,空氣中傳來一聲極輕的冷嗤,男人語氣淡淡地點評:“窩里橫。”
“商總,”
溫頌忽而來了脾氣,著因為委屈而直沖腦門的鼻酸,字字清晰地開口:“我不是你,只需要一句話,就可以輕易讓任何人付出代價。”
最煩的,就是他總那麼高高在上的點評一切,指責所有。
可是能有什麼辦法。
不是商郁,跺跺腳,景城都要跟著抖上一抖。
是什麼呢……
是商家或者周家跺跺腳,就被踩死了。
要離周家,又要盡可能不商家桎梏。當下能順利離婚,已經是想方設法才換來的了。
但這在他的眼里,不值一提,甚至過于窩囊。
眼看氣氛劍拔弩張。
林知嵐忍不住替商郁勸道:“小頌,其實你哥也沒有你想的那麼容易,他這些年走過來也是……”
商郁冷聲,“你讓說。”
“我說完了。”
“所以我說,你窩里橫。”
商郁是一貫的高高在上,“是他周聿川對不起你,你沖我發什麼邪火?”
“還是說,你覺得誰都欠你的?”
溫頌都快忘了,自己上一次哭是什麼時候。
可是聽見這句話,眼淚幾乎毫無預兆地就滾了滿臉。
偏開臉,深吸一口氣下哭腔,笑著道:“只有旁人欠商總的份兒,商總哪里會欠我的。”
話落,推開車門就下車,頭也不回地走進車流。
林知嵐嚇了一跳,要去追,被商郁嗓音冷厲地截斷,“隨!”
“商總……”
林知嵐言又止,“我看……好像哭了。”
話落,非常確定,商郁整個人都怔忡了一下。
溫頌回到家,整個人從里到外都凍了。
也總算回憶起來,上一次哭是因為什麼。
一直將捧在手心的哥哥,突然沒有緣由地讓人把送回了老太太的院子。
而后,商郁自己就要搬出老宅。
擺明是不要了。
但不相信啊,在商郁離開前跑了出去,拉著他的胳膊求他,“哥哥,小九哪里做得不好,你告訴小九……”
“你別不要小九,好不好?”
“求求你了……”
淚流滿面,水汪汪的眸子里滿是懇求,如破碎的洋娃娃,手足無措到了極點。
曾經的商郁看見紅一下眼,都會像討好祖宗一樣哄著。
可那時,商郁只是如今晚一般,高高在上地看著,聲音冷淡得讓如墜冰窖。
“不過是閑著無聊,養了你幾年,還真把自己當我妹妹了?”
“溫頌,為了賴上我,自尊心都不要了?”
溫頌的眼淚幾乎是瞬間止住。
后來,就再也沒哭過了。
-
醫館的流言蜚語,溫頌沒放在心上,沒曾想愈演愈烈了。
次日,剛拎著包準備出門,江尋牧的電話打進來,“小頌,你要不要先在家里休息兩天?或者直接去商氏的研究院,重點跟進那邊的項目。”
“怎麼了?”
“沈明棠兒子的那個事,還有你和周聿川的關系……”
江尋牧也是替考慮,“現在大家說的比較難聽,我怕你來了也是影響心。不如先休息休息,等水落石出了再來。”
溫頌沒想到是因為這個,照常出門,摁下電梯,“尋牧哥,我不去,反而顯得我心虛了。”
“而且,我今天號都放出去了。我不去,你替我出診?”
“這倒是,”
江尋牧有些頭大,“你的患者,一大堆疑難雜癥,我不一定……”
“所以啊,我總不能放患者鴿子吧。”
溫頌笑笑,“別人要說什麼,是別人的事。我又沒做過,正不怕影子斜。”
江尋牧聽見還在笑,有些放心下來,“你真是這麼想的?”
“不然呢。”
溫頌無奈。
很早的時候,就學會不要因為別人犯的錯,而影響自己了。
要不然,商老太太每懲罰一次,都要崩潰一次,何必呢。
一個人說指責,是那個人腦子不正常。
一群人說指責,只能說明他們都有病。
掛斷電話,剛要出門,佟霧從臥室沖出來,“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想先聽哪一個?”
“先說好的那個。”溫頌沒猶豫。
“離婚證是真的!”
佟霧笑著說完,語氣又由晴轉,“不過,壞消息是走不了補辦流程,我找人問了下,應該是你前婆婆和民政局的人打過招呼了。”
“是真的就行。”
至于壞消息,溫頌沒有到意外。
只要已經恢復法律意義上的單人士就行。
剩下的,孟清婉大概率不會太為難,頂多讓配合配合,等到周聿川二婚,什麼都解決了。
“還是得盡快把離婚證拿到手才行。”
佟霧沒這麼樂觀,“不然周家哪天改主意了,他們做做手腳,離婚證變回結婚證也不是沒可能的。”
溫頌了,“我也想,但孟清婉不會輕易給我的。”
“要不然,你借商郁的勢試試?”
佟霧想起和商郁最近走得還算近,提醒道:“景城能輕松周家一頭的,只剩商郁了,要是他出面肯定不費吹灰之力……”
“我再看看吧。”
找他,指不定要被怎麼奚落一番。
溫頌甚至都不用去,就能想到商郁用那副漫不經心的腔調問:不是得要死要活嗎,怎麼又想方設法的要離婚了?
看著佟霧頂著兩個大黑眼圈,扯開話題,“又熬大夜了?”
“對啊。”
佟霧有些惆悵,看著溫頌可憐道:“你快努力賺錢養我吧,這麼熬下去,遲早熬死我。”
溫頌笑,“我現在就能養你。”
手頭的錢,只要佟霧不沾上黃賭毒,夠們兩個人食無憂一輩子了。
“聽了這句話……”
佟霧笑瞇瞇地開口:“我覺我還能熬一熬。”
有底氣了,熬起來的時候,心都不一樣!
溫頌失笑,囑咐吃個早餐再睡之后,驅車前往醫館。
還沒進門診,就聽見炸了鍋一樣的靜。
一個患者抓著一個小護士不肯放,“你這個小姑娘,剛才在胡說八道什麼!有沒有一點教養了?”
“阿姨……我沒胡說八道!”
小護士低聲反駁,“這事醫館里都傳遍了,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在說,您不依不饒的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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