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云舒被送到附近的三甲醫院。
談話、簽字,洗胃、檢查、搶救…
秦喬慌而不是因為經歷過,秦立岷兩次被推進搶救室的時候,都在;
同時,又很害怕,總覺得簡云舒要是真的有個三長兩短,和粱彥承沒法代。
搶救室前人來人往,守在那里寸步不離。
每每到“簡云舒家屬”,都像瀕臨溺亡一樣,死去又活來。
不敢耽擱,稍稍能口氣兒,就立刻給粱彥承打了電話。
聽到他聲音的那刻,掐著自己大保持冷靜。
轉述醫生原話,沒有任何瞞。
母親況的兇險程度,他有權利了解。
萬一真的…好趕過來見最后一面。
“粱伯伯也在北城,你最好聯系一下他,有些決定…我做不了。”
聽完,粱彥承沉默不語。
等秦喬把手機從耳朵上拿下來的時候,才發現他早已掛斷了。
他應該,生氣了吧。
“也是,到你手里還好好的,怎麼放個屁的功夫就生命垂危了!”
秦喬低著頭,抖,淚珠子噼里啪啦往地上砸。
簡云舒腦子不靈,你也傻了?
你怎麼就沒想到,沒吃初棠點的菜不是因為想吃刺,而是不舒服。
如果能早點發現異常,結果是不是會不一樣?
“哭唧唧的有啥用?”秦喬抹了把眼淚,吸吸鼻子,“馬后炮,放…”
這時,梁文修到了,后嗚嗚泱泱跟了一大群人。
剛從飯局上下來的人,一酒氣。
秦喬走過去,禮貌喊了聲“粱伯伯”。
梁文修著實焦急,又好在沒有不分青紅皂白,還算鎮定地詢問了事件經過。
當聽到“中毒”、“況兇險”等字眼,他痛得連拳頭都攥起來了。
秦喬總覺得他的大耳刮子隨時要雷過來,下意識后退一步,與他保持一米距離。
跟梁文修同行的人紛紛勸他寬心,已經聯系了專家會診,馬上就到。
這時,搶救室門開,醫生走出來問:“誰是簡云舒家屬?”
一群人呼啦圍上去,梁文修哽咽發聲,“我是人。”
“哦,在您人的和尿中檢驗出了二氯化的分,也就是百草枯,所以我們現在需要知道,是在什麼時候、喝了多…”
咚!
秦喬暈倒了。
*
醒來時,已經是半個小時以后了。
暈暈乎乎的,后腦勺生疼。
“這里是醫生休息室,掛的是葡萄糖。”
小護士拔去手上的針,“以后兜里常備糖果和巧克力,覺心慌時就吃上一顆,低糖很危險的。”
秦喬哪里顧得上自己,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小護士眼疾手快摁住了,“你先別著急走,門外有警察,說等你醒了要問話,等著,我把他們進來。”
秦喬拉住,一臉著急,“搶救室里那個喝百草枯的病人,現在是死是活?”
“不知道,你問警察吧。”
百草枯毒強,致死量小,沾上就要命。
看過好多醫學紀實類的電視節目,里面服用百草枯的病人無一例外都死了…
就在怔愣之際,兩名穿制服的警察已經站到面前。
其中一位將一小包裝著白末的袋子舉到面前,“認識這個嗎?”
秦喬搖搖頭。
“在你外套里發現的,你不認識?”
“不是我的,我從不往外套口袋里放東西,這是什麼?”
警察對看一眼,“這是百草枯二氯化結晶末。”
轟!
什麼東西在腦子里炸開了。
又是百草枯!
“你們覺得是我給簡云舒下毒?”
警察微微勾,“你反應還快,跟我們走一趟吧,局里談談。”
不是的東西,卻出現在外套里,又是和簡云舒中毒有關。
再明顯不過,這就是一場蓄意陷害。
而如此百出的陷害手法,不是初棠那個二貨還能是誰!
秦喬深吸一口氣,“百草枯是國家全面止使用和銷售的農藥,且不說我找不到它銷售的渠道,就算是真弄來了,我也不至于蠢到殺人之后還把兇重新放回自己上吧!”
警察:“所以清者自清,不是你做的自然不用害怕。東西是在你上找到的,按理要帶回去審訊,你也有義務配合我們調查,將真正罪犯繩之以法。”
秦喬定睛思忖,倏爾抬眸,“那我也有權利知道簡云舒現在什麼況。”
警察如實相告,“還沒有離危險,已經下了兩次病危。”
秦喬一下子沒了氣神兒,耷拉著腦袋,十指到發里,“這讓我咋活呀!”
警察好奇,“簡云舒是你什麼人啊?”
“永遠…永遠也為不了,我想讓為的人了…”秦喬神痛苦,“他會恨我的吧。”
“為什麼要恨你?”
秦喬噙淚搖頭,雙手平,“要戴手銬嗎?”
*
有時候秦喬就在想,自己可真是出息了!
在漠市進了兩趟派出所還不夠,又跑北城的公安局來參觀。
人不找事事找人,這回都要鬧出人命來了!
簡云舒啊簡云舒,年輕時被下藥你逃過一劫,這次也定能逢兇化吉。
瘋了傻了植人,哪怕癱床上,我秦喬也心甘愿伺候你一輩子。
你留口氣兒,就是給全家人留了個希。
你兒子那麼孝順,那麼優秀,你也舍不得看他傷心難過吧!
東北各路出馬仙保佑,保佑簡云舒喝的是假藥。
狐仙黃仙蛇仙蟒仙白仙灰仙快快顯靈,救簡云舒出水火…
“喂喂喂!你閉眼睛嘟囔什麼呢,趕代啊!”小民警敲了幾下桌子。
秦喬頭痛,“你在這兒挖我祖宗十八代有啥用!趕去抓初棠啊,簡云舒見我之前就跟在一起,肯定是下的藥!”
“的機是什麼?”
“那我的機是什麼!”秦喬激起,起猛了,有點兒暈,又坐下了,“我那麼喜歡簡云舒兒子,我害干什麼!”
“哦?還涉及問題,剛才為什麼不說?”
秦喬了眉心,“警察同志,誰懷疑誰舉證!別盤問我,去查監控,看看我和簡云舒接的這段時間里,是什麼時候、怎麼給下的藥。去查我所有的線下線上購買記錄,到底是在哪兒、從誰手里買的二氯化…”
警察示意放平心態,“小姑娘,這都是必須要走的程序,你冷靜點兒,別這麼激。”
“我激個p…”真是忍不住口,“去查紫杉酒店大堂旁邊的休息室,我的外套始終放在那里。我拉琴的三個小時里,誰都有可能進去,把那小包末放進我口袋…還有就是‘云間’包房門口那盤刺,絕對有問題!”
“小姑娘,你說的這些我們自然都會調查,你現在要做的,就是配合審訊。”
“我屁都坐麻了還不夠配合?你們既找不到我下藥的證據又不放我走,還說我不配合,你是不是拿我當冤大頭,欺負我人傻啊?”
“小姑娘,我沒說你不配合…”
叩叩!
推門而進的另一名警察,在他耳邊一陣嘀咕。
負責審訊的警察看了一眼秦喬,“有人來保釋你,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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