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勢依舊。

秦時昱把車停到了醫院的職工宿舍樓下，隨后遞給許愿一把五折雨傘。

許愿懷里捧著的牛皮紙袋里，是剛剛洗澡換下的服，“不用，就幾步，我跑過去就行了。”

“拿著！”秦時昱沒什麼表，可語氣震懾迫。

許愿覺得，自他從費爾島回來，對的態度就生疏了許多。

似乎，好久好久沒見過他笑了！

許愿訕訕接過，“謝謝時昱哥。”

秦時昱微微點頭，“去吧，好好休息。”

許愿下車，撐開傘跑進宿舍。

就在收傘的時候，后背不小心撞到什麼。

有些痛，“嘶”了一聲。

“許愿。”一個男人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猛然回頭，是涂清河。

太近了！

為了保持禮貌社距離，許愿向后退了幾步。

“涂醫生…”角含笑，見涂清河上還穿著白大褂，“值夜班啊。”

他點點頭，瞥了一眼外面，“那是秦醫生的車。”

許愿怔忡一瞬。

這是肯定句，要怎麼接他的話？

好在涂清河沒有執著，從服口袋里拿出一個玻璃小瓶，“獾子油，治療燙傷很管用，不會留疤，你拿去用。”

“您怎麼知道我燙傷？”許愿疑。

涂清河淺笑，“在藥房恰巧到欒護士，見拿了支燙傷膏，我多問了幾句。”

“哦…謝謝涂醫生關心，不過我燙傷不嚴重，就別浪費您的藥了。”

“不貴！”涂清河直接把玻璃瓶扔進許愿的服袋子里，就提步離開，“記得讓欒護士給你涂。”

“哦，好…”

對于這份突如其來的關心，許愿始終懵懵的。

*

翌日天晴，雨后空氣清新。

早飯過后，許愿在宿舍里一邊學習，一邊等秦時昱安排的護士來給輸。

九點一刻，房門被敲響。

起去開門，在看清來人的一刻瞬間斂起笑容，“涂、涂醫生？”

涂清河笑著晃了晃手里的醫藥箱，“護士都忙，就我一人閑著，你不會嫌棄我技藝不吧。”

許愿尷尬扯，“不、不會。”

“那，不請我進去嗎？”

許愿連忙側過子，“您請進。”

涂清河走進，將醫藥箱放在桌子上打開，將所需要的輸品置于治療盤，消毒、對藥。

“找個舒服的姿勢，這兩瓶要打一個小時左右。”

許愿坐在床上，看著他把架搬到床頭，掛好輸瓶、調試，最后彎下腰，聲問：“打哪只手？”

別扭地出右手，“這只吧。”

涂清河淡定地綁止帶、消毒、穿刺，是標準的靜脈輸作，練得不像第一次。

“以前，我常常給我父親輸。”看出許愿疑，涂清河自顧自解釋著，“他肺癌晚期，臨走前的三個月，為了減痛苦，沒打針…”

許愿又不知道如何接話了。

“痛苦是痛苦，不過好在有兒子陪在邊嘛！”涂清河調好輸速度，“你在北城上學，家也是本地的嗎？”

“嗯，反正打從我有記憶起，就一直在北城。”

這樣的回答，讓他不追問，“你父母老家不在這里？”

許愿：“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哥哥…不太跟我提起他們。”

涂清河連忙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不是故意提起你傷心事的。”

“沒事，我不避忌這個話題，畢竟印象里從沒出現過的兩個人，不會牽太多緒…”

許愿抬頭看了一眼輸瓶，“涂醫生謝謝您，不打擾您工作了，到時候我自己拔針。”

涂清河：“好，我先去忙，一會兒再回來。”

“不用麻煩跑一趟，我自己可以的…”

“你能自己換藥嗎！聽話，乖乖等著。”

涂清河的離開，并未讓許愿如釋重負。

眉頭鎖，始終排斥他的殷勤。

……

兩天后，許愿的過敏癥狀消失大半，不需要輸，吃藥鞏固就可以。

為了謝涂清河，更多是為了還他人，許愿答應請他吃飯。

向欒沫打聽，最后敲定一家價比較高的烤店。

星期日，商場人頭攢，烤店前等位的人不。

許愿后悔了，寧可多花錢吃個不排隊的，也不愿增加和涂清河相的時間。

“咱們去吃牛排吧！”指了指不遠。

涂清河：“嗯？又不想吃烤了？”

“了，不想等。”

“好，我們吃牛排。”

坐定，許愿略掃了眼菜單。

普普通通一頓飯就要花去大半個月的實習補助，實在疼。

既沒食又犯愁，點了份最便宜的牛排，七分。

“還是全吧，換小排皇，質更一些。”涂清河開口，將菜單給服務員，“你過敏質，凡事多注意，再給我來份西冷套餐。”

“小排皇也要套餐嗎？”

“是的。”

許愿不上，像任人宰割的羔羊。

算了，只要能還了這個人，就當花錢消災了！

這頓飯，許愿吃得心不在焉，涂清河問什麼答什麼，未曾主開口話題。

飯后結賬，卻被告知邊先生已經買完單了。

許愿驚詫，“涂醫生您，您買單了？”

涂清河笑了笑，“讓實習生請吃飯，傳出去我還怎麼混。”

“可是，可是說好了我請客的！”

“那你要是實在過意不去，就請我看電影吧。”

還不如排隊吃烤呢！

“好呀。”

真的心累…

*

從電影院出來，許愿手里多了個吸管杯，杯蓋上有個會轉圈的哪吒玩偶。

剛才影廳里小孩子多，跑跑鬧鬧的，不小心將可樂灑了一。

這會兒，涂清河帶來到一家裝專賣店，讓自己選件服換上。

許愿拘謹得不行，說了一路“不用麻煩”。

涂清河也沒聽的，挑了件淡紫雪紡襯衫，對導購員說：“找件這位小姐能穿的碼數。”

導購員打量許愿，“這件小碼的就合適，小姐，試間請，這邊。”

涂清河：“去吧，試試看喜不喜歡。”

許愿蹙眉輕嘆，無奈跟在導購員后進試間。

換好服出來，涂清河忍不住投來欣賞目。

這副模樣，妖艷不足清純有余，試問哪個男人能不為青春駐足！

他喜歡極了！

緩緩靠近，聲音溫到有些曖昧，“你覺得怎麼樣？”

許愿連鏡子都沒照，只想盡快離開，“好的，就這件吧。”

掏出手機準備掃碼付錢，不想涂清河又搶先一步。

趨于崩潰，這人怎麼總也還不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