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梔回來的時候,陸熙已經醒了,正趴在沙發上抹淚。
蘇梔見狀,連忙把冰糖葫蘆放進冰箱,然后在茶幾擺上剛剛買回來的消炎藥和止痛藥,又擰開了一瓶礦泉水。
陸熙爬起來準備吃藥,在拿起止痛藥的那刻被摁住了手。
蘇梔鬼鬼祟祟從服里掏出一盒早孕試紙,“先測這個。”
陸熙搖搖頭,“我不可能懷孕,我吐就是單純看沈湛惡心。”
“嘖,一切皆有可能,萬一懷孕這些藥就都不能吃了,你聽話,去試試。”
“不用了吧,我做過檢查的,醫生說我子宮功能不好,很難孕…”
“難孕又不是不能孕,你信我,在醫院這麼多年,有時候最不能看的就是檢查結果了,去吧,去試試,會用嗎?”
陸熙看著手中的驗孕棒,半信半疑地點點頭。
結果秒出,檢測線比對照線還要紅。
陸熙懵懵地打開衛生間的門,把驗孕棒遞給焦急等待的蘇梔。
“懷啦!”蘇梔眼神清澈見底,臉上止不住的興,“你看我說什麼來著,寶寶這不就來了!趕告訴娃他爹,沈家后繼有人啦!”
“蘇梔…”陸熙將驗孕棒扔進垃圾桶,拉著蘇梔坐回沙發上,整個人懨懨的,“別告訴沈湛,別告訴任何人。”
“怎麼,你不想要這個孩子?”
陸熙垂下眼簾。
蘇梔著急了,“你可想清楚,既然你不好孕,這可能是你這輩子唯一一次擁有孩子的機會,跟沈湛的是一回事,孩子是另一回事,來了就是緣分,不能草率就做了決定啊!”
陸熙半倚側抱枕,雙眼盯著亞麻沙發紋路,“我會考慮,但在我做好決定之前,你能不能幫我保守?”
“放心,我尊重你的決定,不過…我真心請你仔細斟酌,生命不是兒戲,你的寶寶也曾經在天上很認真地挑選媽媽,別讓他失,好嗎?”
陸熙皺了皺眉頭,“蘇梔,我不好,常年吃藥,我怕對胎兒有影響…”
“不怕!”蘇梔握住的手,“等回了北城,我就預約產前診斷專家給你進行專業評估,只要專家說沒問題,你就放心生,他們說有風險,你再考慮拿掉也不遲啊!”
陸熙沒想到,今天的大多數溫暖,是蘇梔給的。
在沒逃的異鄉,一邊忍疼痛,一邊接驚喜。
大起大落的,也在強裝鎮定而已。
待蘇梔去洗澡,陸熙重新拾起垃圾桶里的驗孕棒。
按快門,想把證明“寶寶”來了的第一張照片記錄下來,卻因為手抖拍了好多張都虛焦。
最后,選了一張最好的放在加相冊里,還加了個胖寶寶微笑的小表。
抑制不住上揚的角,想象著“他”,會不會像自己多一點。
其實,哪里需要考慮。
當看見驗孕棒秒紅的那一刻,就已經做好了決定。
要這個孩子,會拼盡全力要他。
他是不堪腌臢的生命中突然闖進來的,怎會不珍惜。
和沈湛無關,這是陸熙一個人的孩子!
從現在開始,會試著逃離沈湛,沈湛永遠都不會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
……
與此同時,孩兒他爹正在早上那個廢棄倉庫,摘下帶的手套丟在面前奄奄一息的男人上。
“把人扔海里喂魚。”
地上男人一聽,連忙抓住沈湛,“我說,我說,別扔,別扔!”
江濱狠踹他一腳,“只說話,別手。”
男人朝地上吐了口水,息道:“死的,武貝,職業殺手,這麼多年,一直是我的下線…”
江濱踩在他脖子上,“說你的上線,再廢話立刻扔了你!”
江濱往死里踩,男人臉憋得通紅,勉強出個“sh”的發音。
沈湛示意江濱停手,男人咳嗽不斷。
隨即點了煙,蹲下,塞進男人里,“邵?”
男人驚恐,凝視沈湛的黑眸就如同凝視深淵,“先生保我,上面勢力太大我惹不起。”
“說!”
男人吞了下口水,“是,是邵氏邵承業,我已經為他做事二十余年,解決的,大都是生意場上的麻煩。”
沈湛聲音淡淡的,“他是如何,讓你殺一個手無縛之力的人的?”
“我不清楚,他只說不留后患,無論如何要死,細節,有人跟武貝涉。”
沈湛不可察覺地勾起角,下一秒,男人口中的香煙就被調轉方向,燃燒的煙頭直懟嗓子眼兒。
男人嚎啕大喊,沈湛從容起,吩咐江濱,“邵氏的好日子到頭了,通知邵伊珊,回國給他父親扛靈幡。”
“是!那這個…”
“我說了,扔海里喂魚!”
“是。”
*
夜深人靜,旁的蘇梔早就響起了均勻的呼吸聲,可陸熙輾轉難眠。
下載了孕期件,回想著例假到底晚了多長時間,算計著肚子里的小生命到底有幾周大小。
張激,迫不及待跟秦喬分這個好消息。
“我懷孕了”四個字,打了刪刪了重打,猶猶豫豫的到底還是沒摁“發送”。
等回北城,徹底確認后再告訴吧!
陸熙高興,明知道胎兒現在不過米粒大小,可還是忍不住上小腹。
那里,有個茁壯長的小家伙,正在迫不及待地宣布他的到來呢!
忽然,室外景觀燈滅,房間立刻暗了許多,只有月白的影斑駁,打在地上、墻上。
陸熙忍痛撐起上半看向玻璃門外,伴隨著一陣窸窸窣窣,也看見了兩個高大影一前一后緩緩走近,試圖開門。
陸熙倒吸一口涼氣,立刻搖醒蘇梔,著嗓音道:“快起來,好像進賊了!”
……
文龍文彪掐了電,斷了監控,又毫不費力撬開玻璃門。
輕手輕腳走進房間,一眼就看見中央掛著帷幔的大床上微微隆起的小包。
文龍拿出小瓶,沖著床的方向噴了好幾下,轉頭對文彪說:“就按說好的,我先來,你錄像。”
文彪奪過小瓶,又對著自己狂噴,“既是助興的好東西,咱們也用用。”
“彪子!干正事要!攝像打開。”
說話間,文龍已經到藥效漸起,燥熱得很。
他利索地了上的T恤,掀開被子,二話不說便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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