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諾宸很快被扶進了一輛奔馳車，此時盛隆威就坐在車后座，正臉沉地看著他。

“砰……”車門被重重關上，隨之而來的，是盛隆威凌厲的掌摑。

“盛諾宸，你在搞什麼，夜夜笙歌，花天酒地，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狠狠打了他一掌之后，盛隆威義正言辭地責罵道，“男兒大丈夫，為了兒長卻這麼小家子氣，借酒消愁，一蹶不振，你也太讓我失了。”

“父親，您不是也舍不得小萱嗎，為什麼這次這麼爽快就答應走了呢？”盛諾宸仍是一副不舍的模樣。

“混賬，你以為萱萱真的是出去玩的嗎，出去其實是我有公事……”講到這里，盛隆威卻言又止，防備地含混了過去，“總之有要事要替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們家的銀行，為了發展盛家的事業，但你看看你自己，玩世不恭，徹頭徹尾的紈绔子弟。”

“對不起，父親。”盛諾宸無話可辨，只能低著頭低聲道歉。

“你還知道對不起我啊，不管怎麼說，你的律師事務所也有我的投資，你倒好，這幾天無心公事，只知道吃喝玩樂泡吧喝酒。”盛隆威繼續嚴厲地說教指責，“我知道你對萱萱的，但是不管怎麼說，男人還是要以事業為重，盛諾宸，今晚是最后一次了，要是明天開始你依然這樣，就算你在酒吧被人打死，我都不管你了，你也趁早給我滾出盛家。”

看來盛隆威這次是真怒了，竟然說了如此嚴重的話。

盛諾宸自然不敢造次下去，忙不住彎腰道歉：“真的很抱歉，父親，是我放肆了。”

“知道錯了就好，別忘了你現在的就是誰給你的，我能給你，當然也能收回去，你最好給我聽話一點。”盛隆威見他臣服，終于出了些許滿意之。

“是，父親。”盛諾宸撐著頭，認真地聽訓答應。

“對了，剛才酒吧里的那個人，就是當初搶你妹妹未婚夫的那位吧。”盛隆威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有些疑地問。

“嗯。”盛諾宸不太明白他這麼問的意圖，含糊地應了聲。

“聽萱萱說你跟關系不錯？”看他糊弄了事的樣子，盛隆威繼續追問。

“父親，其實我跟……”盛諾宸努力想解釋什麼，卻很快被他打斷了，“行了，廢話我也不想聽了，以后就不要再聯系了。”

“父親，這又是為什麼呢？我們之間只是好朋友，我們……”看著盛隆威臉越來越沉，盛諾宸言又止，再也說不下去了。

“我不管你們是什麼關系，反正我和萱萱都不喜歡那個人。盛家和之間，我想你明白怎麼取舍吧。”盛隆威直截了當，不容置喙地撂了狠話。

“父親，我……我明白。”盛諾宸再度低下頭去，終究還是言不由衷地服了。

“這不就行了，阿諾，這才是我的好兒子。”盛隆威滿意地拍了拍盛諾宸的肩膀，然后低聲吩咐司機，“開車，回家。”

奔馳車快速行駛起來，天見亮，路邊疾馳而過的景，晃得盛諾宸睜不開眼，疲倦不堪的他很快便沉沉地睡了過去，希冀在夢中，找到安與自由……

黎明破曉，當清晨的出第一次曙的時候，不知何時在病床邊上淺淺睡的路正蕭猛然驚醒了。

他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還握著左李妍的手沒有松開，只不過此時的面容憔悴，依然還在沉睡，毫沒有要轉醒的樣子。

路正蕭有些失地輕輕松開了的手，快步走到洗手間去洗臉。

“嘩嘩”的流水聲中，路正蕭似乎聞到了濃郁的士香水味，香味中又藏了煙味。

醫院怎麼會有人煙呢？他心有疑，循著味道打開了馬桶邊上的垃圾桶。

果然，路正蕭在里面找到了一個煙頭，看煙上面的牌子，好像是昂貴的進口煙。

各種疑團陡然升騰起來，路正蕭覺得有些不對勁，但一時半會兒他也說不出是什麼。

煩的思索中，他的煙癮也上來了，下意識地從襯衫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煙，出一正想點上，兒子路笑哲的影卻突然在腦海浮現……

“爸爸，煙味好臭，你以后不要再了好不好……”

“好，既然笑笑不喜歡，那麼爸爸這就滅了……”

