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湛并未在四季良辰逗留太長時間，在陸熙走后不久，他也準備離開了。

白芷送他到門口，燈掩映下，仍能看清兩坨緋紅的臉蛋兒。

“阿湛哥哥，要不，今晚就留宿在這兒吧。”

高興多喝了幾杯，說話的語氣連自己都覺得有些曖昧。

只是沒想到沈湛拒絕得痛快，“不了，你早點休息。”

說完便匆匆離開，一眼都不曾流連，仿佛他不是剛剛那個把護在后的男人。

的心，又一次到失落。

江憐經過，拍了拍的肩膀，“別著急，慢慢來。”

邁赫落了鎖，降下車窗，比沈湛系的臉更冷的是，他對江憐冷漠的態度，“我還有事，你留下來陪陪白芷。”

江憐急得跺腳，“可我是你的書，沒義務陪白芷，又不給我發工資。”

沈湛被聒噪得心煩，“想漲多工資自己去跟財務說，江濱，開車。”

車子絕塵而去，很快沒在暮中。

江憐繃得，胳膊肘“好巧不巧”地狠懟了一下剛走過來的白芷。

白芷捂著右“啊”了一聲，鼻尖瞬間滲出一層薄汗。

“哎呀！”江憐故作驚訝，“你怎麼站在人后也沒個靜啊，疼了吧，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

白芷弓著腰，疼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江憐眼珠子一轉，忙來開車的同事，讓他送他們去醫院，還不忘囑咐“快點兒開，沈總的車就在前面”。

……

另一邊，陸熙還是讓老張把車開到了醫院。

說，不能讓林媽自己留在醫院里過夜。

太平間外的走廊上，哪哪都冒著風。

老張勸了不止一次：小小姐，您這樣，林媽也回不來了，何苦呢？

陸熙沒回答，倔強地坐在那里一不。

老張嘆息著，取來車上的毯披在上。

陸熙低頭閤眼，瓣翕，“張叔，明早五點，殯儀館的車來接，林媽沒有親人，我就以兒的份送走…你現在回家，找張合適的打印出黑白照片，好放在骨灰盒上…”

“小小姐…”

“去吧張叔，你約莫個大概的時間，明早直接到緣祥殯儀館就行了。”

老張抹了抹眼角的淚，“小小姐，兇手明顯是奔著你去的，難免再殺個回馬槍，我現在不能放你一個人在這里，太危險了。”

陸熙抬起頭，苦勾，“林媽已經去了，你也準備為我擋刀嗎？”

“有啥不能的，我來陸家快四十年，陸先生對我有恩，我也能拼命保護他兒，小小姐放心，只要有我張明堂在，定不會讓你傷！”

“張叔…”陸熙眼尾通紅，眼中漾淚，“沈湛已經派人保護我了，我命大，死不了。”

“沈先生派人保護你了？”

“嗯，剛才他答應我，會查清楚，會保護我，你不用擔心。”

“哦…”老張撓了撓頭，“那、那我回去找照片，再順便收拾收拾舒然的。”

陸熙點點頭，“回去開車慢點。”

老張一走，陸熙就抬手向自己的后腦勺。

刺痛襲來的同時，也到了頭發上的一的痂。

再往里探，就疼得不蹙起眉頭。

“陸熙！”

空曠且安靜的走廊里，突如其來這麼一嗓子，嚇得陸熙一激靈。

猛然看向前方，穿白大褂的秦時昱正雙手抄兜看著。

松了一口氣，“秦醫生啊…這麼晚，是在值班？”

秦時昱在不經意間看見了林舒然的急診搶救同意書，簽字人就是陸熙。

原以為只是巧合，沒想到還真就是。

他有些生氣，“知道我就在這個醫院為什麼不聯系我？人命關天的事兒就自己扛著了？”

陸熙怔忡，緩緩起解釋，“事發突然，我確實沒想那麼多，秦醫生，抱歉啊。”

秦時昱沒想讓道歉，卻在看見小心翼翼的表后，心被狠狠了一下。

“我只是覺得，作為朋友，你應該想到找我幫忙的。”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這麼介意，我、我下次注意，行不行？”

“別再說對不起了！”

許是他吼得大聲了些，陸熙瑟著脖子，立刻低下了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秦時昱說完就后悔了。

與其說他氣陸熙沒有尋求幫助，倒不如說他恨自己不是出事后的第一選擇！

聽同事說，當時送過來的時候人就沒了，兇殺，整個上半全是窟窿，是陸熙跪下來求急診醫生再搶救一下。

急診診室前人來人往，多雙眼睛都看見一直祈禱磕頭，卻從始至終都只一人在忙前忙后。

同事說，這樣的兒孝順。

可秦時昱聽秦喬說，陸熙從生下來便沒了母親，這林舒然是從小照顧的保姆。

陸熙重義，上天卻狠心帶走了對至關重要的人。

秦時昱同、心疼，走上前想要抱抱，想想還是算了。

收了脾氣了語氣，“不是有老公嗎，他怎麼沒來幫你，大晚上的讓你自己守著太平間，能忍心？”

“他說他會理的。”幾乎是下意識的，陸熙還是會為沈湛開，“是我自己想過來守著。”

“自己想也不行，小鬼半夜收人，小心把你一起抓走！去我辦公室等，一樣的。”

說著，就牽起陸熙的手…

隨即，他眉心深擰，另一只手探上的額頭，“你在發燒？”

是嗎，竟沒有覺察。

當秦時昱拉著上樓，正進電梯時，一來自后的力量將他拖出，下一秒，一拳落到臉上，接著拳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