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還帶著你“朋友”呢。”

距離上次見面沒多久，宋綿雪認出了他。

聽到他話里的調侃意味，謝衡紅了臉，小聲說：“你就別打趣我了。”

宋綿雪掃了眼餐桌上的前菜，都是些清淡的菜系，看來謝衡今天要請的客人吃不了辣。

可惜吃辣。

幸好不怎麼挑，再加上午飯吃得早，此時肚子里已經空落落的，又想到那姍姍來遲的神客人。

心里不由默默腹誹，到底是誰那麼大的派頭。

就在盯著飯桌上那道黃金蝦仁發呆時，旁邊的謝衡突然驀地站起來，目看向包間門口。

他這一，飯桌上其他人都站了起來，宋綿雪也跟著一臉茫然地站起了。

等看清走進來的人后，臉上表有了細微的變化。

謝岐川并沒有穿正裝，和這群如臨大敵的人相比，他顯得閑散隨很多，但是周的矜貴氣質還是讓人移不開眼。

“表哥。”謝衡率先上前打招呼。

他后還有個高個青年，長了雙桃花眼，手揣在兜里，沒個正形，一看就是那種標準的紈绔公子哥。

“喲。”江季笑道：“這樣熱烈歡迎，搞得人都不好意思了。”

他這話說得托大，周圍人對他的態度卻很是恭敬，像是不敢得罪。

主位從剛才起就空著，留給誰不言而喻，等謝岐川落座后，大家才紛紛落座。

謝衡熱絡地替他倒上酒。

“表哥，多謝你能賞臉。”

其實謝衡在邀請謝岐川之后也很忐忑，這次謝岐川幫他這麼大一個忙，雖然說是答謝宴，但謝岐川是什麼人？

想請他吃飯的人多了去了，其中份地位比他高的不知道有多，謝岐川也沒有一定要赴自己約的理由。

不過讓他驚喜的是謝岐川最后還是應了下來。

當然，他這次請謝岐川來，還有些見不得人的理由。

謝岐川沒說什麼，但是喝下了他敬的酒。

江季似笑非笑，“我不請自來，表弟不會不高興吧。”

謝衡也知道他的份，因此訕笑了幾聲，“江能來我自然是歡迎的。”

江季倒不是真的看上這頓飯菜，他來這完全是出于自己的好奇。

也可以說他閑著沒事干了，想看看這個飯局有什麼特別，讓謝岐川肯親自來個面。

要知道外面不知多人托關系求謝岐川賞臉吃頓飯，他應下來的飯局，飯桌前坐的哪位不是打個噴嚏就變天的人。

這種飯局都是些靠家里幾個錢混吃混喝的草包們撐起來的，別說謝岐川了，連給他提鞋都不配。

江季心不在焉地想著，目在人群里掃了一圈，掠過宋綿雪的臉上時，頓了頓。

宋綿雪一直都沒怎麼回話，安靜地坐在不起眼的地方專心吃著自己的飯。

雪白的一張臉，艷麗的眉眼，仿佛工筆畫上濃墨重彩的一筆，臉上帶著讓人挑不出錯的笑。

漂亮是漂亮，但像假人似的。

見宋綿雪的位置在謝衡旁邊，江季挑起眉，“這位是？不介紹一下嗎？”

謝岐川也看了過來。

謝衡紅著臉，“這是我的朋友。”

宋綿雪從善如流地朝江季微微一笑。

“你好，我宋綿雪。”

聽做完自我介紹，江季卻沒有介紹自己的意思，大概是覺得沒有必要，只笑瞇瞇道。

“可以啊謝衡，你小子

看上去悶頭悶腦的。找了個這麼漂亮的當朋友。”

謝衡的臉更紅了，“江不要打趣我了。”

江季笑瞇瞇地問：“家里人知道麼？”

謝衡臉一僵，“…還沒來得及告訴他們。”

江季的眼神在他們兩人上來回轉了幾圈，臉上出意味不明的笑容，搞了半天是過家家鬧著玩啊。

“上菜吧。”

一直沒怎麼開口的謝岐川突然發了話。

等剩下的菜陸陸續續上了桌，飯桌上基本只能聽見江季的聲音，他一開口大家都在跟著附和，臉上帶著恭維的笑。

謝岐川話不多，但他的存在卻讓人想忽視都難，找他攀談敬酒的不，他的態度說不上冷淡也談不上熱絡。

宋綿雪眼尖地注意到放在他面前的筷子幾乎沒怎麼過，不知是飯不合他的口味還是什麼。

正想著，謝岐川突然掀起眼皮淡淡了過來。

宋綿雪收回視線，專心地吃著眼前的菜，今天這場飯局和沒什麼關系。

因為小時候被狠狠過，本來不怎麼挑食的，可長大后吃的好東西多了，也被養刁了，也變得挑食起來。

“綿雪，這個湯很好喝，要不嘗嘗。”

