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季景澄是個聽話的好孩子,聽媽媽這樣說,當即使勁點了點頭,語氣歡欣:“我去把爸爸進來!”
他覺得爸爸真的有點膽小,就像他平時做錯事一樣,不敢見人,但老師都說了,做錯事并不可怕,認識到錯誤改正了就好。
季景澄起小板,覺得爸爸最好也去讀讀兒園。
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
所以當季明宴聽見季景澄用聲氣但正氣凜然的聲音告訴他要承認錯誤時,他有片刻啞然,微彎下腰了小孩的腦袋:“爸爸知道了。”
季景澄點點頭:“爸爸你進去吧,媽媽很想你呢。”
季明宴心中微,不知這個想見到底是阮衿真心的想法,亦或是一個托詞。
他猶豫了幾秒,低聲問:“媽媽有沒有不開心?”
季景澄想了想,搖頭:“沒有呢,媽媽很開心,還抱了我,嘿嘿。”
季明宴:“我知道了。”
季景澄握小拳頭,給他加油打氣。
季明宴讓家里阿姨看著小孩。
他著閉的病房門,深呼吸了一口氣,在公司里面對上億的合同時尚沒有這樣的張和忐忑,這時卻像對著什麼洪水猛。
阮衿應該恢復記憶了,會對他說什麼?
季明宴輕推開了房間門,隨即對上一雙平靜得幾乎有些淡漠的雙眼。
心微微一滯。
但那雙眼在看到他的一瞬卻微微彎了起來,漾著些許笑意。
“你來啦。”
這一瞬,季明宴幾乎疑心阮衿是不是真的恢復了記憶。
不然,為什麼還對他這樣溫?
“衿衿。”季明宴不由自主朝靠近。
阮衿往里偏躺了一點,示意他可以坐在床上,但季明宴并沒有,只是站在床邊,安靜地看著。
阮衿也沒有強求,仰起頭看他:“剛才一直在門口嗎,為什麼不進來?”
季明宴有點遲疑地“嗯”了一聲:“剛才小橙子來了。”
阮衿不置可否地嗯了聲,記得以前季明宴可不是這樣的格,季景澄還小的時候晚上非要和一起睡覺,就被季明宴以小男子漢的名頭給抱去了其他房間。
不過阮衿也不想揭穿他,只說:“我昨晚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見了很多容,有些很好,有些卻讓我很難過。”
這一刻,季明宴的心也隨著的話不斷下沉。
“我夢見了我們的婚禮,夢見了小橙子出生,還夢見了……你對我不太好。”阮衿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季明宴,清晰地從他面孔上捕捉到慌的緒。
“我猜,那不只是一個夢,還是……我失去的記憶,對嗎?”
季明宴斂下睫,也斂下所有復雜的酸的緒:“是……”
“可以……”阮衿頓了頓。
在這片刻的停頓中,季明宴覺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
阮衿會說什麼?
可以離婚嗎?
可以把小橙子給我嗎?
可以以后都別再見嗎?
……
他想無論阮衿提出哪個要求,他都無法拒絕。
他見過阮衿和他結婚前的樣子,亦見過阮衿失憶后的樣子,知道那樣明的是怎樣在這段婚姻中變得沉默寡言,臉上笑容不再。
他不想阮衿繼續不快樂了。
如果阮衿覺得不好意思說出口,那他可以主提出:
“可以……”
季明宴聽見自己的聲音。
可以,只要是阮衿提的要求都可以。
只是下一秒他就聽見阮衿的聲音:“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對我不好嗎?”
問出口后,似乎才聽見他的那句回答,阮衿說:“既然可以的話,那就告訴我吧。”
季明宴有些怔愣,重復著的話:“對你……不好?”
阮衿點頭。
季明宴雖不知現在為什麼想知道這個,但直覺告訴他這是很珍貴的機會,他立刻搜尋了自己這五年的記憶,迅速的反思思考,兩秒后說:“對不起,我不應該趁虛而,在阮家遭遇危機時提出想娶你。”
阮衿搖頭。
季明宴繼續道:“不應該設計讓季堯出國遠離你。”
阮衿:?
