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大了,不愿退休。”
“那你空打電話勸勸。”
路程沒搭腔,了口袋,拿上手機起。
岑姐當他煙癮犯了,知道他今天心郁悶,便沒管他。
之后還有新車付環節需要路程上臺,這會兒還不能離開,頭疼,靠在沙發里閉目養神。
路程從貴賓室休息室出來,迎面遇到詹良。
“詹特助,有煙嗎?”
“有。”
詹良自己不煙,平常帶煙是給老板備著。
其實老板也許久不煙,因為今天場合特殊,他擔心老板需要,所以隨帶了一包,沒想到第一個來要煙的是路程。
詹良正要遞打火機,路程擺擺手:“我聞聞煙味就行。”他不想再回貴賓室,也沒讓助理跟著,找了安靜的地方冷靜自己。
煙被指尖碾碎,落了滿煙灰缸。
扔掉煙,他撥了曾經倒背如流的號碼。
對方接聽前,自己不由屏住呼吸。
鐘憶看著屏幕上沒有備注的號碼,尾號仍有印象。
他向來有邊界,分手后,沒再打擾過。這個時候打來電話,想必有急事。
接起,低聲問:“你好,什麼事?”
路程斟酌半天該如何開口,卻也只說了:“你好。”
他迅速調整好呼吸,“冒昧問一下,周總知道你的過去嗎?”
以前從未想過,兩人有天會生疏得和陌生人一般。
鐘憶:“知道。在一起之前就知道你是誰。”
“好,我知道了。”
掛電話前,他又補了句:“這些年,謝謝你。也謝謝鐘老師。”
“不客氣。往后,也一路坦途。”
路程頭一哽:“謝謝。你繼續看發布會,不打擾了。”
無暇再去想其他的,他強行讓自己回神,起去找詹良。
有些事,他只能找周時亦本人幫忙,這樣才不會引起他們夫妻誤會。
“詹特助,能方便安排我和周總單獨聊幾句嗎?”
詹良朝會議廳后門示意:“周總正好忙完了。”
路程轉,周時亦已從發布會現場出來。
兩人去了另一間貴賓室,周時亦示意他直說。
路程開門見山:“我打算和公司解約,到時肯定會鬧得很難堪。”
他甚至能想象,網上會是怎樣一片腥風雨。
岑姐不會讓他痛快離開。
“我解約的話,說不定會連累您和鐘憶。”路程頓了下,“就算不解約,也遲早會連累。岑姐早晚會曝我那段。肯定不會自己曝,找人無意間給狗仔,到時就算您和江董,也很難查到源頭。”
畢竟知道他初的,不止岑姐一人,他高中同學、包括同年級的很多人都知道。
到時就算想找岑姐對峙,也沒真憑實據。
周時亦抿了口咖啡,網上那些料,有時確實很難追溯源頭。
岳父查岑姐拿岳母擋黑料,也費了一番功夫。
路程:“我能力有限,真被出來,沒辦法公關掉。”
就像岑姐說的,那段初曝,對他正面大于負面,但他不希鐘憶的生活因此被打擾。
周時亦看向他:“確定要解約?”
“已經決定了。”
恩將仇報這種事,他無法容忍。
如果爺爺知道,肯定說他白吃了這些年的飯。
“你這位經紀人可是圈數一數二的經紀人。”
路程點了點頭,認同這一點。
或許岑姐篤定他不舍得輕易解約,許多事才會有恃無恐,本不顧他的想法。
周時亦又抿一口咖啡,與路程心平氣和談的局面,他不曾想過會發生。
咽下咖啡,他問對面的人:“解約后,打不打算去季繁星公司?”
路程不假思索:“不考慮去季導那里。”
至于去向,他暫時沒想好。
“還要麻煩您和季導說一聲,那部電影我接不了了,期待以后有機會合作。拍的幾部電影,我都看過。”
或許五年、十年之后,所有人都不再介懷曾經的事,有天或許有合作的機會。
他相信,季繁星被綁定條件跟他合作,心里也不舒坦。
周時亦直言:“去季繁星公司,后續你才安穩,不必擔心前經紀公司落井下石。”頓了片刻,“或者我再幫你介紹兩家,背景和季繁星那邊相當,不過季繁星本人欣賞你,所以建議你去那里。”
路程難以置信,周時亦竟主要幫他。
“謝謝周總。”他還是那句,“暫時不考慮去季導公司。”
“是因為鐘憶?”
