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灼華警告他，這個風口浪尖如果再被拍，不會饒了他。

因為再也不想看到自己足他的詞條。

江靜淵覺得自己足夠謹慎，可三天后，他出公寓陪鐘灼華吃宵夜的視頻曝出。

此時，鐘憶在爺爺家剛吃過晚飯，正陪老人家閑聊。

原本周時亦準備陪回來，不巧與商務洽談沖突了，實在錯不開時間，于是自己飛回北城。

擔心與爺爺沒說話，特意喊上堂哥一起，免得冷場。

“這回拍得清楚，三叔賴不掉了。”

“什麼賴不掉？”鐘憶在吃水果，不知父母又上了熱搜。

江琰風遞過手機：“三叔和三嬸在家里吃晚飯被拍到正臉。”

鐘憶忙咽下水果瞥向屏幕，畫面里父母在面對面用餐。

沒想到狗仔效率這麼高，不到三天就拍到如此清晰的畫面。

江琰風回手機，叮囑一句：“最近你就別上網了。”

鐘憶說：“不上網我也能猜到評論區說什麼，早就免疫。”

江老爺子戴上老花鏡，認真看了看兒子被出的視頻：“你看你爸就是吃個晚飯，這才出來多久，快五千萬閱讀量。”

老人家反復播放著，確認兒子吃的是什麼，“也不是吃的沒見過的山珍海味，就幾片菜葉子，這麼多人看。”

鐘憶：“……”

應該是媽媽沒吃完的時令沙拉。

江老爺子退出視頻，一把年紀了，不穩，不敢看評論區。

“在家吃頓飯的私都沒有了。”他嘆口氣，摘下老花鏡。正好，借今天這個機會把過去的事說一說，“小憶啊，這些年，爺爺對不起你，都沒能好好帶你幾天。”

“爺爺不是對你媽媽這個人有意見，只是當父母的不愿意兒子找個娛樂圈的媳婦。”

不等鐘憶出聲，江琰風不不慢接話：“我替閔廷問一句，真的嗎？”

“……”江老爺子被氣得心頭一梗，一個個說話都夾槍帶棒，“我還說謊不！”

鐘憶用手肘撞一下堂哥，來都來了，何必惹老人家不快。

江老爺子岔開話題，轉而關心起孫：“聽你表哥說你們組搬到園區了，婚房在哪？上班近嗎？”

鐘憶還不知道自己婚房位置，含糊道：“不遠。”

在爺爺家待到九點鐘才離開，大多時間是堂哥陪爺爺聊，在邊上偶爾附和。

回去路上又略掃了一眼熱搜榜，沒再添新的詞條。

今天時間有些晚，父母應該不會再回應。

回到家，偌大的家里冷冷清清，只有阿姨在等。

當年和周時亦，每次虞老師或是父母去看，阿姨都會替打掩護。四年沒被發現，阿姨功不可沒。

“還要練瑜伽嗎？”阿姨問。

“不練了。阿姨您早點休息。”

鐘憶放下包，去了自己的專屬儲藏室。

再次打開那個收納箱，將幾個擺臺拿出來，看著照片里長發的自己，有點陌生。

過去的東西太多，依舊沒有心力整理。

拿出擺臺后又合上收納箱。

從虞老師家回來前，周時亦又提醒了一次，別忘記把那臺舊筆記本電腦帶給他。

掃視整理架，那臺舊筆記本擱在第三層。

因為和路程那張合照在某個文件夾里忘記刪，和周時亦之間有了第一道隔閡。雖然他當時看到了也當沒看到，更沒有誤會是特意留著，但那張合照就是烙在了他心里。

所以后來再刪照片，會刪得徹徹底底。

鐘憶拿上擺臺和筆記本電腦回樓上臥室，打包裝進行李箱。

先前在鎮上答應過他，以后也會給他打電話，今晚是從江城回來的第一晚。

撈起手機，半天沒想好要說什麼，索直接撥出他的號碼。

電話那端，周時亦還在飯局上。

邊與人聊著他邊拿起手機，看到屏幕上的備注微頓，這通電話仿佛等了三年那麼久。

第二十二章

周時亦向席間眾人歉意兩句, 握著手機去了包廂外接聽。

“在干嘛？”

聽筒里的聲音傳來。

語氣聽上去還算隨意，不是例行公事為完任務而打這通電話。

“在應酬。”

“這麼晚還沒結束？”

