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我改主意了。”

徐依笑容一下就垮了，怏怏地倒回椅背上。

“算了，到時候再說吧。”陳柏蘭也是拿沒辦法。

見態度比之前緩和了許多，徐依試探道：“那過段時間，我帶余戈回家吃頓飯？”

陳柏蘭不說話。

徐依小心跟商量：“到時候，你能不能對他別太兇？余戈本來家里就很不幸福了，從小就沒人疼沒人的，咱家好歹也讓他一下什麼人間有真吧，人間有真吧？”

陳柏蘭本來還板著臉，又被貧樂了。

*

拎著陳柏蘭給自己買的幾件春裝，徐依心很好，一路哼著歌回家了。

家里很安靜，書房燈明亮。

隨手把東西擱在玄關，徐依沒穿拖鞋，腳走過去，推開書房的門。

坐在椅子上的人已有所應地輕輕回頭，住。

——那本簿冊攤開在桌上，他看了很久。

余戈像是還沒回神，眼底，像在下一場安靜的雨。

片刻，他的手向。

徐依笑了笑，過去，接住余戈的手，順勢坐在他的雙膝間。

沿著的胳膊，余戈的手掌著的手背，用覆蓋的方式，和十指扣。他從背后環抱住的腰。

這個作很自然，他們已經習慣了這種相模式。

將額頭靠在徐依的肩頭，的發香縈繞在鼻尖。余戈汲取著上的溫暖，沉默地閉上眼。

回了下頭，徐依問：“你看完啦？”

嚨像被砂礫堵著，余戈嗯了聲。短暫地停頓后，他平復著心緒，說，“。”

“怎麼啦？”

“謝謝。”

徐依笑：“謝什麼呀。”掙了一只手出來，翻著桌上的冊子，又欣賞了會兒，語氣驕傲地說：“這都是我自己畫的哦。”

“很厲害，畫的很好。”余戈說。

徐依還是覺得有些可惜：“你們每年的比賽也太多了，我想找點代表的東西畫出來，結果居然每個都很有代表！”

余戈低笑了聲。

“要是我們認識得再早點就好了。”徐依想到一個問題：“如果你能選擇，你想幾歲認識我？”

認真地考慮了會兒，余戈說：“19歲。”

徐依皺了皺臉，“為什麼這麼晚？”

余戈收了胳膊，“19歲，我才開始賺錢，能給你買東西。”如果能提早認識徐依，他也不愿參與他人生最泥濘的那段路。

徐依被他幾句話弄得心。

就這麼靜靜地抱了會兒，兩人一起翻著這本薄冊。對著的畫，余戈跟徐依講了很多過去的事，從最開始打職業回憶起。

當時他剛上場打比賽，對流程不太悉。打完了忘記要握手，就直接下臺了，然后又被工作人員喊上來。

還有他不喜歡跟人有肢接。每次贏了重要的比賽，隊友緒激地沖過來要抱他，余戈都有點抗拒。后來余戈干脆就不起來，故意在椅子上坐一會兒，假裝看會兒電腦上的賽后數據。等他們擁抱慶祝完了，他才摘耳機。

這些事徐依沒在網上看到過，聽的樂不可支，“你原來這麼狡猾。”

嘆：“好像咱倆在一起之后，我還沒去現場看你打過比賽。”

“下周去醫院復查最后一次，我就回基地試訓。”

“也許還有機會上場，不過不一定能首發。”余戈說，“我盡量。”

徐依捧住余戈的右手。

他的手腕線上下有兩道疤痕，是手拆線后未消的痕跡。

看了會兒，突然神神叨叨開始念咒。

余戈目跟隨著，“這是干什麼？”

“我把我的好運分你一點。”徐依用手在空氣里畫了個符，充滿虔誠地祈禱，“我的小魚，以后再幸運一點吧。”

*

傍晚的霞很漂亮，他們牽著手出門散步。

四月份，晚風和煦，路邊的樹也漸漸恢復綠，有鳥蹲在樹干上。余戈問：“要去看電影嗎？”

“你有什麼想看的片子？”

余戈搖頭。

“那怎麼突然想去看電影。”

余戈：“想跟你多待一會。”

下周之后，他能跟在一起的時間就變了。

徐依哦了聲，忍著笑意問：“你吃糖了？變得這麼甜。”