路程沒吱聲。
“和季繁星都忙,一年也見不了幾面。”周時亦難得解釋,“們兩人的格,不會為這事有隔閡。只要我不計較,們就不會難為。”
至此,所有事在他這里自翻了篇。
他愿意幫路程,于私,七年了,自己終于過心里那道坎。
拋開私人的不談,于公,坤辰汽車管理層在他上任前就考察了路程將近一年的時間,且路程的商業價值確實毋庸置疑,連父親都認同。
他還打算長期合作,不希被一些七八糟的事影響。
周時亦:“我幫你,純屬商業考慮,雙贏的事。你代言的系列,對坤辰很重要,對我更重要。”
這是他接手坤辰汽車后,上市的第一款新車型。
杜總還指這款車占領高端市場,打個翻仗,打破外界對他接手坤辰的質疑。
如果代言人與老板和老板娘之間出現輿論,對品牌影響極大。
周時亦放下咖啡杯起,手:“線下活,還要多辛苦你。”
“應該的。”路程沒有再執意拒絕,這樣或許最妥當。
這時助理來提醒路程,馬上到新車付環節,要與車主驚喜互。
“好,馬上。”路程再次謝過周時亦,隨助理離開。
周時亦示意詹良:“他經紀人來我這一趟。”又補充了句,“現在。”
岑姐剛打了個盹就被醒,人反應有些遲鈍,喝了半杯冷水緩神,這才去另一邊的貴賓室。
以為周時亦找是要聊聊線下活的細節,笑著客氣問道:“周總,什麼吩咐?”
周時亦沒作聲,端著咖啡打量。
大半分鐘過去,還是沒回應。
對方眼神平淡無波,沒有一合作的友好。
屋陷令人窒息的沉默。
面對這種一言不發的審視,岑姐突然心里沒底。
自認為見慣了風浪,在娛樂圈爬滾打幾十年,不管遇到任何事都足夠冷靜,可在周時亦面前,竟也了方寸。
“周總,有何指教?”
周時亦終于緩慢開口:“聽說,你要曝我老婆和路程過去那段?”
岑姐措手不及,雙眼驚得不由瞪大。
強作鎮定:“周總真會說笑,我怎麼會——”
周時亦打斷:“你不僅會,你還會編些莫須有的事,真真假假摻和在一起。”
岑姐笑笑,矢口否認道:“周總,這中間肯定有誤會,應該是有人想挑唆我們的合作。”強迫自己冷靜,“我手下另一個藝人封銘,就是被人設局,黑料到現在還掛在熱搜上,怎麼也撤不下來。路程是我一手帶出來的,我怎麼可能曝自家藝人的料?周總,您給我點時間,我查查背后是誰在挑唆。”
周時亦:“不用查,也沒誤會。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路程說的。”
岑姐臉一僵。
周時亦不不慢道:“冤枉你沒?”
岑姐張張,發不出任何聲音。
突然間頭腦一片空白,一時間不知自己置何。
周時亦:“至于你另一個藝人封銘的熱搜為什麼撤不下來,因為我岳父還沒同意撤,你怎麼撤?就算你找季繁星的父親幫忙,也撤不掉。”
岑姐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怔怔看著眼前的人。
這個男人太可怕了,他不給任何回旋余地,把所有事直接剖開擺在你面前,得人無路可退。
第五十二章
換旁人找對峙, 總要顧及路程幾分,會盡量說得委婉,會說“聽別人說”要曝料路程和鐘憶的。
一旦委婉, 便有轉圜余地。
可他偏不, 直接自曝路程大名。
岑姐最崩潰的是,手下最賺錢的兩個藝人, 一個要走, 另一個要塌房。
路程能直接去找周時亦攤牌, 勢必要與決裂。
擅自替他接的那部電影, 雖說捆綁了條件,但劇本和制作團隊都無可挑剔,他不至于為此跟鬧翻。
唯有一個原因,他知道了拿鐘灼華的負面輿論替封銘轉移視線。
那件事自以為已滴水不,也足夠蔽,沒想到江靜淵還是查到了頭上。
不知哪里出了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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