還有這事?
只從季堯口中聽過很多次關于季明宴的壞話,說他心機深沉多謀詭計,但是什麼季堯從沒說過,還總表現得有點難以啟齒。
阮衿以前只當季堯在嫉妒。
原來是真有其事。
雖然心中暗喜,但面上依然不聲,繼續搖頭。
季明宴又說:“不應該在想幫你澆花時不小心折斷了一束花枝。”
阮衿呆了一下,還有這件事嗎?
記憶中沒有一點印象了,家里花園是在打理,種了很多植,有些折枝是很正常的事。
原來季明宴記得這麼清楚嗎……
卻不知道季明宴做過這樣的事。
季明宴還想繼續說什麼,但阮衿卻不想聽了,直接問:“我們結婚的那晚,為什麼拋下我一個人離開?”
這是耿耿于懷的事,懷揣著不為人知的喜悅心思嫁給自己喜歡的人,想一晚好的夜。
但的心上人卻只讓好好休息便獨自離開,去了其他房間,那晚輾轉反側,一夜失眠。
明明娶了又冷落,心中委屈至極,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清晨,想找季明宴問個明白,其實知道自己的行為不過是自取其辱,但非要個明白。
新婚夜被冷待只能是不喜歡,以后相敬如賓也過了。
但阮衿懷著一腔倔強想得到一個明確的答案,只是季明宴不在,傭人說他一大早就離開了,之后幾天都沒回來。
阮衿心中執拗的火焰漸漸熄滅,之后再也不好去問了。
一直到現在,在失憶的時候意外地得到了季明宴的告白,知道了,也確認了他的喜歡,才敢再次問出口。
季明宴微怔,而后看著,神慢慢變得:“衿衿,我那時以為你不喜歡我,所以……你可能更不喜歡我的。第二天離開是因為公司在國外的分部出了問題,因為我們結婚的事,我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留心工作的事,所以才會離開幾天……”
“對不起。”
這一刻,季明宴的原本飄浮不定的心安定了些許。
他知道,如果不不在乎不會問這些事。
那是否阮衿對他依然喜歡,即使他們這段婚姻并不算愉快。
阮衿眼睛睜大了一點:“那為什麼離開的幾天都沒有給我發一條消息?”
季明宴說:“衿衿,我發了,只是你沒有回復我。”
那時他想,自己的消息對阮衿來說可能只是一種打擾。
還是算了。
阮衿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忽然想起,剛結婚的那幾天,因為季明宴忽然離開,心中難,不想一個人待在陌生的地方,便回家了。
那時候好像阮牧晴也在,彼時還是以被資助者的份來謝阮家……
阮衿并不是一個喜歡把手機時刻帶上的人,去做什麼事,手機就會隨手扔沙發。
好像明白了。
只是心中卻更生氣,找不到宣泄,便掀開被子下床,站在季明宴面前,看了他幾秒,最后握拳頭,一下捶在他的口上。
季明宴常年鍛煉,明顯,阮衿一拳上去只覺得有點。
“那你為什麼不多給我發幾條消息?這樣我就能看到了!”
“要是你新婚夜不拋下我離開,我也不會東想西想!”
“你總是覺得我喜歡季堯,難道不會開口問一下我嗎?”
“明明強取豪奪的事都做了,卻不會多說一句話?”
越說越氣,明白以前的事不只是季明宴一個人的問題,但一想到曾經浪費的五年時間,在這段婚姻里的患得患失。
每次因為季明宴的一點舉而胡猜測,到最后因為誤以為季明宴不喜歡心痛提出離婚。
的所有委屈和難過都太不值得!
“季明宴,你真是個壞人!”瞪大眼睛恨恨地說,但眼里卻強忍著淚水,說著壞,眼中卻是。
季明宴心頭一陣難言的酸痛,終于手將阮衿擁在懷中:
“衿衿,對不起,以前,是我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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