人來人往的路邊，余戈傾，在上蹭了一下，低聲說：“沒吃。”

徐依驀然睜大眼。

和他們肩而過一群放學的高中生，走出去老遠，還在時不時地回頭張。

余戈調出買電影票的界面，然后把手機遞給。

徐依劃拉著，選了個時間最長的商業片，“你現在一點都不害了，大庭廣眾就要跟我親親。”

余戈沒反駁。

電影還有半個小時開場，就在上次的商場，他們可以直接步行過去。路過一家水果店，徐依拉著余戈進去。

徐依挑了盒哈瓜，一盒車厘子。結賬的時候，余戈拿了半盒剝好的石榴，一起放上收銀臺。

“要先吃哪個？”余戈提著東西，給出建議：“石榴？”

徐依吩咐：“我要先吃哈瓜。”

余戈把裝哈瓜的盒子拿出來，用叉子挑了一塊，喂進里。

徐依本來就懶，余戈又對照顧地無微不至，被慣得都快生活不能自理了。這兩個月，的家政阿姨甚至都沒登過門。家里被余戈收拾得干凈整齊，換被子換床單這種事都是他來。徐依從開始的惶恐，到現在越發心安理得。只要兩人待在一起，就一點活都不想干。

徐依跟余戈說起徐明義改微信名的事。里塞著東西，講話也含含糊糊的：“等你回去打比賽了，我也改個孤巢小珍。”

等嚼完哈瓜，余戈問：“要吃石榴麼。”

短短十分鐘，他已經問了三遍了。徐依覺得奇怪，斜睨他了眼：“你一直讓我吃石榴干嘛？”

“之前年看你吃過。”

默了默，余戈補充，“你吐籽的時候很可。”

“......”

他面無表說這些直白的話，真的很反差啊！

徐依被夸地有些飄飄然，裝模作樣地鼓起臉頰，撅起對著空氣噗了幾次，“這樣嗎？”

余戈笑了笑，“嗯。”

徐依更來勁了，又連噗了好幾下。

沉默地看即興表演了一會兒，余戈說：“豌豆手。”

臉上的表僵住，徐依沉聲問：“什麼豌豆手。”

余戈提醒：“植大戰僵尸那個。”

“.....”

“？”

徐依暗暗磨牙：“你再這樣呢？我真要跟你生氣了。”

看著嗔怒的模樣，眼里水波盈盈，余戈不自低下頭，又吻了吻臉頰。

...

...

他們到影院時，還有十五分鐘開場。

徐依把外套了，研究著底下座椅的按功能。余戈正在和人發微信，湊過去看了一眼，發現他在跟人說工作上的事，就沒繼續看了。

在影廳燈暗下來的時候，有兩個男人彎腰經過。

徐依收，讓他們過去。抬頭隨意掃了眼，被震了下。這倆一個藍一個白，穿著Cos服，長得像那麼回事。

他們就在旁邊的空位置坐下。

徐依目視前方，聽他們小聲說了會兒話，什麼漫展排隊、周邊....聽起來像個有名氣的COSER。搬起中間的扶手，靠到余戈耳邊小聲說：“我旁邊那兩個帥哥，好像是網紅誒。”

聞言，余戈瞄了眼。

徐依他的，“你別看的太明顯了。”然后繼續蛐蛐：“我剛看到那個藍打了釘，好拉風。”

余戈抿著，好像沒聽見，并不答話。

“這個白好高，得有一米九了吧，還帥的。”徐依有點小激，“他好像Cos的五條悟，你知道五條悟嗎？”

一邊說著，又直起，視線忍不住去瞧那邊。

余戈一言不發，胳膊繞到徐依后脖頸，抬起手就遮住眼睛。

電影剛開始了幾分鐘，旁邊兩人突然起換座位，白瞅了他們一眼，便收回視線。

幾秒后，白覺得哪里不對，又轉回頭，直愣愣地盯著余戈的側臉看了半晌。他吃驚地瞪大眼，口而出：“Fish？！”

這一嗓子沒控制好音量，周圍的人紛紛朝他們行注目禮。

余戈不聲：“你認錯人了。”

白：“別開玩笑了哥，我是你十年老啊。”

...

...

因為這個曲，電影才看了沒一會兒，余戈和徐依只能提前離場。

徐依上下打量他，覺得好笑：“不就偶遇個嘛，走這麼快，你社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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