對啊，都答應笑笑要戒了的，于是路正蕭向打火機的手，再次放了下來。

深重的思慮中，他又回到病床邊，坐在冷的椅子上，振了振神，想繼續陪說說話。

可當路正蕭剛一坐下，就好像覺到了左李妍的手指，不自覺地微微了。

難道醒了嗎？

這麼想的時候，路正蕭猛然站起來，俯趴在床邊，仔細端詳著。

此刻的左李妍滿頭大汗，臉上的五不自覺地皺起來，夢靨般得惶恐不安……

冗長的夢境里，似乎又回到了那個鐵牢里，暗無天日，冷。

那群壯的人圍著，不斷地對拳打腳踢，冷得瑟瑟發抖，不住地護著肚子。

“you are bitch……fuck……”們卻對沒有毫的憐憫，一邊用英語罵著臟話，一邊越發使勁地揍。

其中的一個人突然猛地一腳，狠狠地揣在了的肚子上。

“No……No……”撕裂般的痛楚在的全上下蔓延開來，的全不住地開始痙攣。

殷紅的鮮，從的下面噴涌而出，如同一團狂妄的火焰，不住地吞噬著。

直到那紅，徹底把湮沒……

“不要，不要打我……別這樣，你們別這樣……走開……”左李妍突然的夢囈聲清晰地傳了路正蕭的耳畔，似乎是做了什麼噩夢，眉頭不自覺地皺起來。

“小妍，你醒了嗎？我在這里。”路正蕭下意識地握住了此刻冰涼的手，輕輕在耳邊，不住地寬道，“沒事的，不要怕，我陪著你，別怕。”

“啊……”伴隨著一個悲愴的呼喚聲，左李妍終于悄然睜開了眼睛，到手心的溫度，看著路正蕭，虛弱地低喚他，“阿正……”

“是，小妍，我在。”路正蕭把的手握得更，見醒來，激難耐地絮問，“你覺怎麼樣？頭還痛不痛，有沒有哪里特別不舒服……算了，我看我還是馬上醫生過來吧。”

“先不用。”他才剛起，就被左李妍拉住了手，“雖然我現在渾酸痛，頭還暈乎乎的，不過現在，阿正，我只想讓你先陪陪我。”

“好。我陪你。”路正蕭又重新坐到了的邊，反手握住左李妍的手，凝神著，低聲地探詢，“剛才做了什麼不好的夢嗎？”

“阿正，怎麼辦，自從我回國之后，幾乎每天都是從夢靨中醒來的。我總能夢到剛出國的時候，遇到那些壞人，上的不好的事，我被小搶，被流氓欺負，被同學打，被……”左李妍眼眶含著熱淚，楚楚可憐地哭訴著。

話未說完，就被路正蕭輕輕地攬進了懷里：“你在國外的那些難堪的遭遇，我都知道了，別害怕，那些都已經過去了，在這里，有我在你邊。”

“阿正。”左李妍也回抱著他，輕聲低訴道，“我真的后悔了，我當初不應該出國的，可是我是有苦衷的，阿正，其實我一直沒告訴你，當年是因為左……”

左李妍突然的言又止，埋下了悠長的伏筆，讓路正蕭疑不已，于是立刻迫不及待地追問。

“小妍，你想說什麼，難道當年還有什麼其他的嗎？”

“阿正，其實當年我能突然接到學校難能可貴的換生名額，并不是偶然。”左李妍略帶哭腔，娓娓道來，“這一切都是所謂的我的父親，左震天安排的。”

什麼？左震天，又是他？一聽到這個名字，路正蕭的心里頓時升騰起了不好的預。

“左震天一直都和校方領導匪淺，是他委托了他們，故意把名額留給了我，我出國，好我們分手。沒錯，那些條件是很讓人心，我也曾經搖過，但是一開始我還是拒絕了，阿正，你明白的，我并不想離開你。”左李妍似水地看著路正蕭，眼神出難過不舍的訊息。

“可是后來你看到我和左沫羽……你還是悲憤賭氣地走了。”舊事重提，路正蕭依然覺得有些難以釋懷。

“不是的，阿正，我不是悲憤，更不是賭氣。”左李妍急聲地打斷他，故作悲憫地解釋，“沒錯，我是很生氣你和左沫羽發生了關系，但是真正下定決心讓我決定離開的，是左震天開出的條件。”

什麼，條件？難道出國，其實是有什麼嗎？

路正蕭的心頓然疑竇叢生，忙不迭地追問左李妍：“小妍，我不明白你說這話的意思，你有什麼瞞著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