見謝衡給盛湯，宋綿雪朝他甜甜一笑，“謝謝啦。”

看著這一幕，江季笑著打趣，“這才多久，怎麼像老夫老妻一樣。”

謝岐川也看了過來。

謝衡面紅耳赤。

在場的人也附和著哄笑出聲，不過也沒有惡意，宋綿雪也跟著大家一起笑。

飯桌上無非就是談那些事，一群公子哥上聊著金融聊著政策，時不時地還問江季的意見，不過就是沒人敢問謝岐川。

謝岐川的眼皮很薄，垂著眼時眼睫投下淡淡的影，臉上沒什麼表。

江季也沒把這個飯局當回事，來的都是都不是什麼重要人，也只權當耍樂子了。

不過飯局過半，江季也無聊了起來，轉頭看向謝岐川，朝他眉弄眼。

“我不知道你和你這個表弟關系好到這個地步了。”

謝岐川淡淡道：“畢竟都姓謝。”

“姓謝的人多了，哪個有資格被你這樣關照？”

“家里人讓我多照顧他。”

江季眼神在桌上掃了一圈，嘿嘿一笑，“我還以為有什麼呢。”

他們倆說話的聲音不大，再加上包間里人多雜，因此其他人都沒注意到，或者注意到了只是不敢說。

陳紹安很看不慣謝衡對宋綿雪噓寒問暖的模樣。

上次見面他也對沒有什麼好印象，只有一張臉能看，心里想什麼全寫在了臉上。

偏偏謝衡傻乎乎的被哄得跟條狗似的到圍著別人轉，也不嫌丟人。

他見過不這樣的人，這種人對他而言便只是是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貨，有人捧著還真當自己是個角了。

“弟妹是哪個學校的啊？”

他里的“弟妹”二字夾著諷意，宋綿雪恍若未覺，笑著回答：“京大。”

陳紹安先是哦了一聲，然后似笑非笑道：“原來是京大的高材生啊，我還真看不出。”

此話一出，飯桌上的氣氛變了味。

陳紹安繼續問：“學什麼的？會唱歌嗎？”

宋綿雪笑意不變，只回答了他最后一個問題，“我不會。”

“現在氣氛這麼好，要不唱首歌來聽聽，要不然跳個舞也行。”

見越說越沒個正形，謝衡皺眉，正要開口替宋綿雪解圍。

“你說的對。”一直安靜的謝岐川突然開了口。

見謝岐川肯定自己的話，陳紹安臉上笑容越來越大。

剛想順著拍人馬屁，就看見謝岐川看向自己，輕輕地笑了下，眼底卻沒有笑意。

“正好，你來吧。”

第9章

飯桌上靜了一瞬。

陳紹安像是被人狠狠地揍了一拳，臉上的神十分難看，但還要顧忌著對方的份，陪著笑。

“謝先生說笑了，我那嗓子唱出來怕是會污了您的耳朵。”

謝岐川沒說話，臉上沒什麼表地看著他。

陳紹安反應過來自己剛才那句話犯了個天大的錯，頓時額上冷汗涔涔。

謝岐川是什麼人，他說出口的話怎麼會有別人反駁的余地。

別說是讓人唱個歌，就是讓人自己扇自己掌，都有大把的人湊上臉去。

“讓你唱你就唱。”江季在一旁懶洋洋地把玩著酒杯，“給你點臉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他也看不慣陳紹安這個得瑟樣，分不清這場飯局誰是主角，自己沖出來耀武揚威。

場中的氣氛詭異的出奇，其余人大氣不敢出。

為事件中心人的宋綿雪看上去卻比旁的謝衡還要淡定。

“這樣吧。”

就在陳紹安快要承不住時，謝岐川紆尊降貴地開了口。

“換罰酒也行。”

一場飯局到最后陳紹安已經喝得臉發白，卻沒有一個人替他求。

誰也不知道謝岐川為什麼會突然發難，也沒人敢問。

飯局結束后，一行人準備離開，宋綿雪自己開了車，因此準備坐電梯去地下車庫。

分別前，宋綿雪被謝衡抱住，上帶著酒味直往鼻子里鉆，好在不算特別難聞，因此還能忍耐住。

“剛才對不起，我也不知道他怎麼會突然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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