“嗯。”周時亦松了一顆襯衫領口的紐扣，又補充道, “結束還早。”

“耽誤你嗎？”

“不耽誤。”周時亦瞥了眼腕表, “十分鐘二十分鐘都可以。”

鐘憶在想接下來說什麼。

于是電話里就有了兩三秒的沉默。

周時亦并不催問，也沒有主開口找話題。

鐘憶單刀直, 不再打腹稿：“你住在哪？”

“你不是去過, 又不記得了？”他聲音不疾不徐, 倒也不是質問。

“我對北城不, 那天也沒注意看小區什麼。”

邊通話，按下帽間頂燈開關。

正往柜前走，屏幕上彈出他的微信消息，將別墅地址發了過來。

鐘憶點開導航查了查，離上班的地方不遠，二十分鐘車程。

保存地址，走到柜前開始挑選去江城穿的服。

他不在北城，爸爸也不在家，一人在家無事可做，訂了明天中午的機票直飛江城。

周時亦聽見聽筒里的窸窣聲：“在找東西？”

“不是。在收拾服。”

鐘憶將喜歡的子一條條從柜里拎出來堆到沙發上。

周時亦問：“哪天過來？我回北城接你。”

已經訂好了機票, 沒必要專程飛回來接，鐘憶拒絕了：“不用麻煩。”

“不麻煩，接下來兩天我沒其他安排。領證那天不是和你說過，婚后有任何要求都可以跟我提。”

鐘憶略頓：“讓你主對我像以前那麼好, 你也愿意？”

周時亦平靜道：“不是說了, 你可以提任何要求。”

他不算正面回答，到底是和以前不一樣了。

一切事從好像變了婚姻的責任。

鐘憶想到自己以前總撒提各種要求，那時不覺得有任何不妥。

可現在, 讓他做什麼都覺得生分。

說回正題：“你去江城機場接我。”

周時亦應了聲，換了話題：“波士頓的房子，后來你住沒住？”

鐘憶拿服的作頓了幾秒，隨即繼續挑選：“住了，一直住到回國前。我就當你出差去了，一時半會回不來。”

也只能當他去出差，因為家里都是他的生活痕跡，沒有刻意去清除。

一個人住在那里住了半年。

其實完全可以搬回爸爸給買的那棟房子，但沒有。

回國前，帶走了那里所有東西，也刪了他的微信。

四年的回憶隨著兩個人的離開，和房子一樣，變得空空。

回國那天，爸爸去接，看著幾十個打包箱，納悶：“平時沒見你有這麼多東西。”

阿姨幫腔：“東西擺在那里看著沒幾樣，一整理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因為有大半的東西是從周時亦房子里帶回來。

爸爸沒有打包經驗，再加上他信任阿姨，很容易就被糊弄過去。

鐘憶從過去回思緒：“你離開時煮的那杯咖啡，我沒喝。晚上才看見，紅豆已經發酸變質，不能喝了。”

所以領證那天在他別墅很想喝一杯他煮的咖啡，但期盼落空。

話音落，周時亦那邊沒了聲。

聽到有人喊他進包廂。

“你進去吧。”

周時亦應了朋友兩聲，手機回耳邊：“沒事。”

本來兩人也沒要的話說，而且明天就見面。

鐘憶把明天飛機落地的時間告訴他就掛了電話。

得在江城待到演唱會結束，塞了滿滿一箱服。

收拾停當，鐘憶才想起酒店還沒訂。

這次再去江城不打算住虞老師家，畢竟小鎮對周時亦來說有點特殊。

次日睜眼第一件事，鐘憶過手機就給江靜淵發消息：【爸爸。】

江靜淵佯裝生氣：【你還敢發消息來！】

鐘憶發一個翻著白眼笑的表包。

江靜淵：【你和周時亦干得好事吧！】想來想去，除了自家閨和周時亦，沒人同時知道他另一輛車牌和住宅樓層。

妻子一直稱呼閨小王八蛋，他覺得妻子是在涵自己沒帶好孩子，如今看來，還真是小王八蛋。

鐘憶回了一個點頭如搗蒜的可表包。

江靜淵板起臉來：【別以為這回能糊弄過去！打字說！】

鐘憶：【爸爸我想你了。】

“……”

江靜淵瞬間沒脾氣，他拿兒的撒是半點轍沒有。

要不然不至于學了十幾年的畫，什麼都畫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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