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院時，天已經黑了。

郁晚璃出了一薄汗，回房間洗澡去了。

洗完澡在吹頭發的時候，郁母敲門了：“晚璃，晚璃，你在里面嗎？”

“在的在的，媽。”

趕跑去開門。

郁母穿著睡，表已經變得溫和慈。

“跟你說了多次了，不要晚上洗頭發。”郁母責備道，“容易頭疼，落下病。你現在還年輕，注重保養，免得以后生了孩子……”

說到這里，郁母忽然又停下來了。

郁晚璃趕轉移話題：“媽，你先坐，我這就吹頭發，吹得干干的。”

“我給你吹吧。”

郁晚璃一怔。

這樣溫的母，好久好久沒有到了。

郁母拉著，讓坐在椅子上，自己則站在后，打開了吹風機。

嗚嗚的低沉風聲，在臥室里響起。

“筠筠呢？”郁母問。

“也在自己房間，我們去海邊玩了一下午，累了。”

“筠筠是個好姑娘，和在一起，你也能多點開心的時……”郁母說，“我總以為，最壞的時刻已經過去了，接下來會越來越好。但現在我才發現，這些都是我的一廂愿。”

“你說的對，晚璃，我沒有問過你的，我只是憑借我看到的，和我的想法，去對你的人生做出判斷和規劃。”

“你怎麼會喜歡年彥臣呢。你爸沒有去世前，他來提親，我們沒有同意，你對他也沒有意。如今，他將我們害到這個地步，你又怎麼可能和他相守一生。”

郁晚璃不自覺的攥了掌心。

有點害怕。

因為不知道……媽到底想說些什麼，也不敢輕易開口，挑起話題。

母之間變得無比安靜，只有吹風機的聲響。

“好了，”十多分鐘后，郁母說道，“這下頭發吹干了，你可以睡個好覺。”

郁晚璃轉，握住的手：“媽。”

“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你有什麼話盡管說，”郁母看著，“不要再藏著掖著了。”

明明是很正常的話語，很溫馨的時刻，但郁晚璃就是忍不住眼眶潤了。

郁母抬手為去：“不哭，寶貝，只要你幸福就可以，其他的真的都不重要……”

說著說著，郁母自己也紅了眼眶。

郁晚璃能夠過得好，那麼，郁家破產不重要，郁母的恨也不重要啊。

這是一個母親對自己孩子，最真摯的意。

“晚璃，你跟我說實話，”郁母哽咽問道，“嫁給年彥臣之后，你到底過著怎樣的日子？”

郁晚璃吸了吸鼻子，咬咬：“寄人籬下，盡屈辱。”

只說了這八個字。

但郁母的眼淚卻瞬間嘩嘩的往下流。

“為什麼，為什麼我卻從來不知道？你也不曾跟我提起過一個字？”郁母問，“我知道你不會好過到哪里去，但絕對不會差。因為年總是真心實意的喜歡你，有著這份喜歡，他會待你不錯的。”

“我還想著，兩個人之間有著分，日子久了，就更為濃厚。尤其是在你為年彥臣擋刀傷之后，我就更覺得你們的穩固了。畢竟，你為了他可以不顧自己的生命，他也一定會念你的這次舍命相救啊！”

郁母了眼淚：“還有，還有，郁家的倉庫里堆放著很多補品，都是年總派人送來的。他還會請醫生，每個星期來給我看病問診。我跟傭人提的要求，全部都會得到滿足。”

“后來你和他一起出現在郁家，他我媽，我應了這一聲，我就越發的看好你們兩個了……”

郁晚璃問道：“補品？醫生？”

“是的，”郁母點點頭，“在你們結婚之后，他對我也不薄。”

這是郁晚璃沒有想到的。

年彥臣居然還會暗中幫助照顧母親。

他好像……背著做了很多事，卻基本上都不知道。

“因為這些事，我都看在眼里，所以沒有懷疑過你們的，一心只想著你們早日生孩子，有個羈絆。”郁母長長的嘆氣，“有了孩子啊，這心也就定了。”

“媽，年彥臣的好歸好，壞歸壞。他是有兩面的。”

“你不他嗎？結婚這麼久，一點都沒有嗎？”

郁晚璃被問住了。

有嗎？有嗎？

好像，要說完全沒有，那也不可能。

懷著的是他的孩子，和他同床共枕朝夕相。

但是要說年彥臣的話，自己都覺得可笑。

如何上一個仇人。

郁晚璃閉了閉眼，咬著下，緩了緩。

再睜開眼時，已經恢復冷靜。

現在不是用事的時候。

“媽，您別太激，緒別起伏太大，”安著郁母，“我們有話慢慢說，不著急的，我不希你的偏頭痛又犯了。”

實際上，郁晚璃擔心的不是什麼偏頭痛，而是郁母的失心瘋。

郁母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發病了。

“我沒事，好的，我更想知道你的近況啊晚璃。”

郁母憐的看著自己的獨生，了的頭發。

天底下的父母，都是盼著兒能夠過得好。

郁晚璃握著母親的手，沉默了好一陣，才說道：“媽，我實話跟你說了吧，這次來海島，我是有話要問你。”

“問我什麼？”郁母應著，“只要我知道的，我都告訴你。”

“真的嗎？”

“傻孩子，我瞞著你做什麼。”

郁晚璃對上郁母的視線，聲音放得很輕：“媽，我想知道年老爺去世那一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郁母的表馬上變得怔愣。

“那天，爸爸去探年老爺，你也陪同一起去的。”郁晚璃說，“可是病房監控里，卻沒有拍到你的影。但是最后離開醫院的時候，又是你和爸爸一起走出醫院大門的。”

一邊說，一邊觀察著母親的反應。

郁母沉默下來，垂著眼，沒有和對視。

燈籠罩在母親上，增添了一份孤寂。

郁晚璃沒有催促，也不敢催，耐心的等待著，連呼吸都不敢加重。

好久好久之后，郁母開口了：“晚璃，你問這些，是有什麼作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