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今天這事，黎安還特意給祁晏買了套西裝。

他本來是不想穿的，但在強烈的要求下，還是穿上了。

只不過平時穿休閑的穿習慣了，乍一穿的這麼板正，渾都不自在。

別人每次看他，祁晏都覺得別人是在看園里的那只猴一樣。

甚至有好幾次，他自己看著鏡子的人也懷疑：“艸！這是他嗎？

“哪里別扭了？明明很帥的嘛！”說著，黎安又打量他一眼。

西裝就是常規的西裝款式。

黑系，里面搭了同的襯，沒有打領帶，襯最上方的兩粒扣子，敞開著，不會過于正式。

他最近把頭發越剪越短，這副打扮配上利索的寸頭，顯的更是神，還著一氣。

“你要提前適應著，等我們兩個結婚的時候，你不也要穿西裝？”

一聽這話，祁晏頓時舒坦了：

“也對，是得提前適應適應。”

聞言，黎安笑起來。

這麼好哄的嗎？

說笑間，兩人已經到了宴會廳里。

兩家親戚不多，一個小的宴會廳都沒有坐滿。

見他們進來，薛文麗招呼他們過去。

“安安，你跟小祁坐那兒。”

“好。”

黎安的位置挨著何牧，祁晏則在的另一側。

“哎，口紅怎麼沒有了？”等坐下，何牧打量一眼，低聲打趣道。

聞言，黎安沒好氣地嗔向祁晏。

還能是為什麼？

剛才被他親的口紅都花了，來不及去補，干脆就直接掉。

祁晏只是笑，隨后從桌下牽過的手來置于上，隨意地把玩著。

沒過多久，酒席便正式開始了。

何振東和薛文麗給在場的賓客敬了個酒，表達了謝，眾人也齊聲回了幾句祝福的話。

飯吃到快一半，何牧突然起：“爸，媽，我也敬你們一杯，祝你們新婚快樂，媽，以后我爸就給您了。”

考慮到兩家孩子都這麼大了，所以改口的事從酒席開始到現在誰都沒有提過。

何牧就這麼干脆利落的改了口，眾人不免意外，尤其是薛文麗，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哎，好，那……那我都喝了。”

何振東則是一臉欣。

“媽，不用……”

何牧阻攔不及，薛文麗已經將一整杯酒一飲而盡。

“沒事，你媽開心。”眾人看著打趣道。

“小何這孩子就是懂事，誰能想到，都這麼大了，還能改口呢。”

“可不嘛，也算是文麗有福了，得了個這麼好的大兒子。”

“好了小牧，快坐吧。”

……

等何牧坐下后，眾人雖然上沒說什麼，但視線卻不自覺的落在黎安上。

黎安自然也懂他們的意思，何牧都改了口，那接下來就該到了。

其實也很想，像他剛才那樣，大大方方的，痛痛快快的，尤其是對上何叔期待的眼神后。

可是……又過不了自己心里那關。

但什麼都不做，又覺得對不住何叔。

祁晏將冰涼的手，攥的的。

眾人的視線也漸漸開始從上，變在和何振東之間游移。

被人這樣一看，何振東的面上也染上些許尷尬。

就在大家都以為不會有所表示。

“那個……我們……”

“我……”

何振東和祁晏都打算打個圓場，搪塞過去的時候，黎安卻突然站起來。

“爸，媽，新婚快樂。”

語速很快，像是憑著一口氣把這話給說完。

喝不了酒，就用果來代替了，不等二人說什麼，已經先一步一飲而盡了。

祁晏不知道是經歷了怎麼樣的心理歷程來說服了自己，但他知道那一定很痛苦。

一直到回去的路上，黎安的緒都不是很高。

雖然自以為自己已經裝的很好了，但是祁晏還是能從不經意的舉中看出心不好。

比如無意識地愣神，不自覺地嘆氣。

何牧也察覺到了。

在機場的時候，黎安去了趟洗手間，何牧趁機問了下祁晏：“安安是因為改口的事不開心吧？”

“你說呢？”事是因他而起的，祁晏自然沒什麼好態度。

“我的錯，我的錯，是我考慮不周。”

他都這麼說了，祁晏也不好再說什麼，不過……

“其實我也好奇的，你是怎麼說服自己這麼容易就改口的？”

同樣的事，如果放在祁晏上，他也不一定有他這麼痛快。

“嗨！一個稱呼而已。”何牧不以為意地表示：“能讓兩個長輩都開心，何樂而不為呢？又不是說，我改了口，就不我自己的媽了，這又不沖突，論心不論跡。”

祁晏哼笑一聲：“你這心態好的。”

“是不是？安安要是跟我一樣就好了。”何牧也不謙虛：“但我這次見，覺狀態好了不。”

“嗯，已經轉輕度了。”

前段時間，剛去復查過，診斷報告已經是輕度抑郁癥了。

“是嗎？這是好事啊！”

“是，但現在……”

祁晏擔心會因為今天的事加重的病。

他深知父親這個角對于黎安的意義，而現在卻有另外的人為了這個角。

“對了，前幾天有人給我介紹一個這方面的專家，不過他最近在國外，這半個月應該都不會回來，回去我再跟他聯系一下，然后把他聯系方式推給你，你先把安安上次的診斷結果，最近的用藥況之類的跟他說一下，看看是約一次線上的看診，還是等他回來之后。”

“謝了。”

“謝就算了，那我這算不算將功補過？”

“算不算的得安安來說。”

“行！”

黎安從洗手間出來，看著他倆這一副相談甚歡的樣子，還有點兒驚訝。

就這一會兒不見，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和諧了。

“你倆這是……”走近后，黎安不解地打量著二人。

“沒什麼。”祁晏笑笑，牽起黎安的手來：“走吧。”

飛機上，黎安靠在祁晏的肩上，兩人十指叉在一起。

“想哭就哭出來，把臉埋我上，別人不會看到的。”

“沒有。”黎安搖了搖頭：“我就是……一想到以后的每一聲爸爸，都是的另一個人，就有點……

我爸爸早就不在了，媽媽的丈夫現在已經換了別人，就連我的爸爸也要換別人了，他存在過的痕跡，好像在一點點的被抹除掉，以后是不是就不會有人再記得他了？”

“怎麼會呢？他是烈士，是英雄，會永遠存在在我們每個人的心里。”祁晏說。

“嗯。”黎安應著，只是緒還是不可避免的低落。

兩日后，何牧把他說的那個專家的聯系方式推給了祁晏。

怕黎安會多想，祁晏提前把東西都拿去了對面。

這天下班后，他先回了家里，把黎安的況跟對方通了一下。

那邊應該是在忙，聊了兩句后，突然就沒再回復。

祁晏等了一會兒，見他還是沒回，也沒再繼續干等著，趁這個機會收拾了一下家里的衛生。

檢查報告什麼的等下可能還會用到，他就直接留在了茶幾上，把手機在上面。

過了片刻，門鈴聲響起。

“直接進來就是了，怎麼還敲門？”祁晏還以為是黎安，邊開門，邊說著。

門開后，才發現是宋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