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診大廳那驚險的一幕和陸辰那句令人震驚的“你是我的人”，在霍婷的腦海里一直反復回響。幾乎是憑著本能，一路沖回了思妤和霍嶼琛的別墅。

當別墅大門在后“砰”地一聲關上時，霍婷倚靠著冰冷的門板，才讓自己冷靜了起來。大口著氣，心跳速度之快，讓難以招架。臉頰滾燙得像是要燒起來，不用照鏡子也知道紅了的番茄。

“妤妤！”霍婷像只驚的小兔子，帶著哭腔，跌跌撞撞地沖進客廳。

思妤正半躺在沙發上，手里還拿著那本育嬰雜志，看到霍婷這副披頭散發、臉通紅、眼神慌的樣子，嚇了一跳，連忙坐起：“婷婷！怎麼了？陸辰沒事吧？你傷了？” 最擔心的是霍婷沖之下傷。

“陸辰...陸辰他沒事。”霍婷一屁癱坐在沙發前的地毯上，雙手抱著膝蓋，把臉埋了進去，聲音悶悶的，帶著濃濃的困和不知所措，“有事的是我...妤妤，我完了...我肯定是被外星人綁架了，腦子壞掉了。”

思妤看著好友這副模樣，再聯想到剛才沖出去時是為了陸辰，心中約有了猜測。放下雜志，挪到沙發邊，輕輕拍了拍霍婷的背：“慢慢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陸辰那邊理好了？”

霍婷猛地抬起頭，眼睛瞪得圓圓的，里面充滿了茫然和一種被顛覆三觀的震驚：“理好了！鬧事的被保安帶走了！可是...可是陸辰他...他瘋了！”抓住思妤的手，急切地傾訴，語速快得像機關槍：

“妤妤！你都不知道！那個混蛋！他居然...他居然抱著我！抱得死！我都快不過氣了！”

“然后！然后他居然在我耳邊說...說...說我是他的人！”霍婷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難以置信，“他是不是被椅子砸到頭了？還是被那些醫鬧嚇傻了！他怎麼能說這種話！他可是我小叔的鐵哥們！是我從小到大的...的...”卡殼了，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和陸辰的關系。

損友？哥哥？好像都不對勁了。

“妤妤！”霍婷把臉又埋回膝蓋，聲音帶著懊惱和一害，“我是不是太兇了？像個潑婦一樣沖上去罵人，還威脅人家...他肯定覺得我特別魯，特別沒形象，然后故意說這種話來笑話我！對！一定是這樣！那個混蛋，從小就看我出糗！他肯定在笑話我！”

越說越覺得是這麼回事，試圖用“陸辰在惡作劇”這個理由來解釋那震驚的宣告和深的眼神，仿佛這樣就能平息心的難以置信。

思妤看著霍婷自欺欺人、語無倫次的樣子，聽著百出的“分析”，忍不住莞爾。這丫頭，平時八卦別人頭頭是道，到自己頭上，就遲鈍得像塊木頭。輕輕握住霍婷的手，將拉起來，讓坐到自己邊的沙發上。

“婷婷，”思妤的聲音溫而肯定，帶著看穿一切的了然，“陸辰他，沒有在笑話你。”

看著霍婷瞬間抬起的、充滿疑問和慌的眼睛，緩緩說道：

“如果一個人，只是把你當損友或者妹妹，在你不顧沖上去保護他的時候，他第一反應會是擔心、是后怕、是慶幸你沒事，然后可能會責怪你太沖太危險，但絕不會...用那種方式抱著你，更不會用那種語氣說出‘你是我的人’這樣的話。”

思妤回想起陸辰看霍婷時，那無數次被自己捕捉到的、藏在灑之下的溫專注，以及霍嶼琛那句“他憋了十年了”的評價。

“那種眼神，那種語氣，婷婷，”思妤認真地看著好友，“是一個男人對他心人最直接的告白和保護。那不是笑話，是遲來的真心話。”

