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星期一清晨，季明宴醒在了鬧鐘響之前。

長久以來的習慣形了準時的生鐘，他看了眼時間，差一點到六點。

旁傳來溫熱的溫，阮衿睡得正。

側躺著而睡，臉頰正好對著他，一只手抵住他的肩膀，黑的發掩蓋住雪白的。

季明宴手，輕輕將快要掩住臉的頭發往后挽去，手不經意過臉頰，指腹傳來溫暖細膩的。

他手指微蜷，傾過去，拿起阮衿剛在枕邊的手機，準備關掉即將響起的鬧鐘。

屏幕上浮現出輸碼。

季明宴想了想，先輸了阮衿的生日。

碼錯誤。

阮衿的手機號后四位。

碼錯誤。

季景澄的生日。

碼錯誤。

季明宴微抿，片刻后輸了自己的生日。

碼錯誤。

懸在屏幕上方的手指微頓，他有些無奈地想，怎麼會鬼使神差輸自己生日，明知道失憶前的阮衿討厭他。

只是再錯一次手機便會鎖定三十分鐘，季明宴思考片刻，鍵——

0513。

碼正確，手機屏幕順利打開。

季明宴怔了怔，關掉了阮衿昨晚設置的十個鬧鐘，按熄屏幕。

他低頭看著睡的阮衿，完全不明白為什麼阮衿會把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日期設為手機碼。

難道五月十三那天還是其他的特殊日子嗎？

把手機放回原位，季明宴目落在阮衿臉頰上，輕而易舉想起昨天信誓旦旦的話，要他們一起睡覺以后都別分房了，說這樣還能相互監督。

只是阮衿可能不知道，說那句話的時候，臉上神出的另一種意圖昭然若揭。

好像從阮衿家回來后，阮衿對他有了更深的依賴。

要和他一起睡，要假裝睡著后抱著他，他那時只是躺在床上一不，阮衿嘟囔著怎麼睡得這麼快。

阮衿恐怕不知道，那時候假裝睡著的是兩個人。

他心里關著野的高墻搖搖墜，而破壞這一切的人毫不知，任何一點小作會對他造多大的影響，還肆無忌憚地挑釁試探。

對他又那樣好，前所未有的好，問他是不是吃醋，哄他開口，將季堯送的東西扔垃圾桶，把季堯寫的書全部讓他理。

盡管他那時心很想將與季堯有關的一切全部焚燒干凈，但面上還是裝作大度的樣子，只是把這些東西放在角落，在最下面，這樣要拿出來也十分麻煩。

他喃喃自語：“真的喜歡我嗎？”

已經對他說了好多遍，即使是假的，他也甘之如飴，依然謝上天給了他這樣一個虛幻的機會。

……

季明宴輕手輕腳地從床上起來，回了自己房間，簡單洗漱后去看了季景澄。

小孩坐在床上，只是腦袋垂得很厲害，完全表現出坐著也能睡著的狀態。

鬧鐘叮鈴鈴響起，季景澄連忙抬起頭，茫然地看了看周圍，手關掉鬧鐘，終于注意到了站門口的季明宴。

他試圖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聲音迷迷糊糊：“爸爸，我起床了。”

季明宴幾步走上前去，了小孩腦袋：“沒關系，睡吧，離上學還早。”

“我要起床運，跑步。”季景澄說。

“今天要上學，等你放假再和爸爸一起。”季明宴溫聲道。

他也沒殘酷到迫一個三歲半小孩每天早上起這麼早起來鍛煉，再說季景澄兒園也有鍛煉做時間。

一聽這話，季景澄秒倒在床上：“好的，謝謝爸爸。”

季明宴拉起被子給他蓋好，季景澄已經迅速睡著了，是真實睡著，他好像特別擁有這樣隨地大小睡的本領。

原本季明宴是計劃在季景澄鬧鐘響前告訴他這消息的，但他在阮衿那兒耽擱了一點時間，就只能委屈一下季景澄了。

*

阮衿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起晚了。

好家伙，已經七點二十，甚至遠超過了平時起床送季景澄去兒園的時間。

阮衿不敢置信地打開手機，發現的好幾個鬧鈴全部在不知的況下被關上了，不用說也知道是誰的手筆。

只是季明宴怎麼知道手機碼？

但眼下阮衿來不及多想，翻起床以極快的速度洗漱收拾。

阮衿離開房間時，發現客廳里季景澄正在穿鞋子，看樣子已經準備要去學校了。

季景澄一看到就說：“媽媽起床啦。媽媽我今天沒有跑步哦，爸爸說等我放假再來鍛煉。”

阮衿原本還有些忐忑的心頓時放了下來，還擔心說好了一起跑步結果只有一人缺席，現在好了，是兩個人放鴿子。

季明宴說：“你可以再睡一會，我去上班順便送小澄去兒園。”

季景澄也點點頭，聲氣地說：“我班上的好朋友都問我爸爸怎麼不送我了，今天給爸爸一次機會。”

阮衿佯裝失落：“原來小橙子班上的同學已經不想看到我了嗎？”

季景澄連忙搖頭：“不是的，他們也很喜歡媽媽。媽媽放學的時候來接我吧，他們最喜歡媽媽了。”

站在旁邊的季明宴輕咳一聲。

盡管他沒有說任何話，但季景澄非常能明白爸爸的意思，最喜歡媽媽，那我呢？

季景澄有點慌，睜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同樣迅速解釋：“他們也很喜歡爸爸。”

怕爸爸不信，他又強調：“真的！”

阮衿快忍不住笑，對季景澄揮揮手：“那我等小橙子放學。”

季景澄點點頭，背上自己的小書包，蹦蹦跳跳往車邊跑去。

哎呀，他覺得這真是太難選擇了，爸爸媽媽都想送他去兒園，可他只有一個呀。

季景澄鼓著腮幫子，看著天空想著，他現在應該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小朋友吧，擁有好多好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