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季景澄，在兒園不僅是為了學到什麼，也是和同齡的小朋友一起學習生活，是人生的一個階段。”阮衿說。

兒園差不多是大部分人最早接到的帶有一定社會的單位了，人總是要在群中生活。

不希季景澄只是在家里一個人玩，也希他有更多屬于小孩的時。

雖然家里有傭人陪他，但也無法和兒園的環境相比。

季景澄沒有說話，他只是低著腦袋，安安靜靜地站在阮衿面前。

他上還有不泥點子。

阮衿又有點頭疼了，剛醒過來時季景澄多聽話，沒想到才兩天就出了另外面目，果然是小孩呀。

故意板著一張臉對季景澄說：“你如果是因為喜歡在家挖土才不去兒園，那媽媽真的會生氣。”

往旁邊走了幾步，準備讓季景澄過來洗手，但還沒到水龍頭邊上，季景澄就抬起頭：“媽媽不要走。”

小孩的聲音帶著哭腔。

阮衿抬頭，就看著季景澄站在離幾米遠的地方，眼淚撲簌直掉。

“媽媽不要生氣，我去上學。”他哭著說，說完又嗚咽幾聲，小小的影站在那兒，像朵被雨淋的蘑菇。

阮衿一下心了，其實不太會當媽媽，畢竟失去了五年的記憶，也忘了季景澄是怎樣一點一點長大。

只有一些小時候從父母習得的知識告訴做法，比如不能小孩一哭就什麼都依從他，小孩很聰明的會拿住家長。

一個家里總得立點規矩，沒有規矩不方圓。

因此，阮衿還是沒有出異樣，只是對季景澄招招手：“過來洗手。”

季景澄慢慢朝走近，一邊走一邊掉眼淚，兩只手垂落在側，握小拳頭，似乎在通過這種方式告訴自己堅強一點不要哭。

眼淚慢慢止住，他噎了兩聲，眼看著馬上到阮衿邊時，腳下一，撲通摔到了地上。

膝蓋一疼，季景澄卻顧不上其他，慌張地抬頭看向阮衿，在看到眉心一皺時，剛憋下去的眼淚又忍不住地哭了出來。

“媽媽不要生氣。”

他兩只手撐在地面，努力爬起來。

眼淚掉太多，把眼睫粘了，眼前一片蒙蒙。

忘了手上的泥土，季景澄下意識抬手眼睛，他想看媽媽生氣沒有。

但手還沒到眼睛，就被抓住了，然后是媽媽大聲的聲音：“別。”

季景澄一下呆住了，他眨眨眼，噎一聲，小小的也隨之抖了下。

媽媽是不是又要不喜歡他了，他想，都是他做錯了事，他不應該不想去兒園的。

阮衿此刻顧不上季景澄上臟了，拿起他的手就放在水龍頭下沖洗干凈，又把小孩帶進屋，給他了臉。

這才發現季景澄眼睛已經紅得不像話了，被淚水粘的眼瞳更加清亮，小心翼翼地看著，似乎在觀察的神。

在注意到關心的神時，再也忍不住般抱住阮衿的脖子。

“媽媽我錯了，媽媽不要生氣，嗚嗚。”

阮衿是徹底沒招了，想他們家或許也不需要什麼很嚴肅的家規之類的。

再不濟不是還有季明宴這個爸爸在嗎，要不跟季明宴商量下，平時當壞人就讓季明宴來算了。

反正季明宴冷著張臉時也很唬人，他不是很會這樣對嗎，還把從辦公室趕出去了。

阮衿七八糟地想著，反正是無法狠心對待季景澄的。

季景澄摟住脖子，似乎怕推開他，他哭著說我錯了。

阮衿他腦袋，著聲音哄他說：“好了小橙子別哭了，媽媽沒生氣，你哭這麼久眼睛不疼嗎？”

“幾有……只有一點疼。”他噎著說，剛出聲兩個字因為泣聲有點變音，他還特意用普通話重復了一遍。

阮衿心中一片：“別哭了。”

又給季景澄了眼淚和臉頰，看到小孩不哭了，阮衿才說：“去換件服吧，你看上都臟了。”

季景澄低頭看了看自己沾滿泥土的服子，又看了阮衿上被沾到的泥土，他出手默默了阮衿的服，但是沒干凈，于是悄悄把自己手往后藏。

然后仰起頭看，小小的聲音很不好意思：“我把媽媽服弄臟了。”

“沒關系。”阮衿問，“小橙子需要媽媽幫你換服嗎？”

季景澄搖搖頭：“我自己可以的。”

阮衿問他想換什麼服，季景澄給自己選了一件印有藍貓咪的服，只是在子的選擇上有點犯難。

阮衿幫他選了條和貓咪差不多的藍子，季景澄總算出了笑臉。

各自換好了服，阮衿便帶著小孩去了兒室，檢查一下書包課本之類的東西，為明天的上學做好準備。

季景澄書包收拾得很整潔，連兩書包帶都整齊極了，書包里的水杯書本都有序放著。

依阮衿的理解，不上學的小孩一般對待學校用不會這樣用心。

問：“小橙子為什麼不想去兒園呢？”

季景澄沒說話，只是揪著書包帶子。

阮衿放聲音問：“是在兒園里不開心嗎？”

季景澄搖了搖頭。

阮衿又問：“是和其他小朋友發生矛盾了嗎？”

季景澄還是搖了搖頭。

阮衿看他這反應更擔心了，握住小孩的手，認真地說：“小橙子有什麼事都可以告訴媽媽，媽媽會幫你的。”

季景澄眉頭輕輕皺了下，然后才說：“下周兒園有運會。”

阮衿“嗯”了聲，表示自己知道了，心想難道是季景澄不喜歡運嗎，所以不想去兒園。

“老師說，爸爸媽媽也要去。”因為剛才哭過，季景澄的聲音帶著一點點沙啞。

他抬起頭，一雙干凈的眼睛看著阮衿：“其他小朋友都有爸爸媽媽……”

阮衿不明所以：“小橙子也有呀。”

季景澄癟了癟, 聲音有點抖：“媽媽不想去。”

阮衿愣了下，忙說：“我想去，我愿意去。”

季景澄眼睛瞪大了一些：“真的嗎？”

阮衿：“當然，小橙子的運會媽媽怎麼可能不去呢。”

笑著了小孩的臉頰，的。

季景澄終于出了大大的笑容，撲在阮衿懷里：“謝謝媽媽！”

阮衿心中一。

但下一刻，又想到，為什麼季景澄確定不想去。

試探地問：“原來媽媽拒絕過小橙子嗎？”

季景澄似乎一點都不在意以前，聲音歡快極了：“媽媽現在答應我就好了。”

所以一周前媽媽拒絕他的事他一點都不在意了。

那會他從老師那兒得知兒園要開運會時，還需要爸爸媽媽參加時，他歡欣回來告訴了媽媽。

但媽媽看都沒看他一眼就拒絕了他。

是很冷淡很冷漠地拒絕了他，季景澄好難過，低著頭離開了媽媽的房間。

兒園運會班上小朋友的爸爸媽媽都會去，只有他媽媽不去的話，老師把照片發在班群里，媽媽看見可能也會難過。

難過是一種很壞的緒，季景澄會過好多次，他不想媽媽也會。

那他也不去好了，只要他不去兒園，就可以不參加運會了，老師也不會把他的照片發在班群里。