“真...真心話？”霍婷愣住了，喃喃重復著這個詞。陸辰抱著時那強而有力的心跳，他抵在發頂的下，他沙啞嗓音里帶著決絕和那濃得化不開的深，再次清晰地浮現在腦海。那覺，太陌生，太有沖擊力，完全不像是惡作劇。

“可是...可是...”霍婷還是覺得混無比，“他怎麼會...喜歡我？他明明總是嫌棄我！說我笨，說我鬧，說我沒孩子樣！他還總換朋友！花邊新聞一堆！”開始細數陸辰的“罪狀”，試圖證明自己的“不可能”論。

思妤輕輕笑了笑，點破關鍵：“婷婷，你仔細想想，他那些‘嫌棄’，哪一次不是在你需要的時候出現？哪一次不是一邊嫌棄一邊幫你把事都做了？至于那些朋友...你見過哪一個超過三個月？又有哪一個，能像你這樣，隨時隨地一個電話就能把他出來，甚至讓他心甘愿幫你剝蟹殼、扔垃圾、還被你搶走限量版專輯？”

霍婷被問住了。呆呆地回想著。是啊，陸辰的是很毒，可他似乎從未真正拒絕過的任何要求，無論多無理。

他那些所謂的朋友，好像真的都像曇花一現，從未真正進過他的核心生活圈。反而是，霍婷，似乎一直在他邊，像空氣一樣自然存在了十幾年。

“所以他不是在笑話我？”霍婷的聲音低了下去，帶著不確定的搖。

“當然不是。”思妤肯定地回答，鼓勵地看著，“他是在心疼你，是在害怕你傷，是在用他的方式告訴你，他一直在等你，等你發現他藏了十年的心意。”

“十年！！！”霍婷被這個時間度再次震撼了。十年，多麼漫長的時。從未想過，那個總是嬉皮笑臉、毒舌又風流的陸辰，會用這麼長的時間，默默注視著？這個認知，像一道驚雷，在腦海里炸響。

“那我...我該怎麼辦？”霍婷茫然無措地看著思妤，像個迷路的孩子，“妤妤，我現在心好！看到他我就...我就覺得渾不對勁！心跳快得要命！臉也燒得慌！我是不是也病了？”

思妤看著霍婷這副竇初開、手足無措的可模樣，心中了然。輕輕拍了拍好友的手背，語氣溫和而充滿力量：

“傻丫頭，心，心跳快，這都不是病。”

“這恰恰說明，你對他，并非全然無于衷。”

“婷婷，的事，沒有標準答案。重要的是，遵從你自己的心。”

“不要急著否定，也不要因為慌就逃避。問問你自己的心，當陸辰抱著你，當他說出那句話的時候，除了慌和生氣，你心里有沒有一別的覺？比如安心？又或者是.一點點的開心？”

思妤的話，像一盞溫的燈，照亮了霍婷混的心緒。陷了沉默，下意識地抱著沙發靠墊，眼神放空，似乎在努力回憶和分辨那一刻心底的真實。

好像是有那麼一點點，在被他抱住，聽到他強有力心跳的瞬間，那種被保護、被珍視的覺并不討厭？

就在這時，別墅的門鈴響了。門外傳來陸辰助理小張的聲音：“霍小姐？您在嗎？陸醫生讓我給您送點東西過來。”

霍婷像只驚的兔子，猛地從沙發上彈起來，臉頰瞬間又紅了，眼神慌地看向思妤：

“他...他派人來了！我...我去開門！”

深吸一口氣，努力想擺出平時的樣子，但那同手同腳走向門口的姿態，和飄忽不定的眼神，完全出賣了心的慌和張。

思妤看著霍婷的背影，無奈又好笑地搖了搖頭。看來，這只遲鈍的小兔子，終于開始意識到，邊那只守護了十年的狐貍，到底藏著怎樣的心思了。接下來的路，就看自己如何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