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了明天眼睛腫了,他幫熱敷一下。
年彥臣繼續耐心的等候著。
難過,他比更難過。
浴室的花灑下,郁晚璃筆直的站著,任由水流沖刷著。
水流避開了脖頸的傷口。
不能水,還記得護士的叮囑。
但,郁晚璃的眼淚不停的往下掉,聚集到下,然后緩緩的流向脖頸。
傷口沾了淚水,一陣陣的刺痛。
“晚晚,”最終,門外還是響起了年彥臣的聲音,“不能洗太久了。”
“……好。”
郁晚璃應著。
走出浴室,眼睛紅彤彤的,頭發也糟糟。
年彥臣溫耐心的給拭著水珠,指腹又過的眼下。
“我沒事,”郁晚璃說,“宇達哥已經離危險了,伯父伯母也趕來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現在,就只等宇達哥醒來了。”
年彥臣“嗯”了一聲:“他會醒來的,只是時間問題。我們耐心等。”
郁晚璃抬起頭,看著年彥臣,眼睛彎彎的,臥蠶明顯:“好。”
“睡覺吧。”
才不到九點,年彥臣和郁晚璃就已經躺在床上。
相擁而眠。
郁晚璃的呼吸慢慢變得均勻。
年彥臣看著恬靜的睡,眸深暗。
如果今天,不是陳宇達救了,而是他呢?
他寧愿他豁出一切,換來平安無事,也不愿欠下陳宇達一個這麼大的人。
按照當時的況,陳宇達沒有出現的話,那麼……
年彥臣會在孫清清的示意下,自殘,失去所有的抵抗力,用自己去換郁晚璃。
然后,外面的人再伺機而。
只是這樣一來,年彥臣會陷非常危險的境地。
很有可能他會落得終殘疾。
也有可能,孫清清的刀,會刺他的心臟,九死一生。
年彥臣想,他要是死了,留下晚晚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
他也不放心。
胡思想著,年彥臣慢慢的進睡眠當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察覺到懷里的人溫升高,冷汗涔涔。
汗水打了床單和被套。
年彥臣向來淺眠,郁晚璃出現異樣,他立刻就醒了。
“晚晚?晚晚?”
只見,郁晚璃閉著眼,蹙著眉,面紅,十分的不安。
的雙手似乎是想在空氣中抓住什麼。
可是什麼也抓不住啊。
郁晚璃的里喃喃的說著些什麼,含糊不清。
年彥臣湊了過去,約聽清楚了幾個字而已。
“別,放開……”
“不要,不要!”
一滴眼淚沿著眼尾,緩緩落。
郁晚璃小聲的泣著。
被噩夢纏住了,無法。
“醒醒,”年彥臣不停的輕喊著,輕拍的臉頰,“晚晚,是夢,不要害怕,假的,快些醒來……醒來就沒事了。”
“我在這里,有我陪著你,晚晚。”
郁晚璃忽然一把揪住了床單,手背上都有凸起的青筋。
接著,猛地睜開眼睛,迅速的坐了起來,大口大口的著氣。
被子從肩膀上落。
捂著心口,久久不能平靜。
整個人像是從水里撈出來似的。
郁晚璃眼睛一眨不眨,看著黑暗的臥室里,一瞬間很是恍惚,不知道自己何地。
“晚晚,”年彥臣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怎麼了?”
他也跟著坐起,著。
郁晚璃緩緩轉頭,落一雙深邃的眼眸里。
“年彥臣?”
“是我。”他應著,“你做噩夢了。”
郁晚璃這才眨了眨眼:“噩夢?”
回想著腦海里的景。
孫清清挾持著。
陳宇達和年彥臣同時沖了過來,一起解救。
但是,孫清清卻拿出了槍。
砰砰的槍響,陳宇達和年彥臣都倒在了郁晚璃的面前。
他們渾是,目鎖著,隨后倒地不起,眼睛都還是睜著的。
死不瞑目。
哪怕是此刻回想,郁晚璃都覺得一顆心揪了起來。
“晚晚……夢見什麼了?”
年彥臣將擁懷中,輕輕的拍著的后背。
靠在他懷里,才終于有了一安全。
“我夢見,”郁晚璃咽了咽口水,嗓子干不已,“你和宇達哥,都死在我面前,都因為救我而死。”
“那麼多的,染紅了整個地面。”
“我怎麼喊,你們都不回應我。”
“很可怕。”
郁晚璃不愿意再回想。
年彥臣輕輕的吻著的發心:“我們都沒有死,都好好的活著。只是做夢而已,夢都是假的,是相反的。”
沒有再出聲,但子還在輕輕的發。
“晚晚,這是你的心魔,”年彥臣嘆了口氣,“只怕接下來的很多個夜晚,你都會做噩夢。”
那怎麼睡得好啊。
他又該多麼的擔心。
年彥臣的手指一下一下的輕的后背,給溫暖,給依靠。
“已經沒事了,孫清清認罪伏法,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了。”年彥臣聲音低低的,“陳宇達離了生命危險,只需要好好的養著,也會沒事的,恢復健康。”
“晚晚,你的人生回到了原來的軌道上。不會再發生任何分離,我們始終在一起。”
郁晚璃重重的咬著下。
聲音沙啞:“你知道嗎?年彥臣,其實在我的心深,我竟然有那麼一的慶幸……慶幸你沒有事,傷的不是你。”
“這個想法太齷齪了,太黑暗了,”郁晚璃的淚水奪眶而出,打了年彥臣的睡,“我怎麼可以這麼自私?這麼的泯滅人呢?你的命是命,宇達哥的命,也是命。”
“我知道,當時那樣的況,宇達哥不沖進去轉移孫清清的注意力,你肯定會拿你自己來換我的。傷的,遭遇危險的,危在旦夕的人……就會是你。”
郁晚璃閉上眼,痛哭出聲。
年彥臣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只怕活著也沒多意思了。
雖然沒有完全恢復記憶,還沒有想不起來從前的點點滴滴,只約記得那場婚禮,但是已經習慣了年彥臣在邊的日子。
他,寵,尊重呵護……
年彥臣怔了怔,微張著。
他沒有料到,在心深,竟然是在慶幸,他完好無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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